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田不要死后第二日，他的混賬兒子田才廣發(fā)英雄貼，要天下英雄齊聚孔雀城，聲討林如風(fēng)，為他爹報仇。
佟云飛回山莊的第二日，就和要他爹趕赴武林大會，悠然退婚的事，就這樣被耽誤了，悠然被當(dāng)作祖宗一樣在清俠山莊供奉著，莊中所有人對她畢恭畢敬，見她都作揖行禮。
今日，田才一早精心打扮了一翻，武林人士相繼入坐，林如風(fēng)、柳平和楊芙蕖夾雜在人群中，田才大聲說道：“武林中人聚集在孔雀城，就是為了替家父報仇，以告誡家父在天之靈。田某在此謝謝各位了?！闭f完，深鞠一躬。
一江湖男子大聲說道：“田城主，可知殺父仇人是誰？”這人便是西山派掌門史揚，當(dāng)年陽城一役中，佟水寒帶領(lǐng)的江湖人士因緣巧合救下了趙武靖，自此，史揚自立門派，從地痞無賴搖身一變?yōu)橐慌烧崎T，無論他如何偽裝，始終無法祛除身上市井無賴的氣質(zhì)。
田才朗聲道：“是位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自稱林如風(fēng)，手握碧海劍，武藝高超，我還沒看清他的招數(shù)，我爹就被他一劍刺中了心臟?！?p> 眾人瞬間議論紛紛：“程青天和葉碧海的兒子林如風(fēng)，程葉二人死后，他不知所蹤?！薄安恢毯Ｇ嗵靹ψV現(xiàn)在是否在他手里？”“他此時出現(xiàn)，怕是要借無妄崖的勢力替程青天葉碧海報仇?！?p> 一個響亮的聲音說到：“我請問田城主，這都是你親眼所見，你為何不救田老城主？”眾人沒有想到一女子原來竟有如此氣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帶著斗笠的女子，這女子是楊芙蕖。
田才辯解道：當(dāng)然是我親眼所見，我怎敢當(dāng)著武林同道的面說謊，當(dāng)時我以命相搏，可惜我武功不敵林如風(fēng)，還受了重傷?！?p> 楊芙蕖質(zhì)疑道：“這么說田城主是看著田老城主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田才指著芙蕖氣道：“這位俠女是何意思，難不成是我誣陷林如風(fēng)？”
眾人紛紛看向楊芙蕖。芙蕖冒險暴露自己，是因林如風(fēng)授意。
佟水寒當(dāng)了會局外人，這時說道：“田城主的孝心日月可見，在座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的。今日，武林同道聚集在此，一是替田兄報仇，二是為武林除害?！?p> 柳平看著佟水寒，想到此次師父交待給他的下山任務(wù)。南山派掌門谷不凡眼中充滿不安地說：“柳平，你替師父找到程青天的后人?！薄皫煾福乙绾尾拍苷业匠糖嗵斓暮笕?？”“你只需盯著佟水寒便有可能找到程家后人?！薄皫煾?，徒兒不明白?！薄澳惆凑瘴业脑捵霰阈辛恕！薄巴絻褐懒?！”
少林寺慧空大師說道：“佟莊主說的對，我們當(dāng)務(wù)之急要找到殺害田老城主的兇手，不知田城主有沒有看清那男子長相？”
田才答道：“慧空大師，說來慚愧，我擔(dān)心父親大人安危，并未仔細(xì)看那人長相，只知那人身材高大，五官清秀，出劍極快。”
慧空大師道：“青天劍是佟莊主贈與程青天的，碧海劍是程青天根據(jù)青天劍的模樣鍛煉而成，贈與其夫人葉碧海。只要尋找到佩戴此劍的人，我們或許能找到殺害田老城主的兇手?！?p> 田才忙應(yīng)和道：“慧空方丈說的有理，誰手持青天劍和碧海劍，誰就是我的殺父仇人?！?p> 佟水寒略顯悲痛地說：“當(dāng)年我與程兄一見如故，他教我飛天劍法，我贈他青天劍?！闭f完，深深地嘆了口氣。
宜山派掌門何晉看著佟水寒腥腥作態(tài)的樣子，甚是惡心，嫌棄道：“你這副尊容，我都看了快二十年了，著實令人作嘔?！?p> 何晉一直認(rèn)為程青天遭受誣陷之事是由佟水寒策劃，奈何沒有證據(jù)，武林中人認(rèn)為他與程青天交好，才處處為程青天說話。
佟水寒半笑著說道：“何兄與程青天交好，各位都知道，何必當(dāng)眾折辱佟某呢？”
