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師
西天。靈山山頂。
菩提樹下坐禪入定的如來睜開眼。輕輕地張開口：“金蟬子?！?p> “你還是那么冥頑不化?！?p> “也對，不然就不是你金蟬子了。”
“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吱呀……”
無能用肩頂著推開寺廟的木門，對書生微微點頭說道：“施主，請進(jìn)?！?p> 書生合起折扇，雙手背后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大門。
“阿……還是老樣子，就是破了些……”書生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著院子，同時右手持扇用扇背輕輕地敲打著左手手掌。一種故地重游的熟悉又新鮮的感覺浮上心頭。
“無能阿？回來了？快幫師傅盛碗水喝，渴死啦?！彼坪趼牭搅舜箝T開啟的聲音，很快后院便傳來了大和尚懶趴趴的呼喚。
“師傅，又來了一位施主。好像與你是舊相識了?！睙o能晃悠悠地抬著水桶去水缸注水，一邊提著嗓子向后院喊到。
“又是誰阿……還是舊相識？”大和尚正袒胸露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聽到無能的回應(yīng)，嘀咕道。而后不情愿地從床上爬起，慢吞吞地整理著儀表，同時向外喊到：“請施主稍等片刻，貧僧這就出來迎接?！?p> 無能將水桶中的水全部注入水缸之后，立刻放下水桶向后院跑去，不料剛跑到院門口跟自己的師傅撞了個滿懷。
“干嘛呀干嘛呀。出家之人毛手毛腳的成何體統(tǒng)？”大和尚揉了揉富態(tài)的肚子，不滿地數(shù)落起無能。
無能摸了摸腦袋，嘴上應(yīng)著，“徒兒知錯了”。可眼神卻一直向著院內(nèi)瞟。
“看什么呢？你師傅我在這了。你剛才撞得是你師傅的肚子！你往后看什么！”
“師傅……剛剛那位女施主呢？”
無能還對剛剛登寺拜佛的美麗女子念念不忘。
剛才無奈被師傅支出去挑水，現(xiàn)在無能只想著還能看一眼就好，畢竟就算看一眼也是一種福氣，對無能來說也很滿足了。
“走了?！贝蠛蜕蟹藗€白眼，沒好氣的答到。
“走了？可是我剛剛上山的時候沒看到阿……”無能不依不饒。
“走了就是走了！還得跟你請示是怎么的！”大和尚極為不爽地拍了一下無能的光頭，接著道：“你是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犯了色戒了你知不知道！趕緊走！帶我去看誰來了！”
開始拍了一下沒解氣，大和尚說后面一段話的時候每頓一次就拍一次無能的小光頭，惡狠狠地說道。
“嘶……”無能腦袋吃痛，倒吸一口氣，可憐的抱住自己的光頭。
無能心中滿是不服，一邊在暗暗地指責(zé)自己的師傅：明明當(dāng)初看到人家的時候自己眼睛都直了，就差沒流哈喇子了。還好意思說別人，教導(dǎo)弟子！
“人呢？”
師徒二人走到大門處，書生卻沒了人影。大和尚瞪了一眼小無能，又拍了一下他的光頭。
“剛才還在這呢……”無能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委屈地說道。
“八戒，為何要與小孩子過不去呢?！?p> 師徒二人順著聲音的來源轉(zhuǎn)過身。只見書生輕搖折扇，一手背后緩緩地從破舊的殿中走出來。
一剎那大和尚有一瞬間的失神，只覺得眼前之人是那么的熟悉。但是細(xì)細(xì)想來之后，又發(fā)覺好像真的沒見過此人。
大和尚只能疑惑地問道：“施主是……”
“江流兒。”書生臉上依舊掛著微笑，輕輕昂了昂頭回答道。
“江流兒？”大和尚又想了想，還是猜不出，只能說:“……不認(rèn)識?！?p> “不認(rèn)識你個大頭鬼阿！好你個八戒……你仔細(xì)看看，我是誰！”
書生氣急敗壞地?fù)P起折扇朝大和尚的腦袋上一拍，而后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哇……”無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露出呆滯震驚的表情。
只見書生轉(zhuǎn)過一圈過后，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上原本富家子弟的一身行頭眨眼間變成了一套僧衣，三千青絲驟然不見，臉上五官也有所微調(diào)，雖然還是方才那種白皙清秀的樣子，但已然變成了另一副面孔。
上一刻還是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富家書生，此時竟然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和尚站在面前。
無能怎能不驚訝？
無能的師傅反應(yīng)就更激烈了。
大和尚此時手足無措的呆立當(dāng)場，嘴中不自覺的吐出兩字：“師傅……”
“師傅？……”
無能聽到師傅的話，徹底懵了。來人竟然是自己的師傅的師傅？祖師爺？
“沒錯，小無能。我是你師傅的師傅。不過，我不是你的祖師爺。準(zhǔn)確的說，你的師傅往后要成為你的師兄了。”
和尚習(xí)慣性地輕搖了搖右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是書生的打扮，右手的扇子變成了一串念珠。只好尷尬的捻了兩顆念珠。
無能原本的師傅無奈地撇著嘴，埋怨道：“師傅……你真偏心……”
“哪涼快哪待著去，誰讓你長得不討喜呢。”新來的和尚對舊和尚翻了個白眼，卻立刻用笑臉看向最小的和尚，說道：“小無能，你來?！?p> 無能沒說話，怯生生地挪到了新和尚的面前。
“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的師傅了。你后面那位，是你的師兄，他的法號叫八戒。估計他以前沒跟你說起過的原因是他嫌不好聽，不過沒辦法，他的法號是師傅我起的，好聽不好聽都得受著?！牛€是這樣習(xí)慣。”說著，和尚一眨眼又換回了之前的書生打扮，自我打量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之后，和尚繼續(xù)說道：“師傅我呢，有很多法號，金蟬子，唐玄奘，旃檀功德佛。但是阿，為師現(xiàn)在以俗面見人，就要用俗名，也就是江流兒?！?p> “為師不打算收你做出家弟子，你就做個俗家弟子罷。所以為師就給你起個俗名，你就叫胡生好了。”
說完，金蟬子便保持沉默，輕搖折扇微笑地看著胡生。
直到胡生漸漸明白消化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回頭看了一眼曾經(jīng)的師傅，得到點頭認(rèn)可后，
胡生眼眶紅潤，跪在師傅金蟬子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胡生一拜！”
看的金蟬子同樣眼眶紅潤。
仿佛看到若干年前，那個五百年不曾翻過身的孫猴子，激動地蹦跳奔跑到自己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