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聲氣,東日初升,作為人們普遍認為醒來的訊息,在粉黛樓也不例外,聽到鳴聲的一瞬諸位客官便知春宵一刻就此結(jié)束,紅樓夢短,留戀萬千,如夢幻般的紅顏知己柔情似水已經(jīng)到了所謂的時辰,望著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再看向自己的錢袋只能忍痛離去,立下鴻鵠志向,但攜千金返鄉(xiāng)來,不負紅顏眼欲穿。
一夜未睡的孟春添經(jīng)過幾輪吐息醒過來,望向床上正在酣睡的青樓女子,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不巧的看到正在欄桿上惆悵的皇子。
“二皇子也如此,迅捷啊?!?p> “勿要胡言啊,孟大俠......”朱高煦猶豫了一下最后說到,“孟公子,覺得,如果要治理好一個國家需要什么?”
“二皇子怕是在說笑了,孟春添笑道“我要是有此雄才大略,還要當江湖過客?早去爭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不是嗎?”
“諸事萬般相,古佛照明燈,不是嗎?”朱高煦笑道。
“沒想到二皇子還相信佛教禪語,大開眼界啊?!泵洗禾碇S刺道。
“榆木腦袋雖然迂腐一點,但有些道理倒是說的一點沒錯?!倍首泳従徬蛎洗禾碜呷ィ牧伺乃募缯f道:“帝王之術(shù),吾即一國,萬般皆利,所用為善所厭即惡?!?p> “佛陀所說的眾生平等殿下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也是,含著金湯匙生在帝王家的少爺怎會懂每天為了生活而疲勞奔波的窮苦少年?!?p> “孟兄這話有些過于嚴厲了吧,生有其命,死有其終,錦衣玉食亦有啄米難食,窮困潦倒尚可掀桿成王,世上變數(shù)太多,所謂天命,三分天定,七分擇生不是嗎?!?p> “從崇武的二皇子嘴里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令在下刮目相看了。”
“孟兄謬贊,主要是某些紅粉場非要以詩會紅顏,以歌尋知己,一來二去眼饞些總要學(xué)會點拽文不是嗎?哈哈哈”
“像是二皇子的作風”
“不閑聊了,本皇的時間也是寸金寸光陰的,希望下次見面我們不會是敵人。”朱高煦擺手離去
“又有誰愿意和皇子為敵,還望二皇子多多擔待。”孟春添笑道,暗暗收回蓄勢待發(fā)的拳頭。
孟春添望向粉黛樓下,老鴇和侍從便忙碌起來,將笑臉掛起日復(fù)一日的期望著能有個好收成。
一襲白衣映入眼簾,怕是生怯又是不知為何趕早被迎了進來,處處拿折扇遮住面孔,孟春添搖頭暗嘆道,怕不是又是哪家公子哥聽聞江湖紅粉事也想體驗一下銷魂滋味。
不對,這身型,盡管刻意隱藏依舊遮不住玲瓏身段,怕不是女扮男裝?
突然身后有一雙手環(huán)抱正在思索的孟春添,昨夜的那位雨梨姑娘早早醒來,環(huán)顧四周沒有那位神仙老爺?shù)纳碛?,急匆匆出門尋去,神仙老爺就是不一樣,僅是側(cè)靠欄桿便有仙風韻味,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昨天未能如愿的心虛作祟,“公子,昨日春宵共賞,此時正待回味?”
“雨梨姑娘說笑了,昨日你你我相安無事,何來春宵一說?!?p> 雨梨望向火急火燎趕向此處的白衣公子,若有所思道“公子如此狠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真沒點佳話,豈不是鬧笑話?!?p> “姑娘說笑了,昨夜我確實是分毫未動姑娘??!”孟春添連忙解釋道。
“最薄紙短情長,揮手往事如昨~”雨梨笑道“雖是賤命,情意不假,公子這番言語,薄了小女子的心啊?!?p> 白衣公子聽言身軀一顫,扭頭離去。
孟春添不好解釋,只是嘆了一生氣,急忙追去。
“方姑娘,慢些!”孟春添喊道。
白衣公子只是不停步的向外跑去。
孟春添一咬牙抓緊趕去,不知何處檐頂,白衣公子才停下腳步,掀開白衣緊束露出女子絕世容顏,正是閆瑾。
“孟公子如此閑暇,怎么不繼續(xù)陪你的紅粉知己?”方中淮背對著身后趕來的孟春添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孟公子可莫要辜負?”
“我與雨梨姑娘當真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我當時只是打坐一晚.”
“這話說出你自己信嗎?”
孟春添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孟公子是少年英杰,自然是少不了紅塵脂粉事,何必如此步步緊逼,小女子不過一介女流,入不了孟公子眼底,還望孟公子饒過。”
“我......”
“也是,”方中淮神情突然暗淡“你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是小女子誤了孟公子的好事?!?p> 說罷,方中淮抱拳準備離去,孟春添腦子一熱,連忙拉住其手腕。
方中淮一愣,而后惱怒道:“孟春添,注意分寸,你我不過是......”
未等說完,孟春添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喊道:“若你我只是點頭之交,我又何必苦苦追來解釋?!?p> “無人求你追來!”
“這些道理我也自然知道,”孟春添咬緊牙關(guān)松開了手,方中淮見狀收回手后退半步低頭不語。
“我是孤兒,自幼時便住進酒樓中,耳聞目染也算是懂了不少外界愛恨情仇的故事,師父也常常借酒消愁,他不說我其實也懂,不過是情愛一事抱憾終生!”孟春添苦澀道:“連我?guī)煾改前憬^世強者也沒能看透,更何況我這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所以...”
孟春添沉默良久,視線始終無法與面前女子相對。
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好徒兒接酒!”只見閆瑾打了個哈氣,將隨身攜帶的酒壺扔給孟春添,“有些難言之語,總需要助力不是嗎?”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孟春添接過酒壺一飲而盡,“方姑娘,我想說的是,以我的資歷我沒有放肆的資格,所以我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生怕因為自己的過錯錯過了最珍貴的緣分,我很珍惜我們這一路走來的緣分,正因如此我更難以說出口,萬一,連朋友都做不成,這種結(jié)果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這一份心意始終無法傳達?!?p> 孟春添小心地走向方中淮,“方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份深仇大恨,如此以外其他的考究可能都要放于其次,如果你愿意,不,無論如何,我孟春添會為你敞開心扉,你需要依靠我便給你臂膀,你想要復(fù)仇我就成為你的刀,因為,那個酒樓的店小二在與你的共同經(jīng)歷中,已經(jīng)對你心動,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
說罷孟春添看向依舊低頭不語的方中淮,嘆了一聲氣,落寞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嗯?孟春添一愣
一雙纖細的手摟在孟春添腰上。
離屋檐不遠處,幾人趴在屋頂觀望,
“閆大師,這倆算是成了?”
“大概是?”
閆瑾笑著望向緊緊相擁的二人,伸手摸腰間的酒葫蘆,落個空才想到適才借給了那小子,無奈擺了擺手,看向天邊。
“旭日初升......”
青澀懵懂亦覺情苦,三杯兩盞直抒胸中思緒。
日新月異??菔癄€,朝朝暮暮不斷紅線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