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傳來吼聲,陳行風身體瞬間繃直,四肢、后背汗毛炸起。
“我的娘勒,我點不會這么背吧,剛找到個洞可以避風,沒想到還遇著野獸了?!?,陳行風心里嘀咕著,攥緊了火折子,又不知道上哪撿了塊石頭緊握在手里。然后貼著墻,半彎著腰,慢慢的向外挪動,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音。
一步一步又一步,哦,我親愛的洞口你等著我。
終于陳行風逃出了洞口,正當他抹了抹額頭剛出的汗,只聽后方傳來了腳踩雪面的“踏踏”聲,聲音由遠及近而且變得越來越快。
陳行風握緊石頭,猛地一轉身,想要將石頭砸出去。
“嗯?這是個什么玩意兒?!?p> 只見眼前出現了個小東西,通體雪白,身上毛絨絨的,兩個眼睛呈碧藍色,四個小爪子在雪上來回撲騰。
沒辦法這小家伙的身高還沒外面的積雪深,要想不被雪“淹死”,只能用爪子來回蹬。
“唉我去,小爺我差點被嚇死,這小東西真可惡,話說這是狼還是狗?。俊?p> 陳行風正在思索著這是個什么物種,這時這個小東西繞到陳行風身后,瞬間躍起,照著陳行風屁股來了一口。
“唉我,你真不是狼,你是真的狗??!”,說完用手拎著這個小東西的后脖梗兒,硬生生的把它從屁股上拽了下來。
“小東西你說你長的一臉無辜,怎么下死手,哎呦呦,我的屁股。”
“嗷嗷嗷……”
“嗷你個球,再嗷就烤了你!”
說完陳行風便重新向洞里走去,左手握著火折子,右手拎著“大兇獸”的后脖梗兒。
陳行風重新進入山洞,向深處走去,大搖大擺的向前走著,完全忘了剛才被嚇的直哆嗦的事。
這洞越走越深,越走越暗,火折子也逐漸滅了,現在陳行風完全摸著墻,邊摸著墻邊往前走。
“奇怪,這洞怎么會這么深?”
就在陳行風暗自思索的時候,前方忽然閃起一片白光。
“我的眼睛啊,瞎啦,快瞎了!”
陳行風立即閉眼,用手擋在眼前。
白光慢慢削弱,陳行風睜開眼睛,只見前方有一頭龐然巨物。
這巨狼一身皎潔雪白的毛發(fā),渾身散發(fā)著微弱的白光。
陳行風覺得自己站在對方面前就跟剛剛那個小東西站在自己面前一樣,轉身就想跑。
突然手里的那個小東西開始撲騰,掙脫了陳行風的手,跑到了巨狼前面,面向陳行風,前肢一前一后,前身半趴,后肢緊緊的扣死在地上,嘴里發(fā)出“吼吼吼”不善的聲音,這明明就是野獸警惕、防備攻擊的樣子。
那個小東西面向陳行風邊低吼著邊后退,直到退到了巨狼的身邊,轉頭發(fā)出了“嗷嗷……”的聲音,又拿頭頂了頂巨獸的身子。
陳行風明白了,這只巨狼已經死了,因為他明白這只小白狼在干什么,那是在祈禱,祈禱它的母親還能回來。他也明白這只小白狼的悲痛,因為那一夜他和它一樣。
那頭小白狼還在巨狼身邊一會兒用頭頂一下,一會兒用舌頭舔一下,好像這樣自己的母親就能復活一樣。
“羔羊跪乳,烏鴉反哺,這個小家伙是怕我傷害他的母親吧,連野獸都知道抱恩,這世上怕是很多人連這都做不到吧…”,陳行風表情落寞的喃喃著。
小白狼用頭頂了很長時間,陳行風也沉默了很長時間。
最后那個小家伙發(fā)出了一聲哀嚎,撕心裂肺,它其實早就明白了自己母親已經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給自己一個希望罷了。
陳行風走到了小白狼身邊,輕輕的用手摸了摸小白狼的毛。
小白狼瞬間站起,身上的白毛也漲了起來。
“小家伙別害怕,其實咱們倆很像很像,我的父母在那一夜也都走了?!标愋酗L眼神沉寂的自嘲道。
看著小白狼孤獨又悲涼的眼神,陳行風對小白狼笑了笑,用手使勁的擼了擼它的毛:“唉,別難過了,以后咱倆做伴,以后有我的肉吃肯定有你的肉吃。一人一狗,浪跡江湖,傳出去也不錯?!?p> 小白狼像是聽懂了一樣,抬頭對陳行風“嗷”了兩聲,仿佛在說:“你才是狗呢,老子是狼?!?p> 就這樣一人一狼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