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京師方面的釜底抽薪之計是先讓番商大量貸款，再讓他們卷款跑路，然后鼓動大批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前來求富錢莊擠兌。真是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毒計啊！”簫掌柜用手錘了一下手掌道。
“父親，您看為今之計……”蕭公子請教道。
“看來真被老林給說對了。我還是低估了京師方面的歹毒。我以為他們只會用大貨壓我，或者想方設(shè)法折損求富錢莊的名聲。沒想到他們是想直接毀了求富錢莊，毀了再買走?？磥砣隣敻静辉诤跄艿玫蕉嗌伲麄冎饕遣幌肫郀?shù)漠a(chǎn)業(yè)落在六爺?shù)氖掷?。”簫掌柜沒有理會蕭公子的問題，喃喃自語道。
“什么京師？什么三爺七爺六爺?shù)模扛赣H，番商捐卷款跑路，難道是早有計劃，這其中還有其他黑手？”蕭公子問道。
“有些事還不是你能參與的?！焙嵳乒竦?，“只是我想不明白，那些番商沒什么像樣的抵押物，是怎么套取到這么多銀子的。難道我不在柜上，放貸就這么隨意了嗎？”
“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都是福伯在弄?！笔捁拥馈?p> “你?。e成日圍著林家那個女子轉(zhuǎn)了，人家不愛搭理你，連我都看出來了。以后你還是多在柜上用心吧。福伯忠心是忠心的，但是畢竟是老了，以后還要你多用心。”簫掌柜道。
“好的，父親。以后……以后？父親，您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還有翻盤的希望。”蕭公子在簫掌柜的話里聽出了希望。
“你和我說被騙走的銀子是一萬多兩，而不是十多萬兩的時候，我就想到辦法了。走，我們?nèi)フ毅y子去?！焙嵳乒竦弥笨谥挥幸蝗f兩的時候一下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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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不在嗎？”
“簫掌柜，我們掌柜的，昨天去西山進(jìn)藥了?！鼻罂邓幏康幕镉嫷馈?p> “怎么好巧不巧的，偏偏這時候出去了？！”簫掌柜懊喪道。
“父親，您說林世伯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們吧？”蕭公子問道。
“旁人或許會如此，你林世伯不是這樣的人。他昨天就去西山進(jìn)藥了，應(yīng)該是，還不知道今天惠陽港的傳聞。”簫掌柜道。
“那我們再等等林世伯？”蕭公子問道。
“現(xiàn)在我們是救急如救火，等不了，我們?nèi)デ笮悴夹小！绷终乒竦馈?p> ---------------------------------------------------
“老孫！老孫！”
“簫掌柜，你快走吧。我們掌柜的真的不在?！币粋€伙計對簫掌柜道。
“老孫，我知道你在?；蓐柛鄱际窃谙箓鳎蟾诲X莊沒有被騙十幾萬兩，其實真實的缺口只有一萬多兩。你大侄子也在這兒，你自己問問他，就什么都清楚了?！焙嵳乒窀糁镉嫷募绨?qū)χ笈_嚷嚷了起來。
“簫掌柜，簫掌柜。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們都沒辦法做生意了！”求秀布行的伙計左支右拙地阻攔著簫掌柜。
蕭公子想上前幫忙，只見從別的地方過來了更多的伙計阻攔他們。
“你起開！老孫！老孫……”簫掌柜一只手別著伙計的頭想把他弄開。
“別攔著了！讓老蕭進(jìn)來?！焙笈_傳來了孫掌柜的聲音。
蕭氏父子對視一眼，簫掌柜開口道：“老孫你終于‘在了’?！?p> “剛才是伙計們不懂事，老蕭你進(jìn)來吧。對了，讓大侄子也進(jìn)來吧?！焙笈_繼續(xù)傳來了孫掌柜的聲音。
“老孫，我和你說啊。外面的傳言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在添油加醋。雖然有人對我們實施了惡意的騙貸，擠兌。但是求富錢莊的基本盤仍是安如磐石?！边M(jìn)了后臺簫掌柜直接對著孫掌柜就說明起情況來。
“哦？那是怎么個安如磐石法呢？”不等孫掌柜講話，邊上一個賬房打扮的人開口道。
簫掌柜嫌棄地看了賬房一眼，但見孫掌柜沒有避諱的意思，作為外人他也不好繼續(xù)說什么，只好繼續(xù)解釋道：“雖然有別有用心的人勾結(jié)了番商在求富錢莊騙貸，但是最終損失大概只有一萬多兩。雖然今年可能就白干了，但是對于偌大的求富錢莊來說，還不算是要破產(chǎn)的危機(jī)?！?p> “對于擠兌來說，現(xiàn)在更多的是以訛傳訛造成的恐慌?，F(xiàn)在只要惠陽港幾個頭部的大商家聯(lián)手作保，穩(wěn)定人心。再象征性的拿出一點銀子，資助一下求富錢莊。我們則補(bǔ)貼一些銀票利息給來擠兌的讓你，我想這場擠兌風(fēng)波應(yīng)該可以很快平息下去。”簫掌柜說完看著孫掌柜，期待著他的表態(tài)。
但是不等孫掌柜表態(tài)，賬房模樣的人卻先鼓起掌來：“不錯，不錯！不愧是錢莊行家，三下五除二，便能有辦法把這場擠兌風(fēng)波給壓下去?！?p> 看著喧賓奪主的賬房，簫掌柜終于忍不了了：“老孫，你就是這么調(diào)教賬房的。這賬房都快騎到掌柜頭上來了。”
“老蕭……”孫掌柜第一次開口，語氣中頗有些無奈的意味。
簫掌柜也覺出周圍不尋常的氣氛，面對賬房道：“你到底是誰？”
“簫掌柜，你終于想起這個問題來了?！辟~房模樣的人大喇喇的坐著，笑瞇瞇地看著蕭氏父子，“你已經(jīng)說的夠多了，先別急著提問。先容我問你一個問題?！?p> “你說。”看著木窗后面似乎漸漸有黑影圍攏過來，簫掌柜只好答應(yīng)道。
“簫掌柜你的平息擠兌風(fēng)波的方式著實不錯。那如果，你是想把這場風(fēng)波做大的人，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呢？”賬房模樣的人靜靜地看著簫掌柜道。
簫掌柜聞言一怔，驚訝地盯著賬房，繼而轉(zhuǎn)眼瞪著孫掌柜。蕭公子卻先忍不住了：“哪有這樣的道理。為什么要把這場擠兌風(fēng)波鬧得更大，這搞得市場動蕩，對誰會有好處……”
蕭公子還要說，卻被簫掌柜制止了：“閣下是誰？”
“我是誰，過會兒你自然會知道?，F(xiàn)在你需要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辟~房模樣的人平靜道。
說完，外面等候的黑影三人一組的走了進(jìn)來。三個護(hù)衛(wèi)在賬房的身邊，其他幾個以掎角之勢圍住了屋里的幾個人。
“我想，如果有人讓我蕭氏父子暫時在惠陽港消失。那這場擠兌風(fēng)波估計就沒法收場了。”簫掌柜看著眼下的局勢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