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花揚風的錯覺,今日的唐槐閣有些過于冷清了,他邁著堅定的步伐推門而入。
上方有股殺意,花揚風抬頭看去,猛的拔劍,瞇著眼睛他看清楚了攔他的人是誰。
“花公子好久不見啊?!?p> “任飛。”
花揚風急忙扯開距離,他退后一步,披風隨著這個動作搖曳了一下。
任飛仔仔細細盯了會兒花揚風的那雙眼睛,笑道:“花公子不愧是有破塵神眼這一稱號的人。眼睛果然是獨特啊?!?p> 仔仔細細看去,花揚風的眼睛是有一點泛藍的,但是顏色很淡,淡的出奇。
“看來你已經向花辭樹赴過命了,他在哪?”花揚風也不在意任飛如何評價他。他現在只想拿回本就是他的東西,然后報仇雪恨。
任飛無奈一笑道:“何必呢?花公子,好歹義父也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吧,昂?”
破塵劍,劍指人。
“我不想濫殺無辜,明白嗎?”
“呵,好笑。花公子你在江湖上闖蕩這么多年怎么還是這么愚蠢?無辜?這江湖上有誰是無辜的?別說我了,就是你手上也有不少鮮血不是嗎?都是手上沾過血的,就別大發(fā)慈悲了?!?p> 花揚風皺了皺眉,嘆了聲氣,再次向他刺去,而任飛也快速的擋住了破塵劍。
“花公子嘴上說著不想濫殺,手上的力氣倒是一點也不輕啊!”
“多話?!?p> “可惜今天你是走不出了??!”
任飛手腕發(fā)力,而他最擅長的從來不是面對面的拼劍術。比起這個,他更擅長躲在暗處利用暗器給人致命一擊。
他右手一卸力,猛的往后一撤,在穩(wěn)住的那一刻,右腳往后一撤,抬手朝花揚風扔出幾枚暗器。
花揚風眼瞅準了這幾枚暗器,卻沒有任何移動的姿勢,只是筆直地站在那里,他微微抬劍,破塵劍就立在他的身前、眼前。
在他站穩(wěn)后,那幾枚暗器也剛好在此時撞到了破塵劍的劍刃。
不過很可惜,暗器永遠也比不過光明磊落的破塵劍。
在撞上去的那一瞬間,暗器就一一被破塵劍劈成了兩半。
被劈開的暗器順著風,劃過了花揚風的側顏,卻絲毫沒有碰到他。
在花揚風剛要給劍一個緩和的機會,任飛就已經快步的握著劍朝他襲來,于是兩把劍又像剛開始那樣碰在了一起。
花揚風是不屑于用暗器的,也永遠不可能用暗器。
“花揚風!你說你為什么非要這個時候回來??!”
而花揚風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他更加用力的猛的一劃。
任飛往后一撤,他低眸瞧了一眼胸口的傷痕,轉了轉脖子,“咔咔”的響聲在夜晚很炸耳。
他毫不在意的說:“知道嗎花揚風,你要是再晚一點回來,這唐槐閣可就要易主了?!?p> 花揚風立劍于背后,高聲道:“就算我早一點來,它依舊會易主,不過唐槐閣的主人不會落在你一個外人手里?!?p> “是嗎?那就試試??!”
任飛再次沖向他,花揚風這次卻沒有著急用劍,而是保持剛剛的姿勢。
他在任飛沖到他身前的那一刻,抬手抓住了任飛另一邊的肩膀,衣料被他攥出了一個撮子。
花揚風此時才抬劍,一次交合將任飛的肩膀上劃出一個血痕。
隨后,他在任飛的背后上使勁踹了一腳。
任飛就這么被他踹了一邊,他狼狽的捂肩站起來,呲牙咧嘴的說道:“還以為你有多么光明磊落,原來是裝給人看的啊?!?p> 花揚風看著他狼狽的爬起,內心毫無波瀾,不過他還是說:“什么樣的人我給什么樣的打法?!?p> 任飛揉了揉肩,抬眼注視了花揚風一眼
“不過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花公子,希望你也能達到你的目的?!?p> 而后,任飛抬劍,挽了個劍花快速收劍,道:“走了!”