何晉聽了這話，很是惱怒，想予以還擊，白了佟水寒一眼，哼笑道：“佟莊主當(dāng)年與程青天稱兄道弟，還親眼看著他被逼死?！?p> 佟水寒尋思：“這何老頭天不怕地不怕，脾氣執(zhí)拗，若此次撕破臉，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卑胄χf：“正如何兄所說，我當(dāng)年與他的確是摯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萬萬沒想到他是欺師滅祖之徒。還望何兄高抬貴手，莫要再挖苦我。我們現(xiàn)在要解決的是要找出殺害田兄的兇手。”
何晉氣得呸的一聲，譏笑道:“少在這胡說八道，我是個莽夫，，不像你巧言令色、狼子野心。”說完，拂袖而出。
林如風(fēng)看到這一切，他真得很想走上去質(zhì)問他們當(dāng)年的事。
枯木派掌門人于求勝此時附和道：“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找出殺人兇手?！绷秩顼L(fēng)一看是于求勝，心中報仇之火燒的更旺了，一個蜻蜓點水，飛上了臺上，聲音鏗鏘有力：“你們不用找了，是我殺了田不要，我就是林如風(fēng)，程青天葉碧海之子?！?p> 眾人驚訝，世上當(dāng)真還有不怕死的。佟水寒用眼神打量了林如風(fēng)一番，心里說道：“長得像極了程青天。”
田才忙站起來指著林如風(fēng)道：“就是他，是他殺了我爹?！?p> 于求勝也覺得這人像極了程青天，陰氣十足道：“他與程青天十分相像，他定是程青天和葉碧海之子?！?p> 佟水寒見有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悲從心來，一副悲喜交加的模樣：“真沒想到程兄的兒子還活著，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你父親一樣啊！”
柳平?jīng)]想這人竟是師父讓他尋找的人，心中一絲竊喜。
林如風(fēng)看到佟水寒如此模樣，有種熱流涌入心中。
這時史揚冒出了一句：“不論如何，他都是殺害田老城主之人，理應(yīng)償命。”
佟水寒忙說道：“他是因為田兄逼死了他母親，才要了田兄的命，望武林同道高抬貴手，饒了他的性命吧，冤冤相報何時了！”
史揚不依不饒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再說當(dāng)年田老城主是為武林除害，才逼死了葉碧海?！?p> “佟莊主，你不必替我說話了。”林如風(fēng)話鋒一轉(zhuǎn)：“你們?nèi)羰怯羞@本事，來取我性命便是。”
史揚飛身上臺，道：“好大的口氣，我來試試你的武功。”
佟水寒懇求道：“史大俠，給老夫一點面子，你們只是切磋切磋武功，點到為止?！逼鋵?，佟水寒有自己的盤算，他想看看林如風(fēng)武功如何。說完，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史揚右手一個飛掌，林如風(fēng)側(cè)身躲了過去，史揚再次出掌，林如風(fēng)用劍擋了過去，掌來劍去，兩人不分勝負(fù)，史揚想早點結(jié)束比武，使出了鐵掌一派最厲害的八卦掌，但林如風(fēng)輕易接住，史揚倒下，只覺喉嚨有些咸，噴出一口血來。
眾人看林如風(fēng)武功了得，都不愿出這個風(fēng)頭。這種一對一的較量不僅沒有勝算，還讓他人得了便宜。
林如風(fēng)劍指田才:“你不是要為田不要報仇嗎，我就在這?！?p> 田才眼見大勢不妙，起哄道:“對付這種武林?jǐn)☆?，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p> 一些人應(yīng)和道:“說得對，一起上?！?p> 楊芙蕖和柳平見這形勢，上臺護(hù)在林如風(fēng)左右。
十幾人一擁而上，這時一個橙色衣衫的中年女人飛身而下，出現(xiàn)在人群中間，臺上瞬間黑霧彌漫，眾人還沒看清是誰，待黑煙散去，林如風(fēng)、楊芙蕖和柳平已不見蹤跡。
四人到了僻靜處，這中年女人道：“風(fēng)兒，馬車備好了！”
林如風(fēng)給了這女人一個肯定的眼神，林如風(fēng)對她說話很是客氣：“有勞青姨，我們回?zé)o妄崖?！?p> 這女人是林木青，在無妄崖中，地位僅次于林如風(fēng)，十二年前她收養(yǎng)了程如風(fēng)，為掩人耳目，將其改姓為林。
“駕、駕、駕……”馬車在路上快速飛奔。
平昌侯派侍衛(wèi)莫飛來清俠山莊接趙悠然回府，莫飛在悠然耳邊低語幾句，悠然笑容漸開，立即上了趙家馬車。佟家父子還未回府，現(xiàn)在回順安也是時候。
