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詭異的村子
“八戒，都收拾完了吧？”金蟬子走出土地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抬手望著太陽，頭也不回地催道。
“師傅，你也太壓榨我老豬了吧?！必i八戒不情不愿地背起行囊，埋怨道。
金蟬子淡淡地往后斜了一眼。“我是你師傅，你要尊老。小胡生和小林夕還只是孩子，你要愛幼。你說，你不干活誰來干活？”
豬八戒哭喪著臉喊道：“沙師弟。你在何處？二師兄想你??！”
“別哭爹喊娘的了，趕緊出發(fā)吧?！苯鹣s子率先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胡生和林夕一同跟在愁眉苦臉的豬八戒后面，并肩走著。
胡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林夕。林夕臉上因陽光撒下而閃著金黃色的絨毛，黑長的眼睫毛，無一不讓胡生心跳加速。
“嗯？”林夕感受到胡生在看他，眼神詢問地轉(zhuǎn)頭看向胡生，不料胡生仍舊沉浸在“偷窺”中絲毫沒有反應。冰雪聰明的林夕明白了胡生的心思，趕忙低下頭，臉色“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胡生這才反應過來，一臉尷尬地撓著后脖子，只好沒話找話地問道：“那個，你多大了呀？”
林夕回答道：“回恩人的話，林夕今年十二歲有余了。”
“噢……對了，我叫胡生。以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p> “好的，恩……胡生。”
“嗯，哈哈?！焙鷮擂蔚匦α诵?，再沒說話。林夕偷偷看了眼身邊拘謹?shù)暮?，紅著臉掩嘴輕笑，也沒破壞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
一個美好而又生命力旺盛的種子就這么種在了兩人的心間，靜待發(fā)芽。
金蟬子雖然一直走在最前面，但注意力卻時刻放在后面。似乎知曉了兩人之間暗生的情愫，金蟬子會心一笑，一邊搖著折扇一邊哼著小曲兒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
……
走到傍晚，四人行至一村子外。
村子不大，粗略看去約莫有四十戶人家。雖然家家戶戶的庭前道路都收拾得極其整潔，但是每一戶人家的大門都緊閉不開。
胡生頗為困惑，按這一路走來而看，都是一片民風淳樸，太平盛世的景象。不說別的，單是人們到了吃飯的時間都習慣大開院門，在門口擺上那么一桌，家家戶戶一邊吃飯一邊玩笑談?wù)摚械某赡昴凶釉贉厣习雺鼐?，你來我往好不愜意?p> 可為何獨獨這個村子看起來如此奇怪？
金蟬子率先走到村子西邊的頭一戶人家，敲了敲門，禮貌地問道：“有人在嗎？”
過了半晌，木門終于緩緩地裂開一條縫，露出一只眼睛瘋狂在金蟬子等人的身上轱轆著。
看到來人不像是壞人，門縫這才又開了些，一個老頭伸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問向站在最前面的金蟬子道：“你是……？”
“哦?！苯鹣s子將折扇一收，雙手抱拳道：“在下乃一介書生，名叫江流兒。正欲前往長安城考取功名。后面的高僧一行三人是我在路上所識，便一同結(jié)伴而行，相互也好有個照應。我們今日走了一天，實在累的受不住了。想在老爺子您的家里歇腳一夜，不知是否可以？”
“嗯……”老頭聽聞，皺著眉頭遲遲沒有答復，看起來很是糾結(jié)。
金蟬子繼續(xù)說道：“我們不白住。我的身上還剩下些許盤纏，可以支付老爺子您一些銀兩?！?p> 可老頭還是沒有很痛快地答應，而是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不是錢的事……”
豬八戒見狀，也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地說道：“阿彌陀佛。老人家，如果您有難處，貧僧等人便不再叨擾了，就此離去?！?p> 說完，豬八戒幾人便向后退了一步，打算換其他的人家試試看。
“誒！”老頭看到幾人就要離去，急忙招手將幾人留住。而后老頭似是終于下定決心，又把門縫打得開了些，從門縫里鉆了出來。
“高僧，還有幾位小兄弟。真的不是錢的事……好，今晚你們便在我家歇息吧，請跟我來?！崩项^傴僂著腰，顛顛地跑了幾步，攔在金蟬子四人的前面，說道。
“那就有勞老人家了?！必i八戒又雙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后四人跟著老頭一同邁入了院子。
邁進了院子之后，胡生才發(fā)現(xiàn)門后面還有一個老太太。老太太也是傴僂著腰，看來老兩口便一直生活在此。
等四人全部進來以后，老頭又順著門縫往外望了望，看到?jīng)]人后趕緊把門再次關(guān)緊，還上了把鐵栓。
老太太警惕地盯著來人，顫顫巍巍地挪步到老頭身邊，問道：“老頭子，這幾個人是誰??？”
