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
一道身影豎立!
伴隨著退朝過去,文武百官也緩緩從午門離去。
然而,當(dāng)他們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后,不由得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他不是被發(fā)配到祖陵了嘛?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只見此人貌修偉而秀削,面白色隱赤,兩顴微露,頰微狹,目光如醉,臥蠶以上,赭石薄暈如微腫。
好一副尖嘴猴腮,國之奸臣的模樣。
此人正是魏忠賢,此時的他奉旨回京后,便馬不停蹄的來到午門外等候。
在他的身后不遠(yuǎn),數(shù)十名身著重甲的士兵側(cè)立兩旁,只讓身著紅袍的魏忠賢,看上去意氣風(fēng)發(fā),端有幾分九千歲的氣派。
對于那些看過來的目光,魏忠賢只是微微撇了一眼,就不在留意。
在這天下,除了當(dāng)今陛下,他魏忠賢可以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干爹,真是您回來了!”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只見田吉從人群中走出,快步來至魏忠賢的面前恭敬叫道。
而在他的身側(cè)還有吳淳夫,以及崔承秀,李夔龍等人的身影。
唯有施鳯來雙眼閃爍一下后,悄然無聲的隨著百官離去,引起了魏忠賢的注意。
嗤……
魏忠賢不屑的看著施鳯來的背影嗤笑一聲。
這家伙不會是以為當(dāng)上了首輔,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呵呵一笑,田吉也看到了施鳯來的離開,頓時眉頭一皺,朝著那個方向就吐了一口唾液。
“呸,什么東是西,真當(dāng)自己還是個人物了,看你離開了義父,那群狗屁大臣在對付你,誰還能幫你。”
“好了田吉,不過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要太在意了!”
魏忠賢不似在意的撇了田吉一眼,又看了一眼吳淳夫幾人,眼見幾人眼中沒有異色,這才勸了一聲。
只是沒人注意到,吳淳夫早在施鳯來離開的時候,就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
“義父你放心,不就是一個狗屁閣老嘛,咱們能讓他上去,照樣能讓他下來!”
李夔龍陰沉的看著施鳯來離開的方向,同樣是一個隊伍,也同樣會有很多小圈子。
李夔龍和崔承秀交好,對施鳯來早就不滿。
這個家伙又不是他們自己人,憑什么就讓他當(dāng)首輔?
正在眾人對施鳯來口誅筆伐的時候,一道身穿太監(jiān)服侍的人,也從午門內(nèi)匆匆而來。
直到目光落在魏忠賢幾人的身上時,才突然腳下一頓,隨即直奔這里而來。
“都少說兩句吧,看樣子是陛下讓人來喚雜家了!”
魏忠賢看著匆匆而來的小太監(jiān),立刻制止了幾個兒子的話語道。
“魏公公,皇上在慈寧宮等您,讓您進去呢!”
“好,雜家知道了!”魏忠賢微一點頭,立刻跟在小太監(jiān)的身后向午門內(nèi)走去。
而從他的表情上看,好似對朱由檢并無太大的尊重。
兩人進了午門,直奔慈寧宮走去,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慈寧宮外,同時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承恩以及兩名親軍衛(wèi)。
“魏公公,奉陛下旨意,要打你二十大板,你可有異議?”
王承恩微瞇著眼睛,看著一身紅袍,昂首挺胸的魏忠賢,頓時手一揮道。
“來人啊,給雜家打!”
從始至終,王承恩都不在意魏忠賢的回答。
而魏忠賢也只是微一詫異后,就認(rèn)命般的點頭恭敬道。
“奴婢魏忠賢,遵旨!”
說話間,兩名親軍衛(wèi)也已經(jīng)走來,先是對著魏忠賢恭敬的點了點頭,這才粗魯?shù)难褐可狭碎L條凳。
“魏公公,得罪了!”
兩人中的一人輕聲一句,緊接著就是重重的一仗落下。
啪……
啊……
厚實的聲音響起,只讓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罪的魏忠賢慘叫一聲。
……
慈寧宮內(nèi)廷,伴隨著慘叫的傳來,朱由檢才不好意思的向張嫣解釋道。
“皇嫂息怒,朕知這魏忠賢以前多有不對,更是得罪過皇嫂您,可朕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才不得不留他一條狗命?!?p> “陛下所說都是國家大事,本宮不過是婦人之見,就不必?zé)﹦诒菹聯(lián)鷳n了!”
“陛下若是無事,還請早些休息吧,本宮有些乏了!”
張嫣神色看不出太大的變化,可從她那清冷的聲音中。朱由檢還是聽出了她的不悅。
不過仔細(xì)想想也就正常了,畢竟按照歷史記載,本來張嫣是可以有后的,結(jié)果就是因為這魏忠賢和客氏,才導(dǎo)致張嫣從此無后。
如此仇恨,又豈是一言兩語就能解釋的清的?
想到這里朱由檢也不好意思的一笑。
“好,那就聽皇嫂的!”朱由檢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不過皇嫂還需注意身體,這樣,朕扶皇嫂去休息吧?!?p> “扶本宮休息?”張嫣微微一愣,看著已經(jīng)扶上自己手臂的寬厚手掌,不由得臉色微紅。
張嫣羞紅著臉頰,狠狠抽了抽手臂,也是直到此時,朱由檢才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知道自己因為心虛,反而觸犯了皇嫂。
心中一驚之下,朱由檢也連忙送來了手,讓張嫣一張絕美的臉龐,也越加鮮艷欲滴。
“陛下留步吧,本宮自己便可!”
張嫣一句話說完,便是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朱由檢自然聽得出張嫣要送客的意思,但想了想后,他還是沒有離去,反而直接坐在內(nèi)廷內(nèi)等待了起來。
啪啪啪……
一聲聲沉悶的慘叫聲依然在門外傳來,而如影隨形的還有魏忠賢的慘叫,直到十八板子過后,王承恩的聲音才在門外響起。
“啟稟陛下,魏忠賢被打暈了……”
“用水潑醒他,繼續(xù)打!”
朱由檢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直到此時朱由檢才算恢復(fù)了正常。
既然來都來了,所以不管如何,也不管皇嫂原諒不原諒,他這口氣都是要為皇嫂出的。
想到這里,朱由檢才冷聲繼續(xù)道:“打完以后,給他抹一些金瘡藥,等朕召見!”
“是陛下,奴婢知道了!”
王承恩的話音剛落,又緊接著在門外響起,“來人啊,找水潑醒他!”
“是,王公公!”
聽到這里,朱由檢才在組織了一番語言后,緩緩轉(zhuǎn)身看向張嫣寢宮的方向,小聲道。
“皇嫂,魏忠賢此人對臣弟確實還有大用?臣弟也知道繼續(xù)用他,不管是于情還是于理都對不起皇嫂?!?p> “只是此事事關(guān)社稷,事關(guān)咱們大明的江山,所以臣弟才懇請皇嫂……”
說到這里,朱由檢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原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