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無論是村鎮(zhèn)府縣,乃至國家,凡有人群聚集居住處,必有一定的運數(shù)予以庇佑。
村有村運。
國有國運。
若非乾坤顛倒,山河倒懸的亂世,小到村鎮(zhèn),大到國家,必有藹藹瑞氣所籠罩,通常情況下,若是敗落,衰敗也是由內(nèi)而發(fā),而非外力,若勉強破之,立生災(zāi)禍,絕不會像此時左林眼中這樣,盡是黑氣。
……
……
左林看罷。
心中隱隱不安。
……
……
但是。
凡事應(yīng)往好處想,因此,左林并未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再加上此時雖然日暮,太陽已經(jīng)下山,可是,西邊的霞光與余暉仍在,青天白日之下,左林自恃,是否自己多慮了?
眾人打馬。
奔到村口。
高天奇道:“左頭,這日落河村,雖然不大,可是,大小也有百十戶人家,三四百口人,此時,整個村莊既不見炊煙,亦不聞雞鳴犬吠,村道之上,靜悄悄不見一個行人,所為何故?”
左林也覺得奇怪。
他將馬鞭遙遙一指,示意眾人分頭看看。
馬隊散開。
進(jìn)入村中。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大家齊聚村中的一塊空坪上。
莫雷奇道:“沒有人。”
梁大聲甕聲甕氣也道:“真是*他娘的見了鬼了,剛才我一連喊了四五戶人家的門,愣是一個人也沒有應(yīng)的,后來,我推開一戶人家,只見那人家里門戶洞開,桌椅板凳東擱西撂,看上去,似乎主人家全都出去做什么事去了,真是奇怪?!?p> 墨敬補道:“關(guān)鍵是,村民家中養(yǎng)的那些雞鴨犬豕,看上去,仍有爪印與蹄痕,可是,卻不見一只動物,更慢說人了?!?p> 一時之間。
眾人面面相覷。
誰也不知道這兒,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整村的人與動物,都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
這樣安靜的村莊。
不但不能讓人感覺溫馨。
反而。
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梁大力喃喃道:“……頭,這個村子,十分古怪,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此逗留太甚,不如離開這里,到前面去找歇息之處?!?p> 高天斥道:“前面百里之內(nèi),沒有人家,盡是荒山野嶺,多狼蟲虎豹,到哪歇息?”
梁大力訕訕笑道:“我只是建議。”
左林沉吟一下,道:“這村子是頗有古怪,我看,我們既然從此過路,雖是偶然經(jīng)過,但是,既然碰上了這樣的古怪事,也理應(yīng)瞧瞧,看看到底是何緣故。
你們看……
此坪靠北,是本村的祠堂,今夜,我等就到祠堂中借助一宿,等明日天亮,再趕路不遲,順便,也好察看一下這古怪,到底是因為什么?!?p> 左林發(fā)話,就是軍令,眾人亦沒有什么更高妙的主意,于是,眾諾一詞,進(jìn)了祠堂。
細(xì)心的莫雷自去帶領(lǐng)健卒拴好馬匹,喂上草料。
其余人等。
打掃祠堂。
也不用怎么收拾。
左林站在祠堂正中間,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
原來。
這座祠堂乃是日落河村專門辦理白事所用的一座祠堂,兩邊廂壁上,貼滿了白紙黑字寫成的挽聯(lián),看署名落款與日期,歸屬不同人家。
如。
“……慈竹當(dāng)風(fēng)空有影,晚萱經(jīng)雨不留香,不孝子王進(jìn)泣血叩拜母親大人……”
如。
“多感佳賓來祭奠,深悲嚴(yán)父去難留”——這是挽父的。
對聯(lián)中間,還雜有一些人情來往記帳表,上面寫的,無非是逝者親朋所敬的禮金等等。
左林看了半晌。
心中默然。
他抬頭張望,再看看各處,發(fā)現(xiàn)這座祠堂,修建得甚是巧妙,其中,祠堂西南一角的廚房位置,還打了一眼帶轆轤的水井,此時,正有十?dāng)?shù)名軍卒圍著水井打水。
左林暗道。
古人。
真是聰明。
錦衣衛(wèi)副千戶高天抄起水瓢,舀了一瓢水痛飲了幾口:“好甜的井水?!?p> 他自己喝罷,又替左林舀了一瓢:“左頭,嘗嘗這水。”
左林嘗了嘗,果然清甜,沁人心脾。
他指著上下左右四扇大門對高天道:“高天,等下,這四扇門都要上閂,不過也不急,等兄弟們休息一會,吃了東西,等晚一點,想睡覺的時候,就將門閂上了。”
高天點點頭:“是!”
祠堂的閣樓上,堆有許多現(xiàn)成的長條板凳,高天指揮著人,取了幾十張下來,兩人一張板凳坐下,這樣,大家就不必席地而坐了,高大力甚至單獨占了一張板凳,他直接往板凳上一躺,睡了下去,口中還一迭聲道:“騎馬坐轎,不如睡覺,還是躺著舒服。”
其他的一些錦衣衛(wèi)有樣學(xué)樣,也學(xué)著高大力的樣子,抽了一些板凳躺著,左林也沒說什么,出門在外,不比在京城那樣約束,因此,對于這些松散的軍紀(jì),左林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不說。
高天更不會說。
大家樂得放松。
倒是那50個健卒,因為身份懸殊,兩人一張板凳,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吃喝。
左林心中不踏實,張開雙眼,再運法力,用望氣術(shù)將整個祠堂仔仔細(xì)細(xì)看也一遍,除了北面素日里的停棺之位處,隱隱有一些濁氣外,其它的,倒也沒什么。
左林知道。
北面那濁氣,是因為天長日久的在此停棺,日子久了,由駕鶴西去的死者一縷執(zhí)念凝成的,看上去雖然讓人不舒服,其實,倒也無礙。
并且。
除他之外,其他人也不會望氣術(shù)。
在其他人眼中,那個位置空蕩蕩的,除了地上被孝子孝孫膝蓋磨出的一些淺痕,其它的,什么也沒有。
左林雖然又跟閻良學(xué)了一點點東西,可是,他畢竟才剛剛?cè)腴T,諸如畫符設(shè)禁,布置警衛(wèi)等更高深的法術(shù),他沒學(xué)過,不會憑空想像出來,因此,也只有像平常那樣,預(yù)先安排好人值夜,以作哨崗。
不過。
左林還是嘗試著,以朱砂書寫了四道他自己發(fā)明的“禁”字符,命莫雷貼于前后左右的四扇大門上,這也是他頭一回書符畫咒,還是模仿街上的算命先生那種,他也沒指望著靈驗,只求一個心里的安慰。
他在口中念念有詞,書符畫咒的模樣,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倒惹得高天、莫雷等人神情肅然,一片虔誠。
此時尚早。
眾人坐著吃喝,議論著村中的異樣,也算是集思廣益,一時間,吵吵嚷嚷,說什么的都有。
三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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