風雷之力依舊在四周跌宕起伏著,不過‘他們’卻成為了無頭蒼蠅,沒有了一絲目標。
女媧居于血色祭壇之前,在她的操控下,風雷之力并沒有對凌云四人發(fā)起進攻,尤其是凌云,不僅未受到任何的一絲傷害,反而這風雷之力對他很是親近。
一絲一絲游蕩于凌云的身體上,撫摸著他,即表達著感謝,又有一種解脫之意。
女媧的的表情一陣變換莫測,很是精彩,其實她很想問一句:“這就結(jié)束了?我鎮(zhèn)壓數(shù)萬年都不能將其斬滅,只能將其封禁,你這就完了?”
可事實擺在她面前,她繼續(xù)問下去便會顯得她有點傻,不過這對于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她已經(jīng)許久未見過外面的世界了。
然就在她深思之際,便聽凌云說道:“女媧娘娘,該兌現(xiàn)約定了,風雷二珠是不是……”凌云未語只是對著女媧擠眉弄眼。
“那是自然,不過想要便自己取吧,希望你有這個能力?!闭f完便手掌輕舉,張遼三人便被其帶了出去,還有遠處看戲的昊天。
“他們就在你面前,如何做,自己想辦法?!?p> 而在女媧飛出風雷屏障后,也是不免提醒了一番。
“就在我面前嗎?”凌云心有靈犀的撫摸著這縈繞于他全身上下的風雷之力,亦印證了他的想法與女媧的話語。
凌云緩步來到了祭壇的中心,盤膝打坐,順著縈繞于他身上的風雷之力的這根藤,尋找著他們的源頭。
而屏障之外,張遼三人卻是緊張巴巴的等待著,畢竟在里面的人太過重要了,那是他們的主心骨,是萬萬不可出事的。
女媧卻是與昊天展開了棋盤對弈著,不過看著三人那副模樣昊天便輕語道:“不必太過擔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如果他是錯的,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如果是對的,那么他在路上將會走的更穩(wěn)?!?p> 三人還是很信服昊天的,畢竟從他的言論中可以知曉,他是自家老祖的大哥,便安下了那顆不安的心。
“安心等著吧,里面的時間與外面是不等的,或許你們再見時,他已過了十年百年,或者千年吧……”
女媧輕輕落子,嘴中也是對幾人示意了一番。
而此語亦是讓三人紛紛咋舌不已,千年?張遼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為二人解釋道:“屏障中的時間流速很快,快了很多……”
三人相繼無言,便盤坐在此靜靜的等待著。
…………
盤膝于血色祭壇之上的凌云嘴角微微上揚,笑意更甚以往。
隨著他的笑,黑劍毅然飛出刺入祭壇的中央,當再次拔出時,整個祭壇漸漸脫落,化作了塵埃。
那些在四周游蕩的風雷之力化作兩道極光,極速的涌入了劍刃上下附著的兩顆透明圓珠。
這一刻他已等了足有五年之久,看著一青一藍的兩顆珠子,他更加的合不攏嘴。
對此他早已有所猜測,不過他也猜對了,此二珠與村長爺爺贈予他的火靈珠一般無二,應是出于同一人之手,而這人的實力定在那神動之上。
“既是如此,那離大荒也不遠了吧?!绷柙戚p嘆著,也同樣為此而高興,因為這是他尋找已久的消息。
“從靈越山的木靈珠,到那金骨主人的金靈珠,宋雨的水靈珠,再到面前的風雷二珠,這是一個被人安排好的一切,這蒼茫星果然是另一個大荒嗎?”
