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翻臉。
“前輩于我,只有恩沒有仇,我沒有理由恨你。”
千目羅剎說:“你倒是拎的清,不過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天啟府與本尊的殺身大仇,我必須得報?!?p> 果然和她猜的一點也沒錯,劍尊前輩的身體死于天啟府眾長老之手。
“那……前輩打算怎么報?”
千目羅剎語氣柔和了幾分:“即使清楚了我的身份,你也愿意繼續(xù)幫我嗎?”
渚初月“不是的,我是想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為您殺死我?guī)煾?,師兄,師弟師妹們鋪路?這樣的話,我會先拿到鐵心珊瑚助您完成修復(fù)身體的最后一步,隨后代表天啟府,與您決一死戰(zhàn)。”
這就是渚初月想了一夜的結(jié)果。
從小到大,她都把自己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情感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劍尊前輩。
即使他對她隱瞞了身份,隱瞞了過往,還隱瞞他謀劃數(shù)年的復(fù)仇之路,渚初月也還是愿意與他坦誠自己的想法。
千目羅剎臉色再度陰沉:“你要與我為敵?”
其實渚初月心里已經(jīng)非常難受了,她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劍尊前輩的對立面。
第一次張開嘴時,她沒能發(fā)出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才堅定地把話說出口:“我會與,傷害天啟府的敵人,為敵?!?p> 千目羅剎震怒,飛身過來掐住她的脖子,逼近她狠聲道:“你由我一手帶大,沒有我你如何能擁有今天的實力,為什么最后選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渚初月呼吸逐漸困難,也沒有試圖掙扎。
她眼中含淚,艱難地說:“我知道,是我忘恩負(fù)義,可是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我把他們當(dāng)家人一樣,人之所以變強,不就是為了……保護(hù)自己在乎的人嗎?”
“呵,教了你這么多年,最后還是靠無用的感情做抉擇,真是令本尊失望透頂?!?p> 千目羅剎松開手,高傲地睥睨著癱在地面咳嗽的渚初月。
“你欠本尊無數(shù)條命,本尊今日本打算就此了結(jié)你,但想想還是虧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本尊會讓你和天啟府,連本帶利地給我還回來?!?p> 他的話音落罷,屋子里安靜了下來,渚初月抬起頭,空中的男人已經(jīng)消失了,只留了她的劍在桌上,散發(fā)著冰冷幽藍(lán)的光芒。
她頹廢地垂下肩膀,雙手捂住臉,抽泣的聲音漸漸放大,最后幾乎是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可是山上再也沒有人管她了。
弟子舍里,江嬈哼著歌給自己桌子上的小盆栽澆完水,轉(zhuǎn)身后被對上許久不見的前任上司的黑臉嚇得全身一顫。
千目羅剎的心情非常糟糕,從他想看點什么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江嬈膝蓋一彎單膝跪下:“參見魔主大人?!?p> 唉,真是不樂意在休息日見到領(lǐng)導(dǎo)。
“鬼繪,你的劍呢?”
江嬈指了指墻邊的傘:“今日受罰,沒練劍,收起來了?!?p> “以后隨身攜帶,本尊要藏于你劍中一同前往滄海門取鐵心珊瑚?!?p> “呃,您當(dāng)初不是堅持要和渚初月綁定……”
千目羅剎忽然暴怒:“別在本尊面前提她的名字?!?p> “是,屬下知錯!”
江嬈在心里嘀咕:不提就不提,那么兇干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鬧掰了。
她拿出劍讓千目羅剎進(jìn)去容身,千目羅剎只看了一眼,便嫌棄道:“你的劍里劍氣這么稀薄,如何掩藏本尊的氣息?”
大哥!她只是個入門才一年多的劍修,能有什么劍氣??!
江嬈還嫌千目羅剎貼身跟著她,讓她失去了個人隱私空間呢。
“魔主見諒,我立馬發(fā)信讓人用上等靈石打造一柄劍鞘,這樣便能借用靈氣掩蓋您的氣息?!?p> 千目羅剎勉強同意了她用鈔能力解決問題,沒再多話,進(jìn)了她的劍。
江嬈一邊給富貍發(fā)傳音,一邊思索著男女主為什么突然鬧掰了。
難道是因為渚初月昨晚被她拉去參加團(tuán)建活動沒帶他?
不至于吧,又不是只有男弟子在場。
再說她就是組織者,千目羅剎也沒有遷怒她,說明并不是因為昨晚的事。
而且渚初月不是一心向著他,舍下臉面也要去滄海門偷鐵心珊瑚嗎?千目羅剎轉(zhuǎn)頭就把這項重要任務(wù)分給她這個下屬,是渚初月不聽話了?
這倆人有情況。
不過既然把任務(wù)交給江嬈,千目羅剎的計劃算是完嘍,她能想出一百種不經(jīng)意的失誤方式,讓自己拿到鐵心珊瑚的概率為零。
去滄海門參加張非常葬禮的弟子隊伍出發(fā)了,為了顯得對友宗的重視,天啟府每個去交流學(xué)習(xí)過的派系都出了一到兩名弟子,一起坐天啟府專屬飛閣前往滄海門。
渚初月如約出山了,總體上看跟往常沒有什么差別,冷漠,高傲,少言,只不過有時候會突然盯著自己的劍發(fā)一會呆。
如同失戀的女人看著前男友留下來的東西傷感。
而她的前男友也沒走太遠(yuǎn),就在江嬈背后。
畢竟手里拿著自己的領(lǐng)導(dǎo)感覺怪怪的,她就做了個系帶,把劍鞘綁在身上背著,回了房間才放下來。
她坐在窗邊,準(zhǔn)備悠閑地喝喝茶看看路上的風(fēng)景,千目羅剎飄了出來:“渚初月已經(jīng)一天沒說話了,你想辦法逗她開心。”
江嬈:“?”
不是,哪有兩口子吵架,她一個外人去哄的。
但千目羅剎說完就老神常在地杵在外面不動了,江嬈暫時和他翻不了臉,只得認(rèn)命地放下杯子,強提笑臉,假裝快快樂樂地出門去找人。
“師姐~師姐~我剛看到個笑話可好笑了,我講給你聽聽?!?p> 渚初月剛好在發(fā)呆,門也沒關(guān),就被江嬈進(jìn)屋直接打破了寂靜。
她抬手將自己不知何時散落在眼前的碎發(fā)捋至耳后,如夢方醒一般,回應(yīng)江嬈:“抱歉,你剛剛說了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再重復(fù)一遍?!?p> “哦,就是一個笑話,說有兩個人啊,都掉進(jìn)了坑里,一個死了,一個活著,死了的叫死人,你猜活著的叫什么?”
渚初月略一思索,問道:“兩個都是我們都認(rèn)識的人嗎?”
江嬈:“……師姐,我說的是笑話,不是真事。你再想想呢,一個活人在坑底應(yīng)該叫什么?”
渚初月蛾眉微鎖,又問:“那個死了的,是本來名字就叫死人,還是因為不知道他名字是什么,所以稱呼為死人?”
江嬈:“后者?!?p> “按這個邏輯的話,活人應(yīng)該就叫活人,可既然他活著,就可以問出來他的名字,不能只用活人做他的代稱?!?p> 江嬈沒了耐心,直接告訴她:“不對,師姐,答案是,一個活人掉到坑里,他會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