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行。”清劍捋了捋虛空長須,“路人丁,如果讓你去勸說,你愿意嗎?”
“你們是說讓我去勸說那個想要殺死我的師兄?雖然我沒有那段記憶,可我真的不會被殺第二次嗎?”
“應(yīng)該,也許,可能,大概不會……”
凡劍直接就捂住清劍的嘴,露出微笑,“別被他誤導(dǎo)了,羅自封那孩子對于‘師弟’可以說,只要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包容心還是很強的,即使不聽你的話,也不會無緣無故殺你的?!?p> 清劍連忙拍拍凡劍捂住嘴的手,示意放開,表示自己不開玩笑了,嘴里小聲嘟囔了兩句“都不允許老人家開開玩笑嚇嚇年輕人的嗎”,接著看向路人丁,“放心吧,我與清劍都可以打保票,不會有事的。正因為那孩子有些死板,所以我們才能這么肯定?!?p> “那……好吧,既然兩位師父都這么說,那我就去嘗試著勸說一下吧?!?p> 雖然路人丁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充滿了不安。
“既然這個問題暫時有了解決方案,那接下來,我們來討論一下下一個疑點吧。”凡劍瞬間變臉,“為什么封印松動后,不是把所有勇者隊伍的成員都阻擋在封劍山外,而是只阻擋了勇者一個人呢?”
聽聞凡劍的問話,沒有記憶的路人丁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李凡人卻是忽然愣住了。
對啊,如果只是阻擋,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可能阻撓他破開封印的因素都全部阻擋在外,而是只將老大一個人阻擋在外呢?
“難道說不是因為松動封印后的力量,只夠阻擋勇者一個人嗎?”路人丁說道。
“嗯,如果樂觀點想,確實是這個原因。但……如果說只阻撓勇者一個人,是因為其他的人都有可能反而幫助他解除封印呢?”
路人丁與李凡人沉默了。
凡劍的這番話,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激化他們勇者隊伍中除勇者以外其他人的分裂。
為什么反而能幫助星之魔王解除封印?
要么是其余人中有人是星之魔王的手下或者同伴,要么,就是有人的身上擁有著什么可以幫助解除封印的東西。
“我也不是在說你們之中有叛徒,但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而且,這一可能性發(fā)生在路人丁的身上就目前看來,嫌疑最大?!狈矂Ω纱嗬涞卣f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這么多年來,我們十位劍老與眾多來此歷練的弟子,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發(fā)現(xiàn)這座祭壇,直到路人丁在這里捕獵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里,難道不覺得十分巧合嗎?”
“關(guān)于這一點,我有些話想要補充一下。”清劍忽然打斷了有些緊張的氣氛,“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一時之間沒想起來這件事。就在剛剛,看著這祭壇四周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了。”
“這座祭壇四周的布局,與封劍山山峰邊緣,以及封劍山整個界域邊緣的布局很像,而且當初拜托我們看守這里的勇者,擅長的又恰巧是結(jié)界之力,那么,我估計在整個封劍山境內(nèi),包含了四種結(jié)界。”
“第一種是將整個封劍山界域包含在內(nèi)的封印結(jié)界,這一結(jié)界能夠保證封劍山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可以出入,其余時間則完全與外界相隔?!?p> “第二種是將封劍山山峰包裹的防護結(jié)界,這一結(jié)界可以避免一些從外界闖入的生物未經(jīng)允許踏入封劍山山峰內(nèi),影響平衡,同時防范外人,而唯一的通道便是那臺階之路。”
“第三種是將這祭壇藏匿起來的隱蔽結(jié)界,這個就是不讓人發(fā)現(xiàn)這里,意外松動或釋放這里的封印。”
“最后一種則是將我們劍老以及星之魔王包裹起來的時間結(jié)界,不過我們劍老身上的結(jié)界與星之魔王身上的結(jié)界有些不太一樣——在我們劍老身上的是只將身體年齡停滯的結(jié)界,而星之魔王身上的則是甚至將肉體動作都停滯的強力結(jié)界,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星之魔王的身體,便在這祭壇之內(nèi)。”
“如果按你這么說,確實有一些原本不明白的地方變得明朗起來。但,這和路人丁這孩子有嫌疑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凡劍接著問。
“既然結(jié)界是勇者部下的,那星之魔王又怎么會影響到這兩層結(jié)界,讓路人丁進入呢?如果他已經(jīng)有了這種能力,為什么不干脆再積攢一些,這樣他自己都能夠從中出來?”
凡劍將秀發(fā)捋至耳后,看向了祭壇。
“雖然還有些奇怪的地方,但確實是這樣?!狈矂τ痔ь^看向天空璀璨的群星,“算了,時候不早了,這件事雖然想不明白,但也是有辦法防范的,只要路人丁以后不再來這里,那就可以了?!?p> “現(xiàn)在,還是先想辦法讓那兩人的論劍延后幾天,等到勇者進入封劍山吧?!?p> “明天,我與清劍便前往右峰與羅自在商量,等我們回來之后,再與你們一同前往左鋒與羅自封商量,不過,到那個時候,就只能靠路人丁你自己的話語去說服他了?!?p> 四人走在路上,商量起了到時候與羅自封、羅自在交談時的話語,可直到回到木屋,也沒能討論出該如何是好,最終,得到的結(jié)果還是隨機應(yīng)變。
回到屋內(nèi),路人丁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看著那每天被凡劍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天花板,回憶起李凡人的臉。
這個人為什么要說我是他的好朋友呢?我那一陣子難道真的與他情投意合嗎?總感覺……有點不像是我的作風(fēng)。即使是洛朱大哥,我一開始與他也只是領(lǐng)導(dǎo)與下屬的關(guān)系,逐漸地在酒館與喝醉酒的他交談了很久之后,才慢慢地與他要好起來。
只是這短短的幾個月,我便會與勇者隊伍中的這么多人熟絡(luò)?
以我慢熱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啊?
說到底,那一段時間,操縱我身體的人真的是我嗎?
路人丁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凝視了許久,卻是依舊沒能看出什么,逐漸地,意識也沉入了那深邃的黑色海洋之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