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苓初回去后便一頭扎入了工作中,拿怕她現(xiàn)在其實不用做那么多了。但她心很亂,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于是便用忙碌來去麻痹自己。
等百磊濤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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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場戲很重要,是你這個角色的一個轉折時刻……”
李鋮一大早就把林妄從陳令年那提溜出來,不停地耳提面命。
明殊大好的懶覺硬是被吵得連裝睡也失去了耐心。
她睜開那雙圓溜溜的貓瞳,就看到了導演的口沫橫飛,頓時嫌棄地將貓臉埋進了少年的胸膛,連帶著身體也努力埋得更深一些。
林妄感覺到了小貓的不安份,無奈地打斷了李鋮的濤濤不絕:“李導,我還沒有上妝?!?p> 李鋮立刻閉嘴,放人去上了妝,只是離開前那略帶遺憾的樣子是怎么看怎么可疑的。
明殊等李鋮一走,立刻便冒出了頭,一雙寶藍的眼亮得似乎發(fā)光般,好似一下子活過來似的,倒是與她剛才那頹廢模樣大相徑庭。
“你呀你。”
林妄伸手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小布偶濕濕的鼻子,眼里沾染著幾絲寵溺。
明殊可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快被導演煩透了好嗎?做為鏟屎官,林小妄幫他的貓主子打個配合又怎么了?
我們的明·恃寵而驕·殊淡定地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
“第七場第二段action!”
隨著話音剛落,鏡頭拉遠。
長長的小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幾位穿著初春毛衣的旅者正拿著相機拍小鎮(zhèn)的風景。
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年提著一手的菜匆匆回家,廉價的塑料袋在矜貴的少年手里竟一點也不違和。
擦肩而過時甚至能聽到少年的碎碎念:“今天買了鱸魚,應該不會再被刺卡到了吧,真是只笨貓……嗯,笨就算了,還總饞魚……”
少年干凈的聲音從擔心,釋然到輕松寵溺的轉變自然而真實,就像這樣的事情他經常做般。
連場外的導演也被這樣自然的演技驚艷了一把。
場外眾人此刻眼中只有那名少年,全然忘了這是一部電影的拍攝場地。
少年推門而入的時候,小布偶一如既往地守在門口處。
那雙寶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差沒把我今天很乖巧寫在那張臉上了。
少年已與小布偶生活得有一陣子了,她什么秉性他清楚得很,一點也不為她所動地跨入屋子,果然就見屋里一片狼藉。
少年常穿的睡褲被拖到了貓窩處,上面沾著不少的貓毛。
桌子上果盤里的水果不翼而飛,如果換個角度,就能在桌肚下發(fā)現(xiàn)三五個橙子。
少年昨天剛插換的花也被霍霍完了,就剩下點七零八落的花瓣依舊茍延殘喘,這倒是與門口處那盆被壓的亂七八糟的草遙相呼應,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杰作。
更讓人窒息的當然是毛線球,作為玩具,這個毛線球不過是今早少年剛給對方的驚喜。
現(xiàn)在,小布偶將它孌成了驚嚇回贈給了少年。
看著被毛線纏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少年終于忍無可忍:“小白?。?!”
小布偶被少年臉上猙獰的表情嚇得連連倒退,一個轉身就要開溜。
少年又哪能就此放過她?
只見他一個健步,長手一撈,小布偶便被少年拎住了命運的后脖梗。
看著小貓夾著尾巴縮起小爪子的小模樣,少年縱使有再大的火氣也發(fā)不出來了。
他磨了磨牙,有火發(fā)不出去的憋屈,想來想去就這么放過小貓又不甘心,于是便喪心病狂地向小布偶伸出了魔爪。
“喵~”
“呵呵,叫?。〗衅坪韲狄膊粫腥司饶?,今天我非要讓你償償這刺撓之苦?!?p> 屋外傳來了少年瘋魔的笑聲。
天色漸晚,一人一貓也鬧夠了。
少年拾掇拾掇了客廳便開始烹飪。
魚香味傳出客廳的時候小布偶便自覺得地跑到廚房門口了。
只是見她的貓食遲遲不上桌,那香味又霸道勾人,哦,不,是勾貓得很。
真是急得小布偶直打轉。
就在廚房門打開的時候,屋外門鈴也響了起來。
少年脫下了圍裙去開門時,小布偶已經偷偷溜進了廚房。
尋著味,小布偶終于找到了已經分配好的貓食,她的小鼻子在上面輕輕地嗅了嗅,像是在分辨自己最喜歡的肉在哪里。
屋外已傳入了些許談話聲。
“少爺,老爺說您的約定之期已過,可以回去了?!边@道聲音冷冰冰的,私亳聽不出半點人情味。
“我約定之期已過?”少年的聲音疑惑不已,“你……你們是誰派來的人?!”
后半句猛得提高了音量,像是在提醒著廚房里的誰,只是話還沒說完,門外便傳來了打斗聲。
小布偶被這些話的信息量砸得暈頭轉向,她跳下廚桌追出去一探究竟時,客廳已空無一人。
小貓一驚,見大門大開著,立刻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逃出客廳的少年正想借人群脫身,不料,這些狂徒追上少年后竟全然不顧光天化日,當街行兇。
少年心里一驚,險險地避開襲擊。
同時,心底也一沉。
這些人下手完全不留手,家里應該是出事了。
不容少年多想,攻擊又纏了上來。
少年越打越吃力,漸漸地落了下乘。
就在少年剛避開一刀時,一把匕首朝著少年的心口而去。
少年被困在原地已然躲不過去了。
本以為他會就此死亡。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
“滾開!畜牲!”
暴徒握住匕首的手被一只布偶貓狠狠地咬住,與此同時,其他暴徒也被突如其來的各種野貓圍攻了。
少年那邊反倒暫時安全了,可少年卻并沒有放松神色,相反他因為預料到了結果眼瞳一縮:“快松口閃開!”
少年想撲上去阻止這一切,然而為時已晚。
只見被咬住的手所握的匕首一松,匕首下墜,下一秒,另一只手接住了它并將它狠狠一插一甩。
重傷的布偶就如同垃圾一般被丟到了地上。
大股的血不停的冒出,一下子染紅了地板。
布偶貓大口呼吸,呼吸又急又短,像一條缺氧的魚,憑借著本能在做最后的掙扎。
林妄心里狠狠地被揪住了,這一刻,他已經分不清楚戲里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