一股巨大的疲憊之感向他襲來,他的面龐從剛開始的喜悅漸漸化作了無盡的悲傷,一路走來將近十載,痛苦無時無刻不在伴隨著他,他真好累……
“走下去便有結(jié)果,或許吧……”
凌云自言自語著,突然大手一揮,血丹漸漸凝顯,風雷二珠在那磅礴的血氣牽引下,被拉入了血丹之中。
剎那間,整個風雷屏障隨之破碎,一一凋零在一巨型的太極圖之上,凌云坐于其中,將血丹納入了身體之中,開始了他的焚骨之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表面上由剛開始的點點斑褐的散流涌動化作了一片赤紅,燃燒著他整個身體生機。
而他的身體表面亦是漸漸干枯,如一老朽般陷入了死寂,這一過程持續(xù)了足有一年之久后,伴隨著絲絲的流螢之光,恢復著他本已干涸的身軀。
他漸漸變的白如盛雪,刺眉點綴,英氣蓬發(fā)蒸蒸日上,說他是一未出閣的女子也不為過,而這一次,又是一年。
霎時間,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隨之散發(fā)而出,如一柄利刃般直穿天際,刺破了這遮蓋古葬山脈的‘天’,刺破了這看似虛妄,卻又實際存在的蒼茫星,以一股無人之勢涌入了星空。
而這一幕也是被蒼茫星各地的強者所留意到了,紛紛起了一些別樣的心思,慢慢向古葬山脈而來。
東垣道州的項氏家族來了一英俊魁梧的漢子,此人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凝聚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節(jié)點之上,不過他來到北冥幽州后,卻乖順了很多,至于是何緣由,無人知曉。
西海圣州亦是有人降臨,來人是一絕色女子,不過她卻沒有去往古葬山脈,反倒是來到了圣隱宗的一個復古式的房屋之前停了下來。
南滄玄州很是安靜,并沒有人前來,這也為其遮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古葬山脈外,許許多多的滅圣境高手皆是蒞臨于此,不過皆未有所動作。
只是在一老朽的揮手下四散而逃,至于那項氏之人卻是對著這老朽一拜留了下來。
古劍宗的高層已經(jīng)頭皮發(fā)麻了,他們根本搞不懂這一年是不是給先祖的祭祀太少,而導致事事不順,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四國之地卻是很安靜,時時刻刻處于高度備戰(zhàn)狀態(tài),大戰(zhàn)早已拉開了序幕,只不過是小規(guī)模的,并未影響大局。
…………
古葬山脈的太極之陣中,那個飽經(jīng)風霜,返老還童卻又英氣逼人的男子繼續(xù)著他的路。
那股氣勢漸漸收斂到了極致,如鏡面一般,變得有些虛幻,時有時無,時而存在時而不見,他的身體猶如海面一般屢屢跌宕起伏。
伴隨著一股旋風之力的涌動,更顯其妖異的鋒芒,而那旋風之上纏繞著絲絲雷霆,更是有著一股執(zhí)著,一股瘋魔般的執(zhí)著,由外而內(nèi),不斷的循環(huán)著,間不停息。
而此過程已持續(xù)了上百年之久,凌云仰天長吼:“還不夠啊……”
他的嘶吼中有著不甘,有著一股執(zhí)念,停不下的執(zhí)念。
這一刻的他是念可御天的大妖,亦是性欲焚天的瘋魔,更是不甘命運被他人掌控,且苦苦掙扎的人。
他面頰中的那股肆虐的戾氣,瞳孔放大到極致的怨恨,無不透露著他讓人無法感同身受的人性。
他的發(fā)絲由白轉(zhuǎn)黑,再由黑轉(zhuǎn)白,而在這一刻,他笑著,他哭著,思緒中的那些回憶一頁頁影響著他的心扉。
小嵐的夙愿,宋雨的無奈,老爹的遺愿,凌淵的夢想,村長那通天徹地的偉岸身影,與那處處與他作對的‘天’,化作了一股意志,一種名為‘悼’的意志。
陽執(zhí)白,陰執(zhí)黑;何人道意青骨焚,夢囈知年暮塵歸。
陰執(zhí)白,陽執(zhí)黑;九靈歸悼熾焚骨,是非顛倒奪輪回。
“斑褐之土,赤霄之炎,青檸之木,破天之金,纏綿之水,曲罡之風,天威之雷,死陰之笙,升陽之息。九靈之力開我焚骨之路……”
隨著凌云的喃喃輕語,其周身顏色不一的九顆靈珠縈繞其上,血丹之力漸漸涌現(xiàn),他手中亦是多了一物。
那是一漆黑如墨的火焰,只見凌云輕輕甩出,其一絲絲的涌入到了他的眉心之中,向整個身體散發(fā)而出。
他的右臂伴隨著黑焰的不斷涌入,漸漸脫落而下,轉(zhuǎn)瞬間便恢復了一塊鮮血淋漓的金骨,而他的臂膀處,漸漸被黑焰吞噬,經(jīng)脈一一浮現(xiàn)重組,血肉漸漸凝實,形成了一個新的右臂,而這過程只是彈指一瞬間。
這便是星空之焱的強大之處,而這只是那’太陽灼照’的一根羽毛罷了。
九顆靈珠重聚一處,散發(fā)出黑色的光芒映照著凌云整個身軀,如潑墨般將本就白皙的凌云變成了那黑人國的面色。
這一過程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久到凌云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依稀記得自己已經(jīng)老了。
天際卻是安靜到了極致,只有些許雷霆游弋一番便消散不見,仿佛雷劫這種東西對于凌云來說,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它怕了,它怕與上次一樣被壓制,被吞噬而遲遲不敢現(xiàn)身。
而當凌云醒來時,一切歸于沉寂,他恢復了他本來的樣貌,時間停留在此不再前行,這一刻的他永久定格于此,只有那渾身散發(fā)紫金之芒的身體觸動著他。
“金骨之上還有紫金嗎?或許是吧……”
凌云自問自答著,一如既往的一頭白發(fā)隨風搖曳,而他腳下的大陣已然消失不見,仿若它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凌云的今日。
凌云起身屹立于虛空之中,抬手一揮輕語道:“九靈紫氣……”
伴隨著他的話語,手中凝現(xiàn)一團看起來有些灰蒙蒙的紫氣,對著凌云搖曳著身姿。
他輕輕淺笑,這一刻,他是九靈至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