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流沙幾聚散,日月滄桑盡變換,亂世多少紅顏換一聲長嘆……”
歌聲響起,眾人頓時覺得有些古怪,這種曲調頗為新奇,但聽上去有種縹緲感,令人回味無窮。
“誰曾巨鹿踏破了秦關……”
接下來的兩句詞卻告訴了眾人里面講述的是何時的故事。
“長槍策馬平天下……”長槍一出,語調頓時激昂,讓眾人仿佛親眼看到了霸王項羽征戰(zhàn)天下。
到了后面的虞姬自刎場面,更是催人淚下。
含悲、辭君、飲劍一出,臺下無數(shù)觀眾瞬間淚如雨下。
李浩軒看著臺上雙眸含淚的韓夢兮,頓覺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然也不能把這首歌唱的如此動人心弦。
就連他此刻也已經(jīng)雙眸含淚,顯然受到了歌唱者心中情緒的感染。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嘴上莫名濕潤,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滴水。
便抬頭仰望,上面卻是橫梁高懸,頓時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房頂也沒漏,哪來的水?
端坐在第一排的長孫沖此刻已雙臉漲紅,到了現(xiàn)在他哪里還聽不出來,李浩軒的這首詩歌何止比他寫的強了千百倍。
雖說格調新穎,跟現(xiàn)在流行的唱法也不相同,但只要能夠讓人產生共情的詩歌就是好詩歌。
詩歌就是唱給人聽的,大家覺得好聽就行。
長孫沖心中怒火中燒,卻始終無處發(fā)泄,寫出這首詩歌的李浩軒可是為了他的面子幾番推脫,讓自己專美于前。
就算是兮娘子也體貼的只把他的拙作拿出來彈唱。
至于韓世松,自然該殺!
但卻不是現(xiàn)在,他是自己的狗腿子,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呢!
他要是再對他們暗下黑手,豈不是陷自身于不仁不義!
憋屈!長孫沖只覺得無比憋屈!他活了這么大,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這比當場被羞辱還難受。
最終,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頓覺輕松不少。
一曲終了,眾人紛紛稱贊,長孫沖也不得不邊抹淚邊夸贊道,“郎君這首詩歌寫的太好了,連我聽了都忍不住熱淚盈眶,沖不如也!”
隨后也無心爭奪花魁,便借口離去了。
李浩軒頓時松了口氣,這長孫沖果然是個好人,不虧為世家子弟,名門望族之后。
長孫沖一走,閣中氣氛頓時活躍不少,甚至有才子紛紛起哄,讓李浩軒博得兮娘子頭籌。
韓夢兮卻大大方方的回道,“自當如此,還請軒郎入房一敘!”
李浩軒一愣,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成了,但這時卻有人反駁道。
“這不合規(guī)矩?。 ?p> “就是就是,起碼也要做做樣子吧!”
“憑什么選他啊,我不服!”
對此,韓夢兮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身邊的侍女道,“這首詩是軒郎今日入院所做,還請大家鑒賞?!?p> 侍女會意,立馬大聲念了出來,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后清宵細細長。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p> 此詩一出,臺下一片哀嚎,沒想到大唐出了如此才子,不僅詩歌寫的好新奇感人,就連古詩也如此出色。
隨后,便在相互議論中紛紛離去。
而李浩軒自然被侍女引入了韓夢兮的閨房,這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剛入門的新娘一樣,等待郎君的寵幸。
進入了閨房后,李浩軒便褪去了貂皮外掛,蓋因這閨房竟然燒了炕,溫暖如春。
不多時,換了身裝扮的韓夢兮就走了進來。
此刻的她已經(jīng)褪去了頭上繁雜的裝飾,僅僅挽了個發(fā)髻,臉上不施粉黛,反而更加襯托出清新脫俗的氣質。
身上則是穿了件敞懷的青色輕紗,里面白衣遮體,簡單的裝扮卻讓李浩軒熱血沸騰。
剛走進來她就略帶歉意的道,“軒郎莫怪,今日奴家來了月事!”
