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來者不善
“胡生哥哥,你醒了?”
胡生睜開眼,看到林夕正坐在自己身邊,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自己。
胡生清醒了一會兒,看了看林夕,又看了看身邊,才反應(yīng)過來。
師傅金蟬子和師兄豬八戒已經(jīng)在早上離開了,從現(xiàn)在起自己要和林夕搭伴走些日子。
想明白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胡生抬眼往窗外看了看。大太陽早已經(jīng)高高升起,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胡生的臉上,暖洋洋的。
緊接著胡生一激靈坐起,這才知道自己可能一覺睡到晌午了,極為不好意思地對林夕說道:“對不起……我昨天晚上跟師傅出去了一趟,太累了,一沒注意就睡到了現(xiàn)在……”
“沒關(guān)系的,胡生哥哥?!绷窒ι平馊艘獾匾恍?,繼續(xù)說道:“胡生哥哥一定餓了吧?走,跟林夕去吃些東西?”
“我還好,不餓……”胡生下意識的回答道,可正巧肚子不爭氣地“咕嚕?!苯辛似饋?,臉上一紅。
林夕掩嘴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先去外面收拾一下,胡生哥哥一會兒去外面找林夕吧?!贝鷳?yīng)了一聲之后,林夕便走出了屋子。
胡生懊惱地撓了撓頭,沒想到第一天和林夕單獨相處的時候,就被自己睡過去了大半天,直想錘自己兩拳解解恨。
待胡生收拾完行李走出屋子之后,林夕早已坐在外面的飯桌上,正等著胡生出來。
胡生尷尬地笑了笑,看到滿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端起飯碗大口大口地扒拉起來。
昨天夜里跟隨師傅去界音寺走了一趟,今天早上又睡到了此時才醒,胡生早已餓的不行,連吃了三大碗飯才勉強填飽肚子。而林夕的吃相與胡生相比則優(yōu)雅得多,輕嚼慢咽,與胡生同時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胡生詢問了一聲。
林夕點了點頭。
胡生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上路吧?”
“好。”林夕應(yīng)了一聲,而后便伸手去拿行李。
“我來吧我來吧!”胡生連忙說道,搶在林夕之前拿起了所有行李,背在肩上,對林夕“嘿嘿”一笑,說道:“走吧!”
林夕被胡生的傻樣逗笑,起身跟著胡生走出旅館。
金蟬子走之前對胡生和林夕二人說過,一直往東走,所以胡生分辨好方位之后,便與林夕一同上了路去。
界音寺在昨日剛剛舉辦了一場廟會,而且在廟會上打敗了前來挑事的追云觀,贏得了佛道之爭的勝利,所以云山城此時一片熱鬧景象,又因為佛門的熏陶,云山城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絲毫沒有沖突之事在大街上發(fā)生。
胡生看著一路上人們都面帶笑容,極為高興的樣子,內(nèi)心念叨著看來昨夜界音寺的住持方丈夫光大師圓寂之事還未傳到云山城中,所以人們絲毫不見傷感之意。
胡生猜的不錯,此時界音寺的僧人們剛剛發(fā)現(xiàn)夫光方丈在臥房內(nèi)打坐圓寂,寺內(nèi)上下的所有和尚都滿懷著驚慌哀悼的心情,不敢相信體格仍算健壯,且之前絲毫不見身體有任何不適的夫光方丈會突然就這么離世。
很快的,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就傳到了云山山腳下的云山城中,城內(nèi)本來一片祥和熱鬧的景象也陡然一轉(zhuǎn),全城都彌漫著一股傷感悲痛的氣息,并在不久后再次轉(zhuǎn)變成對那天清道長以及整個追云觀的一片聲討。
不過那都是胡生和林夕離開云山城之后的事情了。
胡生帶著林夕一路向東走去。由于胡生在青光寺遇見豬八戒以前就是一個四處流浪,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日子的小乞丐,所以對于出門在外這種事情極為熟稔。即使師傅金蟬子和師兄豬八戒離開了身邊,胡生也能很好的照顧到林夕。
胡生和林夕走了幾天。由于路途中央再少有人家,更談不上有什么村莊,所以二人大都在野外留宿。餓了,二人就吃些豬八戒留下的干糧,到了夜里,胡生便升起火堆,鋪好被褥和林夕湊合一宿。
甚至有一回,胡生還抓到了一只野兔。經(jīng)過復(fù)雜的心理斗爭后,胡生還是決定將野兔烤了和林夕吃掉。畢竟胡生現(xiàn)在只是佛門俗家弟子,按照其師傅金蟬子的話來說,就是不用太把佛門的清規(guī)戒律當回事。而林夕沒入沙門,自然也不用講究這些。所以在胡生對著野兔念叨了一番以表達歉意并將其超度后,二人也便開了個葷。
