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無非就是吃喝拉撒、睡覺上班,對于這些錦衣衛(wèi)們也是一樣。
左林一行人。
進入廂房。
他們當然不知道閻良的心思,更不知道,剛才大家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游蕩了一圈,僥幸又回來了。
要。
感謝。
莫雷。
眾人將自帶的酒肉干糧取出來,吃吃喝喝。
左林居中而坐,他早就將這三大間廂房掃視了一遍,看上去,干凈整潔的房間中靠墻是一排大通鋪,大概,是供那些遠道而來,進觀燒香許愿的香客們休息的,連他在內(nèi)共20個人,睡在這排通鋪上,綽綽有余。
于出外之人而言。
這樣的床鋪。
絕不亞于京城中麗春坊頭牌,小鳳仙的香榻。
飯罷。
左林告知觀中道人不必前來打擾,又安排了崗哨,其余人,全部上鋪休息。
50名健卒。
由高天帶領(lǐng),安置在隔壁廂房。
連陰雨天。
泥濘官道。
顛簸馬背。
早已將這些漢子們折騰得渾身乏力,倒頭就睡。
左林將冷月枕于頭下,與大家一樣,頭外腳內(nèi)一字排開,閉目養(yǎng)神,一開始,他還在心中默默想著近日發(fā)生的許多事情,后來,困意襲來,也就與身旁的莫雷一樣,沉沉睡去。
這時。
睡在他身邊的陶文雅翻身爬起,對值夜的楊平與江秀道:“我去方便一下,憋不住了?!?p> 江秀與楊平點點頭:“好?!?p> 過了一陣,陶文雅回來了,他也沒跟江秀、楊平打招呼,而是看看左林與頭下枕著的冷月,接著就挨著左林躺了下去。
……
一切。
都很正常。
……
可。
愈是這樣的正常,愈讓值夜的江秀心中隱隱不安,他對與自己一樣,同是錦衣衛(wèi)校尉的楊平小聲道:“楊平哥,為什么,今夜,這么安靜?靜得讓人心里不踏實?!?p> 楊平抖了抖肩,他比江秀資歷要深,自然,也感覺到了這種太過安靜所帶來的不安。
楊平點點頭,將手中的繡春刀緊了緊:“嗯!
警惕點。”
這兩個人雖然在這一隊錦衣衛(wèi)當中,資本較淺,可是,武藝與人品,卻十分出眾。
江秀的刀法快而狠。
楊平的刀法穩(wěn)而準。
以前。
他們很自信,也從未有過今晚這樣的感覺。
現(xiàn)在。
自信卻沒了。
這一切。
事出有因。
只因他們見識到了人生中從未見過,以前只在前輩們的口傳耳授中窺得一鱗半爪的“妖物”,亦親眼目睹了竹竿怪是如何活生生將一匹健馬吞噬的。
因此。
這樣怪異的事情。
嚴重沖擊了他們的信心。
兩個人不自覺將背靠在墻上。
仿佛。
那墻是讓人極為放心的倚靠。
相信。
生活中,許多人也和他們一樣,在飯店中吃飯時,首先,就是讓自己后背靠墻。
幸好。
此間都是自己人,不像在白馬寺時,有紙人許氏與翠兒在場,因此,江秀與楊平,雖然隱隱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可是,當看到大通鋪上那些無數(shù)次并肩作戰(zhàn)的弟兄時,心里,倒也又踏實了一些。
真的嗎?
這些人,真的都是自己人嗎?
……
……
那個“陶文雅”,就不是自己人。
……
……
這個“陶文雅”,是個十足的贗品,而真正的陶文雅,卻被一只妖精勾去了魂魄。
勾他的。
是閻良的表子——吟霜。
原來。
閻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眼見左林一行人沒有喝茶,白白浪費了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的斷魂散,于是,眉頭一皺,又想出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
名曰偷梁換柱。
他將自己打算以吟霜為誘餌,勾引住一名錦衣衛(wèi),而后,自己則扮作該人模樣混入廂房,伺機盜刀的主意,仔細跟吟霜說了一遍。
這件事,他必須親自出馬。
因為。
他知道,若是用紙人去盜刀,下場,會與許氏和翠兒一樣。
吟霜聽了。
“哧哧”直笑。
雖然老黃瓜吃多了,她也很想換一換口味,嘗嘗嫩草,可是,對于閻良這個沒羞沒恥的建議,她還是笑了出來:“你這個老雜毛,真是一點也不講情義,世界上哪有你這樣的人,巴巴的自討一頂綠帽子來戴?
更何況,我和他們又不熟,羞人答答的,我不去?!?p> 閻良腆著臉笑道:“姑奶奶,那些錦衣衛(wèi)血氣方剛,都有童子功,難道,你真不想試試?
你放心。
縱然綠帽子將我壓成千年王八萬年龜,我也絕不吃醋。
若是你助我得了寶刀,我一定好好煉一爐丹于你,助你延年益壽、青春不老?!?p> 他的話。
讓原本就十分動火的吟霜,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yīng)你了,你可別忘了剛才說的話?!?p> “忘不了……忘不了?!?p> 閻良一邊在吟霜身上上下其手,揩了一陣油,一邊摸出一包香粉遞于吟霜:“此粉名為神仙樂,你只需如此如此……即可。”
吟霜已被他撩得如火焚身,只恨不能立刻就將神仙樂撒于心愛小將的臉上,舒猿腰,展玉臂,將他輕輕拿于自己房中,大戰(zhàn)三百回合,她立刻出去,去窺探廂房。
她當然得手了。
陶文雅的刀雖然快,可是,卻敵不過能讓人喪失心智的神仙樂。
更何況。
吟霜,也略通法術(shù),雖然只是皮毛,對付陶文雅,卻也不難。
而。
閻良則丟一個幻術(shù),幻為陶文雅的模樣,進了左林他們的廂房。
不得不說。
他這一招偷梁換柱。
頗為高明。
……
……
閻良睡在左林旁邊,偷偷瞄著左林枕著的冷月刀,真恨不得一把奪過來,搶了就跑。
可是。
他也自知,時機未到,自己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他強忍著心癢,睡在左林旁邊,一動不動。
左林睡得挺熟。
他畢竟不如原主,還缺一些江湖經(jīng)驗。
……
……
三更過后,眾人睡熟,值夜的江秀與楊平也困得哈欠連天,昏昏欲睡。
閻良暗道: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于是。
他掐訣念咒,祭一道障符,丟給江秀與楊平。
原本昏昏欲睡的江秀二人,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昏昏沉沉中,似乎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醺醺黃日,四野俱是枯樹殘河的地方,欲待拔腿快行,又似邁不動步子;欲待張口喊人,又似被塞了麻核般張不開嘴,讓人沒來由地感覺一顆心悠悠下墜……
兩個人被魘住了。
閻良則趁左林側(cè)身之際,去偷《冷月》。
孰料。
他的手指,剛剛挨到冷月的刀鞘,廂房之中,突然傳來數(shù)聲天崩地裂的巨響。
“轟!”
“嘩!”
“轟!”
這一突然變故,嚇得房中所有人渾身一顫,登時醒來。
廂房之中。
數(shù)聲暴響。
塵土飛揚。
瞬間將大半人都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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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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