誠然,花揚風也不會跟上去,他注視著任飛離去的背影,等徹底消失在眼前了,他才收起劍。
等他到大殿時,花辭樹好像早有預知他回來一樣,和從前一樣坐在椅子上,像沒事人一樣。
花辭樹動了動眼,看了他一會兒,抬手舉杯,示意他過來,然后小抿一口杯里的酒。
但花揚風不給他這個面子,他根本沒有過去,也就自然喝不到那杯酒。
花辭樹瞇了瞇眼,“呵呵”訕訕地笑了幾聲。
“怎么著兒?幾天不回家,生分了?”
“怎會?離家久了總是要回家的?!?p> “可我怎么覺得……你似乎沒有把我當成是自己人???”
“您多慮了?!?p> 花辭樹抖了一下肩,咂著嘴朝他伸手,示意他過來,道:“既然是為父多慮了,那你倒是過來陪我喝一杯啊?!?p> 花揚風頷首一笑,緩緩走過去。
等走到他身邊,真真正正的站立時,花揚風低頭給他倒酒,花辭樹又斜靠著椅背,雙手交叉放在扶手上,撇著嘴看著花揚風。
花揚風剛好與他對視,他笑著將酒遞給他?;ㄞo樹頓了一下,這才接過這杯酒。
“聽說閣里新來個小兄弟?!?p> “啊~對,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多擔當點兒,多為他分擔一點?!?p> 花揚風臉黑了一下,道:“是嗎?”
花揚風的手在花辭樹不注意之時,緩緩伸到腰側,然后猛地拔劍朝他刺去。
花辭樹猛的瞪眼,用酒杯朝他甩去,杯中還有一些酒渣。
花辭樹一個轉身站到了椅子的后面。
破塵劍的劍尖粘上了酒,花揚風輕微甩了甩,抬眼看著花辭樹。
花辭樹不滿道:“還說你沒有策反之心?你這又是在做什么?!”
“殺該殺之人,拿該拿之物?!?p> 花揚風轉著劍身,向他刺去?;ㄞo樹連忙拿劍擋住。
只是這么一刻,花辭樹的劍身就已有微微裂痕。
花辭樹搖搖頭,看著他感慨道:“曾經,你的父親拿著這把破塵劍闖蕩江湖,如今你也拿著它闖蕩江湖。可你的處事風格,考慮問題的方式卻和他完全不同?!?p> “這樣的你,是發(fā)揮不出破塵劍完全的實力的。一把好的劍要有一個實力足夠強的主人,它才能有作用。要是沒有,他就和那河水里的爛蝦一樣?!?p> “還是說,你是要赴你母親的后塵?”
花揚風“嘖”了一聲,快速閃到他身前,破塵劍直懟花辭樹的臉。
即便花辭樹的反應很快,但還是一時間未能招架得住,臉頰上已赫然有道血痕。
血液沖破這層皮,順著血痕的方向流下,花辭樹無意識的抬手摸了摸那道血痕。
這股力度有一時間讓他想起了曾經幾時他和花等閑一起練劍對打的日子。
那是的花等閑也是這么劃破他的臉的,這同樣的力度。
“怎么樣,阿樹,服不服氣?大哥早說了你打不過我的,你還不信?!?p> “嘖,這次是意外!意外!誰能想到你會突然出招?。?!”
“哎哎!這可不能怪我啊。我這也算是給你了個教訓,你說說萬一以后你和敵人打的時候,對方也用這招呢?你還能說這是意外嗎?”
“可是!——”
花等閑突然很嚴肅的制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道:“閉嘴,輸了就是輸了,別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這是你學藝不精。”
花辭樹愣了一會神,但花揚風可不會給他喘氣的機會,他在花辭樹愣神的那一刻,就已劃到了他的胸膛。
花辭樹急忙用劍抵擋,他猛的一咳嗽,血液在口中翻滾,還是流了出來。
兩把劍此時互相抵制著。
花揚風死死盯著花辭樹,而花辭樹也同樣死死盯著他。
良久,花辭樹才開口,但他的嗓子被血液沖的沙啞不已。
“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孩子一樣對待,你是什么時候謀劃的!”
而花揚風卻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因此他并沒有正面回答。
“我對你而言從來都只是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你對我而言也從來都不是義父?!?p> 花揚風猛的打破這僵局,破塵劍又一次在他手里轉出了個好看圈,而這個好看的圈的形成,代價是花辭樹的性命。
“你的命,我收下了?!?p> 而這個僵局又再次被一個人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