悠然百無聊賴，掀簾看外面的風(fēng)景。就是這一掀簾，她被人擄走了。
悠然迷迷糊糊地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馬車上，但不是自家的馬車，林如風(fēng)躺在她身側(cè)。
她不知駕車之人是誰，貿(mào)然喊他怕引人注意，她輕搖了搖身邊的林如風(fēng)，林如風(fēng)一動不動，她低頭在他耳邊低聲道：“林如風(fēng)、林如風(fēng)，快醒醒！快醒醒！”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石楓在外喊道：“郡主，您別搖了，我家崖主受了重傷?！?p> 上次見他還好好的，這才幾日，又受傷了，不過上上次見他，到是也受傷了。還好父親同意退婚，要不然這以后嫁到佟家都是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悠然推開馬車車門，焦急問道:“那他可有大礙，何時能醒，傷口可曾醫(yī)治？”
石楓沒想到悠然這么關(guān)心他家崖主，扭頭看向悠然，板臉道：“郡主，崖主性命無憂，但是傷口還沒有包扎！”
悠然激動道：“這都受傷了，為何不包扎呢，藥箱呢！我來包扎！”
石楓犯難道：“這馬車?yán)餂]有藥箱！”
悠然環(huán)顧了下四周，問道：“我怎么會在這？我家侍衛(wèi)呢？可有受傷？”
石楓心虛道:“郡主，您被人迷暈了，不記得了，有四個人想對你們圖謀不軌，正好我們恰巧路過，我們崖主便救了你們！您家侍衛(wèi)現(xiàn)在很安全，沒有受傷。”
悠然甚是疑惑，道:“謝謝你們了，我們這是要去哪？”
悠然終于問了一個讓石楓不用撒謊的問題，石楓笑道:“前面是無妄崖，郡主到我們小住幾日！”
悠然瞬間覺得五雷轟頂，可憐兮兮道：“既然你家崖主不會死，小石兄弟可否讓我先行離開，我已離家兩月多，家里人現(xiàn)在擔(dān)心極了?！?p> 石楓有些慌了，故作鎮(zhèn)定道:“郡主，崖主是為救您受了重傷，您可不能丟下他不管了！”
悠然十分不解道:“小石兄弟，你們崖主是玉石做的嗎，怎么一碰就受傷！”
石楓心里嘀咕道:“還不是郡主你掀開馬車簾子，被魑魅魍魎瞧見，四人把你和你家侍衛(wèi)迷暈，交給了崖主！害得我還要配合崖主演戲，魑魅魍魎也不容易，現(xiàn)在估計還在看守著你家侍衛(wèi)呢！”
石楓笑道：“郡主，江湖上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們崖主武功在江湖上是排得上號的?！?p> 悠然頓時啞口無言，有家不能回，很是委屈，林如風(fēng)因她受傷，心里禁不住有些內(nèi)疚。她看著躺在馬車?yán)锏牧秩顼L(fēng)，又氣又惱，見他額角有汗，從懷里掏出帕子，邊給他拭去臉上的冷汗，邊自語道：“唉，怎么還不醒?。俊?p> 這時，林如風(fēng)緩緩睜開了眼，輕咳了幾聲:“你希望我早些醒來嗎！”
悠然見他醒來，喜道:“那是自然，我也不愿你受傷，聽說還是為我受傷?！?p> 悠然直接脫口而出，在她眼里，林如風(fēng)是個好人。
林如風(fēng)有些虛弱，道:“扶我坐起?！?p> 悠然使出全力才將他扶起，林如風(fēng)打趣道:“等回到崖內(nèi)，我教你騎馬射箭！”
悠然尬笑道:“自小就沒什么力氣，還是不麻煩林公子啦！”
傍晚三人到了無妄崖，林木青、楊芙蕖和柳平三人比他們早到了三日。
悠然下了馬車，石楓來回擺弄了好幾塊石頭，眼見浮現(xiàn)了個山洞，石楓點燃火把在前帶路，她攙扶著林如風(fēng)在后，在洞中幾經(jīng)變化，一出洞口，四人叩首行禮，她松開了林如風(fēng)的胳膊，林如風(fēng)在馬車中交待隱瞞他的傷勢。
悠然尋思：“這兒如此隱蔽，江湖中應(yīng)該沒人知道無妄崖在何處，日后逃跑定不易?！?p> 這時，林木青走了過來，四人及石楓又向她躬身作揖：“林長使！”
林木青走到了悠然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陰著臉道：“長得不如楊芙蕖。”
悠然有些詫異，咽了口口水，尷尬一笑。
“石楓，你帶她去主宮，我與青姨有事要商議。”林如風(fēng)道。
悠然心想:“青姨，沒想到這兩人關(guān)系這么親密，剛剛在林如風(fēng)面前打趣我，如此放肆，定是林如風(fēng)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