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兒子剛從你那兒買了。”孫掌柜道。
“原來是令公子啊，早說啊。令公子要是喜歡，我挑幾件給你送過去。”夏掌柜道。
“這倒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今天說起這說書的。我前兒個，也在的說書的那里聽說了一個故事。說得像是在影射你。”孫掌柜道。
“什么玩意？影射我？”夏掌柜不解道，“我有什么好影射的？”
“那說書的說啊，從前有人賣古董…………賣的前朝玄宗用過的茶具，五百兩銀子你說值不值？…………值了，買下。但是你不必帶走，還放我這兒。我?guī)湍阗u一千兩銀子…………有人就問了，一千兩要是賣不掉該怎么辦？賣不掉，你這五百兩銀子，我給你出利息。你有損失沒有？沒有！如果我?guī)湍阗u一千兩銀子呢？咱們兩掙了五百兩銀子了，是不是？我們兩對半分，一人一半，這誰也不耽誤吧…………”孫掌柜把他聽到的故事娓娓道來。
夏掌柜越聽越心驚，這相當于把他這段時間賣古董的套路赤裸裸的展示在大庭廣眾之下。細細的白毛汗在夏掌柜額頭上浮現(xiàn)，他自己卻恍若未覺。
“用利息吊著，慢慢漲價。這是錢莊當鋪的玩法，現(xiàn)在這一套都用到古董上來了。而且還運用得如此嫻熟，必定是此中高手?！甭牭酱斯?jié)，簫掌柜也來興趣。
“夏掌柜，想必這是有‘高人’給你指點了吧？”四爺抬了抬疲憊的眼皮，盯著夏掌柜問道。
“確確確實是有人給了我一批貨，然后讓我這么賣。還許諾我對半分成。我當時想想確實沒什么風(fēng)險就接了。誰想到，他們竟然通過說書人的嘴，把這其中的關(guān)隘給說了出來！屬實可恨！”夏掌柜一跺腳道。
“只是除了點破了賺錢的竅門，他們怎么攻擊夏掌柜呢？”孫掌柜不解道。
“想必那批寄賣的古董是，關(guān)大王賣豆腐吧？是不是，夏掌柜？”四爺問道。
“是，是是的?！毕恼乒窈诡伒?。
“關(guān)大王賣豆腐是什么意思？”蕭公子問道。
“關(guān)大王賣豆腐……人硬貨不硬唄！”簫掌柜解釋道。
“他奶奶的，肯定是不收大藥房的手筆！他媽的，我說他們怎么這么喜歡用說書先生這一招呢？”夏掌柜懊惱的無能狂怒。
“技無大小，貴在能精。不管什么手段，人家用得好，我們就得認?！彼臓?shù)馈?p> “哎……是啊，當初相信的時候一廂情愿，現(xiàn)在就得愿賭服輸?！毕恼乒駸o奈道。
“惠陽港這一仗，人家明牌和我打，我卻沒有還手之力，我承認這一仗確實是我輸了。你們幾個這次能擋住不收大藥房的手段的話，就派遣賬房到京師來找我。我會給你們安排的。如果你們變了主意，想另投高明，那也請便。我累了，都散了吧……”四爺揮揮手道。
“四爺，那我先回去了?！睂O掌柜和夏掌柜告辭道。
四爺背過身揮揮手，已經(jīng)沒了挽留之意。
“四爺，我們爺倆也走了。”簫掌柜道。
“簫掌柜，你和令公子現(xiàn)在被全城搜捕，你還是堅持要回去？”四爺問道。
“勞煩四爺掛心，雖然現(xiàn)在全城搜捕我們父子二人。但是求富錢莊的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追捕我們兩，顯然已經(jīng)不是衙門的當務(wù)之急。再說，我在惠陽港經(jīng)營十幾年，一些人脈還是在的，想必躲個個把天不是什么大問題。”簫掌柜拱手道。
“好吧，好吧……江南這個天氣啊，今晚看來又要下雨了……天要降雨，我也沒辦法哦?！彼臓斦f著就帶著手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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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一切順利！”嚴世范報告道。
“你說說……”茅安停下了與金宏的聊天，讓嚴世范講講各個計劃的進度。
“求富錢莊那里，經(jīng)初步審計，大概可以折算為十萬兩白銀。我們所得的債券可轉(zhuǎn)化為他們超過兩成的股權(quán)。已經(jīng)成為求富錢莊除七爺以外的最大股東?，F(xiàn)在我們拿到了求富錢莊的賬冊，就能公開他們的股權(quán)構(gòu)成?！眹朗婪兜?。
“嗯……如今七爺占了大股，但是現(xiàn)在亡故，又沒有指定的繼承者出現(xiàn)。而蕭氏父子的股權(quán)不足十分之一。我們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掌控求富錢莊了。”茅安道。
“明公說的是。有了求富錢莊這個金錢機器，我們一有契機就有足夠的資金去收購，其他幾家商號了?！眹朗婪兜馈?p> “那其他幾家的計劃執(zhí)行的怎么樣了？”茅安問道。
“求安車行的，‘假古董’計劃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了。最晚明天，就該有人上門去鬧了。退貨的退貨，退錢的退錢。再加上現(xiàn)在是車行的傳統(tǒng)賬期，求安車行賬上必然沒什么銀子。夏掌柜的麻煩馬上就要到了。”嚴世范道。
“那求秀布行那里呢？”茅安又問道。
“孫掌柜的兒子，已經(jīng)參與到我們炒蠶絲的行列里了?！眹朗婪兜?。
“哦？這么快嗎？你們是怎么操作的？”茅安意外道。
“嘿嘿嘿，這個說簡單也簡單。我們發(fā)現(xiàn)孫掌柜的兒子雖然沒什么不良嗜好，但是對于家里的生意不太看得上，反而是想自己去闖出一片天地來?！眹朗婪兜?。
“不怕富二代愛花錢，就怕富二代愛創(chuàng)業(yè)?！泵┌驳?。
“還有這種說法呢？不過說來還真是。要不是孫掌柜的這個兒子想創(chuàng)業(yè)，我們還真不容易找到破綻。我們先提供了一些低價的蠶絲給孫掌柜的兒子，然后還不停地請孫掌柜的兒子吃飯喝酒。讓孫掌柜的兒子感覺我們十分有求于他，讓他聯(lián)想到，我們即便以這么低的價格賣給他，還有很大的利潤”嚴世范道。
“然后，讓他對蠶絲生意感興趣。逐步參與進來。等孫掌柜的兒子入局之后，再向他灌輸蠶絲這種貿(mào)易生意的利潤，主要在于定價權(quán)的爭奪。最后，在孫掌柜的兒子腦子里就形成了一個資金實力可以扭曲市場價格的印象。從而把他拉到蠶絲炒作的團隊中來？”茅安試著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