“嘎!”李浩軒頓時如被冷水潑頭,瞬間息了火氣。
可韓夢兮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覺得莫名有些古怪,“郎君若是不在意的話,妾自當可以侍奉!”
這這這……也太刺激了吧。
不過,李浩軒畢竟是憐香惜玉之人,自然不會應許,哪怕他再急于驗證自己的能力。
于是便拉著她坐下來,“娘子不必如此,咱們聊聊天談談家常便可?!?p> 通過跟韓夢兮的聊天,李浩軒發(fā)現(xiàn)她竟然也是名門望族之后,這讓他不禁感慨,古代連青樓也跟平民百姓沒一點關系。
“郎君,我五歲那年,還有一玩伴說要娶我呢!”韓夢兮盯著李浩軒的眼睛道。
“奧?”李浩軒心中一突,該不會這么狗血吧?
自己成了奪人所愛的反派?
不過有些事情始終回避不了,他還是直接問道,“他人呢?”
“死了!我十歲那年,他全家被強人所屠,家中男丁無一幸免,女子則卻被掠走,后果可想而知?!表n夢兮目光游離道。
“節(jié)哀!”
嘿!這世道一次次讓李浩軒感覺格格不入。
他既然來了,是不是也該做點什么了。
看到李浩軒表情平淡,韓夢兮反而好奇的問道,“郎君難道不生氣嗎?”
“相信以郎君的聰明才智自然看得出我還沒能徹底忘懷,日后我可是你的女人了?!?p> “日后我?guī)湍銏蟪穑 崩詈栖幍牡?,他其實很想說死人還介懷什么,可這話一出就太傷人了。
況且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誰還沒個青梅竹馬,再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又什么都做不了。
后世社會哪個少男少女年輕時候沒暗戀的對象呢,要真介意的話,都不用活了。
更別說,古代時,男女之防更甚于防川,連拉個小手都不能做。
等等,她竟然說要成為自己的女人?
“那就多謝郎君了,日后妾身就是郎君的人了!”
這一刻,李浩軒覺得自己就是天命之子,花魁僅僅因為兩首詩就對自己以身相許,這也太魔幻了吧。
可如此美人當前,他又怎么會拒絕呢,只要是個正常男人此時此刻都不會拒絕。
李浩軒自然也從心了,便問道,“給你贖身需要多少銀兩?”
“嗯?”韓夢兮聽了后頗為意外,沒想到他竟然還打算給自己贖身。
可她卻是自由身??!
韓夢兮心中對李浩軒的好感頓時多了幾分,要說剛才還對委身李浩軒有些不情愿的話,現(xiàn)在卻感覺跟如此情郎過一輩子也不錯。
沒錯,李浩軒受到她的眷顧并非因為是天命之子,而是有人授意。
否則像她這樣擁有異術的絕色,如何會委身于寒門為妾,哪怕他容顏舉世無雙。
韓夢兮心情不錯,眼神一轉,便對李浩軒開玩笑道,“十萬兩!”
她打算等李浩軒震驚之時再少兩個零,一千兩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大數(shù)目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浩軒竟然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好!”
“最多一個月,我拿錢來給你贖身!”說到這里,李浩軒語氣一頓,笑著道,
“到時候雖然不能娶你做正妻,但也會八抬大轎抬你回去,想必那時候你月事應該過去了吧!”
他,李浩軒,從來不會強人所難。
“郎君!”韓夢兮這句叫的情深意切,真真的把李浩軒印在了心里。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這時,李浩軒卻突然問道,“對了,要是現(xiàn)在那個玩伴站在你面前說要娶你,你會怎么選呢?”
聽此,韓夢兮卻小嘴一撅,生氣道,“郎君莫要看輕我,即入你門,君生隨君,君死同穴,到時郎君可別不給我留位置!”
“你個烏鴉嘴可別咒我……”兩人隔閡全無,歡快的打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