老頭輕拍了拍老太太因為緊張不自覺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讓她放心，說道：“老伴，沒事。他們都是好人，想在咱們家借宿一宿?！?p> 豬八戒適時地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
……
金蟬子四人與老兩口共同圍坐在屋內(nèi)的飯桌上。飯菜很簡單，一盆冒著熱氣的米粥，幾個饅頭，還有一盤自制的榨菜。
“各位，實在對不住。老頭子我……家里最近沒什么余糧，只剩下了這些東西……”老頭看著四人，尷尬地說道。
“沒有沒有，老爺子。這些飯菜聞著香的很，肯定好吃！”金蟬子連忙道。
又客氣了兩句，一共六個人才食用起晚飯來。
“林夕，榨菜很好吃。多吃些！”胡生夾了些榨菜放到林夕咬了一半的饅頭上。
林夕臉色微紅，說道：“多謝……多謝胡生哥哥?！?p> “他……這位小兄弟是女兒身？”聽到林夕的聲音，老頭很是驚訝，抬眼好好看了看林夕，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孩子長得實在太過精致。
原來在路上的時候，金蟬子看著林夕的裝扮實在太過眨眼，在路上行走難免多生事端。所以金蟬子拿出了胡生的一套換洗衣服給林夕換上，還將她的長發(fā)挽起，打扮的與一男孩子無異。難怪老頭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林夕的真實身份。
豬八戒解圍道：“老人家。這兩個孩子都是孤兒，貧僧看他們孤苦伶仃實在可憐，便結(jié)成同伴一起上路?！?p> 當老頭老太太終于把注意力從林夕的身上轉(zhuǎn)移開后，金蟬子率先問道：“老爺子，我們方才進了你們的村子后，發(fā)現(xiàn)你們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路上也從沒有一個人。這是為何呀？”
老頭“哦”了一聲，解釋道：“小兄弟，這件事，可就說來話長了。十多年前，我們這方圓五十里的地方，來了個白眉大王。這白眉大王好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妖怪，卻厲害得緊，能在飛天遁地，還能引來天生異象?！?p> “這白眉大王實力可怕，性格卻也更奇怪。他只讓我們這些凡人承認他大王的地位，平日里時不時與他些供奉便可，不主動地來害我們?？墒怯幸环N人，他卻見一個殺一個！”
“那就是獵戶。以前我們這片土地上生活著不少獵戶，平時上山進林子，以打獵為生?？墒沁@白眉大王來之后，獵戶差不多被他殺了將近半數(shù)，剩下的也都因為害怕急忙把打獵的東西埋起來，做回了種地的農(nóng)民?！?p> “可是十天前，那白眉大王來了我們村子。他說我們連帶著附近的幾個村子里面，有一個兇惡的獵戶藏身了數(shù)年之久，讓我們把他主動交出去，否則半月后便要來親自找那獵戶。如果找不到……那便，那便要屠村……”
老頭說到激動處，激烈地捂著胸口咳嗽起來。老太太見狀連忙幫忙拍打老頭的后背，待老頭緩和過來之后，老太太代其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獵戶到底在哪里！這些天，我們村子人心惶惶，都想找出那個獵戶，可是真的，村子里的哪一家都是本分人家。再過幾天便要到那半月之期了，如果我們再找不到……可真的不知該怎么辦了！”
說完，老太太再也冷靜不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老頭子。我，我不想就這么死了啊……這輩子，我還沒跟你過夠……”
本來老頭在一旁安慰地撫摸著老太太，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金蟬子眉頭一直微皺著，沒說話。
豬八戒見狀，按捺不住心中的正義之情，說道：“兩位老人家，請不要再難過了。你們村里的這個忙，貧僧會盡全力幫的?！?p> “你？”老頭抹干凈眼淚，眼神充滿著希望抬頭看向豬八戒?？上肓讼牒螅项^子眼神重新黯淡下去，搖了搖頭，說道：“大師。你們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聽說過?？墒牵前酌即笸醯谋臼?，你真的沒見過，可能聽都沒聽說過！他能站立在空中，一竄便沒了身影。……大師，你的心意，我們老兩口心領(lǐng)了。但是，不能讓你們被我們村子給坑了。你們一會吃過了飯，在我們家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早上抓緊時間離開吧?！?p> “老人家……”豬八戒見到老頭子不相信自己，急著想說些什么證明自己。可是見金蟬子在桌子下踢了自己一腳，便愣生生的將后面的話咽下，沒再說話。
老頭見豬八戒沒了話，原本心中最后的一絲隱隱的希望也破滅，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六人剛剛吃完飯，只聽外面的村子中發(fā)出了一連串極其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