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與其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泵┌残Φ馈?p> “六爺一笑，生死難料。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提前給惠陽港的向善堂人士默哀了。”白狼也笑了。
“白狼，你別貧了。我們各自行動，頂峰相見?！泵┌驳?。
“好！頂峰相見！”白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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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范！世范……”茅安來到了不收大藥房的后堂。
“明公，我在吶?！眹朗婪蹲罱旅Γ毼涠际莶幌氯サ纳眢w也清減了不少，但是精神頭卻是很好，兩眼神采奕奕，精氣神兒有一股年富力強的老板樣了。和原先和和氣氣的大友當鋪掌柜業(yè)已判若兩人。
“世范，關于‘殺黃鱔’我有新的計劃?！泵┌驳馈?p> 一聽殺黃鱔，嚴世范知道茅安是要布置對付向善堂的新任務了，連忙回身關緊了門窗：“明公，這幾天白狼已經(jīng)抓了好幾個了，都還正審著呢。這白狼的審人技巧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嘆為觀止，你說得保守了。那叫做手段殘忍吧？”茅安問道。
“是有……有些殘忍?！眹朗婪兜馈?p> “我交給白狼的任務是，拷問這些人，不是審問。既然是拷問，手段殘忍些也是難以避免的。世范，你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朋友，或者是對自己的殘忍?！泵┌驳?。
“明公說得對，師范記住了。仁者能仁，而不做無謂之仁。我不該對敵人起這種念頭?！眹朗婪兜皖^道。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有些教訓我更希望你是從我這里學去，而不是等自己吃了苦頭才總結出來?！泵┌舱Z重心長道。
“世范明白。白狼審訊時，不僅手段狠辣，技巧也讓節(jié)情堂的隊員們大開眼界…………”嚴世范講述了白狼審訊幾個疑似人員的過程。
“原來是交叉審訊。這些人，一會兒是疑犯，一會兒又是證人。審訊過程中這些人始終擔心著，其他人的忠誠度，深刻地被囚徒困境所折磨。最后，在不經(jīng)意間被突破。行啊，白狼果然有一套。”茅安道。
“沒錯，基本就是這個套路。不過，明公什么叫做囚徒困境啊？”嚴世范問道。
“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吧”茅安想了想表達方式道。
“假設有兩個嫌疑犯，作案后被你抓住，你把他們分別關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審訊。你知道兩人有罪，但缺乏足夠的證據(jù)。于是你告訴每個人：如果兩人都抵賴，各要打十鞭子。如果兩人都坦白，各自被打二十鞭子，如果兩人中一個坦白而另一個抵賴，坦白的放出去，抵賴的要打三十鞭子。如果你是被抓的人，你會怎么辦？”茅安道。
“如果是我？”嚴世范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開始思索起來。
“每個囚徒無非面臨兩種選擇：坦白或抵賴。然而，不管同伙選擇什么，每個囚徒的最優(yōu)選擇其實就是坦白?！眹朗婪兑环妓骱蟮贸鼋Y論道。
茅安含笑點了點道：“沒錯，說說你的理由?！?p> “第一種情況，如果同伙抵賴、自己坦白的話放出去，抵賴的被打十鞭子，坦白比不坦白好。第二種情況，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話被打二十鞭子，比起抵賴的被打三十鞭子，坦白還是比抵賴的好?！眹朗婪栋庵种福智闆r解釋道。
“你看得很明白。所以，只要囚犯是聰明的，他就會選在坦白而不是死扛到底。這就是交叉審訊中所謂的囚徒困境?！泵┌驳?。
“原來這就是囚徒困境，這還真是充分利用人性的巧妙審訊方式……哎……”嚴世范突然感慨了起來。
“是不是覺得明明兩人都嚴守秘密，各被打十鞭子才是對大家最好的結局，但是仔細想想又難以實現(xiàn)？”茅安問道。
“嗯……”嚴世范沉吟。
“世范，你的思考已經(jīng)超越了審訊本身了。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問題是，我們的個人理性有時能導致集體的非理性。所謂聰明的人，會因自己的聰明而作繭自縛，或者損害集體的利益。”茅安道。
“如此看來，白狼真是深諳人性！”嚴世范道。
“我相信白狼能把握好尺度。不過，如果今后你要交叉審訊，一定要記住一點?！泵┌蔡嵝训?。
“哪一點，請明公明示。”嚴世范道。
“審訊的過程中，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問你事先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泵┌驳?。
見嚴世范沒有完全領會，茅安接著解釋道：“如果這么做的結果是，你常常會得到一個你不想要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可能會毀掉你的整個審訊進程?！?p> “世范，了解了?！眹朗婪兜?。
“剛才扯遠了，接下來是我的引蛇出洞計劃。分為明面計劃甲，和暗面計劃乙。具體是這樣的…………”茅安拿出一張紙，仔細解釋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引蛇出洞！如果這次我們能成果實施明暗兩面的計劃，那對八爺向善堂的打擊必然是毀滅性的。這樣我們不僅能自己立穩(wěn)根腳，更是再次沉重地打擊了三爺為首的京師總部?！眹朗婪兜?。
“沒辦法，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斗爭。一開始如果三爺停止進攻，那么就不會有這場斗爭。但如果我們停止斗爭，就會沒有節(jié)情堂。這，就是我們只能不停的進攻的原因。我們只能前進，我們必須前進。”茅安道。
“這也是當初明公時隔半年才‘喚醒’我們的原因吧?！眹朗婪缎睦锇底运妓?，臉色肅然道：“以攻為守，節(jié)情必勝！”
“謀事在我，成事則在你們實施的人身上！”茅安拍著嚴世范厚厚的肩膀道。
“世范，定不負明公所托！”嚴世范保證道。
“去吧，這次的密語。明面計劃的密語是‘euro’讀作‘有肉’。暗面計劃的密語是‘pound’讀作‘胖的’?！泵┌策厡戇叺?。
“是，明公！”嚴世范領命而去，布置的路上嚴世范嘀咕了起來：“又是‘有肉’，又是‘胖的’，明公不會是借著密語在取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