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賣符
“事到如今，只能賣掉靈符了?！?p> 前段時間待在土地廟的時候，李紹景由于昏倒，雖然沒能看到陸瓊催動符焰焚燒穢物的場景，不清楚靈符的神效，但能大概猜到撿的靈符價值不菲。
拿著寫好的信件，李紹景走出客棧，在街上詢問路人郵驛和典當鋪的位置，沿著石道一路走到了京都南街。
京都南街地段相對繁榮，街道上的行人絡(luò)繹不絕，商鋪酒樓鱗次櫛比，街道兩邊躺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商販招呼著客人，時而可見商隊經(jīng)過。
可以看到，南街建造有一座氣派的書院，門口擺放著兩尊石獸，棕色的牌匾上雕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白鷺書院。
進出書院的書生身穿淡白色長衫，腰間或者掛著白玉，或是掛著香囊，身邊都跟著書童或侍女，他們氣度都跟普通人不一般，顯然家境都不錯，由此不難推斷出這是間貴族書院。
“最近京都的乞丐越來越多了，諸位兄臺可知道原因？”
路過書院的時候，陸瓊目光掃向街上結(jié)伴而行的數(shù)位貴族書生，耳邊傳來了他們的交談聲。
“據(jù)說是京都管轄地域內(nèi)的彰陽縣鬧瘟疫，當?shù)匕傩帐瑱M遍野，嚇得其余人都逃到京都避難，機靈些的去酒樓店鋪混口飯吃，懶散的就每日躺在街上乞討食物。”
“.....”
“唉，可悲可嘆，手腳雙全卻不肯吃苦去賺些銀錢，終日依靠他人憐憫施舍飽腹，屬實令人不齒?！?p> “.....”
一位公子模樣的書生目光鄙夷，冷哼道：“此等丐民猶如啃食王朝根基的鼠蟲，等晚上就去找家兄說明此事，讓家兄派捕快驅(qū)逐這些丐民，省的看到礙眼！”
“岳公子此言在理，我等佩服！”
搭話的是位氣血濃郁的書生，他看向岳公子的目光閃過一絲譏諷，但表面還是流露出贊許的神情。
陸瓊聞言，目光掃過街道兩邊的乞丐，他們衣衫破爛，面黃肌瘦，目光沒有神采，彼此間都相隔一段距離。
令陸瓊有些驚訝的是，這些乞丐討飯的瓷碗上的印章都一樣，顯然是同一家瓷窯批量制造的。
“怎么看著這群乞丐是有組織的。”
“該不會是丐幫吧.....”
陸瓊掃了眼街道，能察覺到街上有一些氣血濃郁的行人來回徘徊，目光緊盯著這群乞丐。
還不待陸瓊多想，李紹景走進了郵驛，寄出了自己的信件，出門轉(zhuǎn)身沿著街道走向典當鋪。
路上，陸瓊的視線中出現(xiàn)一位穿著僧衣的僧人，他手持缽盂，走到一家攤位前。
擺攤的是一位臉上溝壑縱橫，滿是皺紋的老者，他左臂位置的袖口空蕩蕩，左腳呈現(xiàn)不正常的彎曲，行動有些不便。
攤主旁邊停著推車，上面擺放著數(shù)個木桶，里面的藤條粥冒出熱氣，糙米粥內(nèi)混雜著山野里挖出的樹藤，味道有些苦澀，但很管飽。
“阿彌陀佛！”
陸瓊目視著僧人走到攤位前，買的藤條粥裝滿缽盂，轉(zhuǎn)身走到了街邊乞丐前，將粥倒進了瓷碗。
相較于錢財，街邊乞丐看見藤條粥，無神的目光中煥發(fā)出一些神采，口中不停感謝著僧人，匆忙拿起瓷碗，將粥咕嚕咕嚕的灌進嘴里。
和尚不嫌辛苦，一趟一趟的買粥，逐一倒進了街邊乞丐的碗中，他的面容慈悲，右手握著串佛珠，邊走邊扣動佛珠。
“功德金光纏身，靈氣蘊體，這位僧人不簡單?！?p> 陸瓊看到面容慈悲的僧人給乞丐送粥，有的乞丐在感激中溢出金光纏身，有的乞丐溢出埋怨。
不論遇上何種乞丐，是否得到一絲功德金光，僧人面容慈悲未變，手中佛珠轉(zhuǎn)動速度平穩(wěn)，儼然一幅濟世高僧的模樣。
就在陸瓊盯著高僧的時候，李紹景走進了一家典當鋪，里面空間寬敞，檀木架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珍品。
掌柜的是一位中年人，他穿著長衫，有撮山羊胡，目光看著很精明。
“掌柜的，這張靈符一百七十二兩銀錢，收不收？”
李紹景拿出袖袋中潔白如玉的靈符，放到了臺桌上。
經(jīng)商多年，掌柜眼勁毒辣，看出李紹景氣質(zhì)跟尋常書生不同，隨即稍稍端正了姿態(tài)，看了眼臺上的靈符。
晶瑩的靈符琉璃光芒微微運轉(zhuǎn)，表面道妙紋路玄奧，如同羊脂玉一般，摸著很是溫熱。
單憑第一印象，掌柜就覺得到靈符價值不菲，下意識猜測眼前的書生或許是家道中落，準備售賣祖?zhèn)鞯募耶a(chǎn)。
“三十二兩銀錢，不能再多了，你要知道靈符在京都可很難售賣出去，而且你拿出的靈符...”
掌柜正要故意胡編些瑕疵，想要降低價格，誰料李紹景直接點頭答應(yīng)。
“好，就三十二兩，便宜掌柜的了?！?p> 李紹景神情不變，繼續(xù)道：“小生也是看掌柜有緣，先前去另一家當鋪，給四十兩我都不賣?！?p> “呵?！?p> 答應(yīng)的如此果斷，掌柜意識到自己報價高了，正要話鋒一轉(zhuǎn)再降價，卻是聽出了李紹景的言外之意。
話里含義無非是：你不愿花三十余兩買，我就去其他當鋪賣。
掌柜的多看了李紹景一眼，拿出銀錢遞了過去，轉(zhuǎn)身再拿出錦盒，將陸瓊置于其中。
“給人售賣的感覺真怪?！?p> 陸瓊目睹眼前的交易，心中很無語，尤其是自己的售價不過三十余兩，讓他忍不住心中腹誹。
望著李紹景拿了銀錢轉(zhuǎn)身的背影，陸瓊心情還是比較平淡，本就是萍水相逢，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過一天半，情誼不深，沒啥舍不得的。
若是有緣的話，往后或許還有機會再見。
“接下來，得想個辦法去到忠良權(quán)貴的府邸?！?p> 說實話，陸瓊其實很現(xiàn)實，他權(quán)衡利弊分析目前情況，得到的結(jié)論是自己跟著書生一起改變朝廷的難度，遠遠超過幫助忠良權(quán)貴。
現(xiàn)實不是過家家，每一個選擇都至關(guān)重要，在情誼不深的前提下，陸瓊很自然，很實在的選擇后者。
稍稍思索，陸瓊心中有了主意，自己畢竟是價值三十余兩的靈符，很容易給名望家族買走鎮(zhèn)宅。
若是買走自己的權(quán)貴品性不錯，就主動相助。若是給奸佞權(quán)臣買走，就打探奸佞痛恨的忠良權(quán)臣，半夜溜去忠良家中。
思緒運轉(zhuǎn)的時候，陸瓊耳邊傳來了典當鋪掌柜跟小廝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