雖然兩個仍未及冠的孩子搭伴走野路,沒有金蟬子和豬八戒的陪伴,但所幸一路上也相安無事,所以并不太過艱苦。
可是好景不長,胡生和林夕的清凈日子,在一個晚上終于被打破了。
這天夜里,胡生正如往常一樣堆起干草,在上面架起柴火,從包里找出兩塊打火石生起火來。
胡生拿起打火石,“嚓嚓”的幾聲過去之后,火星落到干草上面,燃起小火苗,不一會兒,整個柴火堆都燃起火焰。
火舌雀躍跳動著,將周圍的黑暗驅(qū)散,火光映在胡生臉上略有些炙熱痛感。胡生站起,回過神,林夕也將行李鋪好,準備休息。
胡生從包袱里拿出兩條烤熟的野兔腿,用長直木棍串起,又架在火堆上方熱了熱,而后遞給林夕一條腿。
當時的野兔烤熟后,胡生和林夕美美地吃了一頓。后來在林夕的提議下,胡生將野兔的兩條腿撕下,留作以后的儲糧。畢竟,野兔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胡生率先收拾掉了手里的兔腿,拒絕了林夕遞過來的兔腿,和林夕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聊著,烤起火來。
突然,胡生感覺到林夕的動作有變,疑惑地轉(zhuǎn)過頭,見到林夕放下了手中的兔腿,正緊皺眉頭仔細地聽著什么。
“怎么……”胡生沒反應(yīng)清楚,張嘴就問,卻被林夕做噤聲手勢“噓”的一聲打住。而后林夕伸手朝耳朵指了指,示意胡生聽什么東西。
胡生見狀,也停下動作,仔細地伸起耳朵聽著。
剛開始胡生沒聽見什么,可緊接著,仿佛有人的交談聲和腳步聲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胡生心中一驚,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又是在荒郊野外的,怎么會有人的存在?就算是如同胡生和林夕一般行走野外的人,也沒有在夜間趕路的這種說法。
如果來者不善,那么火光便是在夜間最扎眼的方位。所以胡生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從地上抓起沙土便往火堆上揚起蓋去。
不過為時已晚。
正在胡生往火堆上壓沙土熄火之時,突然感覺胳膊被人抓住。胡生回頭望去,林夕正伸出手緊緊地抓著自己,同時一臉緊張地越過自己的頭頂往前方直直地看著。
胡生見到林夕此等反應(yīng),頓時心道不妙,也抬起頭順著林夕的視線向前看去。
果不其然,在二人休息的地方周圍有稀稀拉拉的幾棵樹,而此刻,在樹后面突兀地多出幾張陌生的面孔。
胡生登時緊張起來。站在附近的一共有五人,居中的一人膘肥體壯,滿臉橫肉,身披一件鹿皮大氅,此時正背著手低頭看著自己。另外四人在頭領(lǐng)模樣的人左右各站著兩個,稍微靠后半步,也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和林夕。
其中,站在頭領(lǐng)左側(cè)身邊的一人身形干瘦,皮膚黝黑,留著垂到喉嚨長短的山羊胡子,整個人如同一只大號的老猴子一般。山羊胡子干瘦的臉上干燥無光,一雙小眼睛卻隨處亂瞟。此時,山羊胡子正緊緊地盯著林夕,“嘿嘿”地淫笑了兩聲,露出滿口的黃色牙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林夕緊張地看著面前的五人,手上抓著胡生的胳膊,力道加重了幾分。胡生也死死地盯著幾人,身體不自覺地往右邊靠了靠,將林夕擋在身后。
山羊胡子本來正看著林夕大飽眼福,此時卻被胡生將視線擋住,不禁一愣,而后朝地上吐了口濃痰,罵罵咧咧地說道:“我操!你這個小鬼頭,怎么這么不長眼力見?找死呢是不!”山羊胡子越說越來氣,拔腿便要向胡生走去。
“誒!等一會兒,別沖動。”鹿皮大氅頗有幾分頭頭的樣子,伸手攔住了山羊胡子,說道:“只不過是兩個孩子,別嚇著他們。”
胡生聽聞鹿皮大氅的話,思襯著可能不是個壞人,剛想說些什么,沒料到鹿皮大氅接下來的話卻直接給自己潑了一盆冰水。
鹿皮大氅咧嘴笑了笑,說道:“前面這個小子你嚇唬嚇唬也就罷了。萬一后面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被你嚇壞了,老子可怎么嘗鮮???”
胡生眉頭緊鎖。果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山羊胡子聽聞鹿皮大氅的話,先是朝鹿皮大氅討好地笑了笑,接著瞪大眼睛看著胡生,吼道:“聽沒聽見?!你這個小屁孩,還不快讓開?沒看出來我們老大,是沖著你后面那個小婆娘來的嗎?你還杵在那干嘛?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