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知的寶物和未知的寶物是不同的,手中的法球白沐念一眼未看便將其丟入身體空間,專心致志研究起她面前那些“未知”的寶物。
纖白的手指伸出,白沐念第一個握住了一把傘,傘通體閃著金光,其面上還鑲嵌著各種白沐念一眼就能認出其價值的神玉、神石。
此物是妖魂被吸走前,白沐念用結(jié)界之力從他魂體里摳出來的。
既然要死了那就死得干凈點兒,有句話說得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死都要死了還帶一件寶物陪葬是什么道理,于是堅定奉行這句話的白沐念把這三個神魂中的寶物都摳了出來。若非這祭壇不動身體上的財物,在上刑場,咳!祭壇前白沐念定是要將須彌戒也扒下來的。
“就是可惜了那兩件法袍?!笔稚夏弥鴤悖抗舛⒅鴮?,白沐念嘴上還不忘魔修師兄弟死前穿得那兩身法袍。
“這該死的法紋和它主子一個德行,都不知道憐衣惜財嗎。唉~這世上總是有人連件法袍都買不起,而還有人在糟蹋法袍。這世上就是因后一種人太多所以才造成現(xiàn)今市場好材難求?!编?,絕不是她收集的材料太多了,以至于造成了九大主域一段時間的經(jīng)濟危機。
嘴上為自己曾經(jīng)捅的簍子開脫,手上白沐念還在處理寶傘。也不知是不是烏獄重修修回的修為太差,亦或是他突然明白了神晶的可貴,這傘所用神材與他先前那隨手?jǐn)S千金的格調(diào)非常不搭,若不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白沐念還真要懷疑對面人的真假。
懷疑的原因非常直接——這傘太便宜了,等級與主域那些神階的小孩兒手中玩的“玩具”幾乎一致。
而白沐念看了,這傘是那三件中最貴的。如此,她原本因得寶而飛揚的心情漸漸下沉。
心情即將跌落谷底時,白沐念咬了咬牙,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我本是對付兩個元嬰期,其中一個還是魂體,得一個須彌戒已經(jīng)很不錯了……”
“……”
“草!本尊辛辛苦苦干了三個小元嬰,到頭來才得了兩個須彌戒,里頭還不知道是啥破爛!又耗氣運坑了個烏獄,到頭來才得了這三個垃圾!我若不是出手去扒,現(xiàn)在連這三個垃圾都沒有!”
實在忍不住,某人瞬間化身火藥桶。
幸好現(xiàn)在沒人在,她堂堂域主在背后罵人的事兒傳不出去。于是白沐念干脆罵了個痛快,等把身上積的怒氣都散了她才繼續(xù)撿起手中之事。
“嘖!一個神階的破爛還下了這么多高階禁制。有??!”
罵別人有病的某人耗用大量神識,費力的抹去寶物上那密密麻麻的禁制,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入身體空間。
那小心的模樣似是生怕這被她罵成破爛的傘磕碰到哪里,之后她更為有病的拿起另一件扇形寶物,繼續(xù)兢兢業(yè)業(yè)的解禁制。
將這把扇子扔入身體空間,白沐念伸手擦了擦額上因神魂消耗過大而本能滲出的冷汗,內(nèi)心不由再度嫌棄,要是她以前那些身體,磨合幾年她便能完美的控制身體每一分角落。
騙子,咳!大佬的最高境界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現(xiàn)在不過是神魂耗干了,一刻不到就能完全恢復(fù),就這——身體就出冷汗了,關(guān)鍵是這身體太弱,她還不敢放開手腳去控制,讓一個好面子的人親眼看自己失態(tài)而不能阻止,這簡直是折磨。
哪怕此處沒人她也不能失態(tài),選擇性遺忘方才自己罵的一長串話的白沐念心中下定決心,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打坐恢復(fù),同時在心中繼續(xù)問候?qū)γ娴乃罃场?p> 地獄,第八層。
漆黑神秘,透漏著不詳氣息的龐大法壇之上,站立在中央的黑袍男子緩緩睜眼,抬眸,他便見到了這次的祭品——兩個充滿魔氣的人魂和一個妖魂。
“這次的怨氣很好,之后可以回饋他們些魔氣?!?p> 男子的聲音清朗,細聽其中好似還帶著絲絲正氣,若不看他裝扮只聽其聲音想必還要以為他是什么正道中人,但只要是個眼不瞎的都會看見男子那滿身的魔氣,定是不會認錯其道統(tǒng)的。
此刻那飄著的三魂也回過了神,他們欲逃但被男子周身的魔氣壓制他們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所祭祀的神,伸手將他們同時吸入掌中,碾碎,吞噬。
“這怨氣果真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少了?!?p> 男子略含惋惜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隨之他右手原本放松的姿態(tài)驀然一轉(zhuǎn)。
指尖翻轉(zhuǎn),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細細掐算。少頃,右手落下,男子神色為之一緩,隨即露出一個極其愉悅的笑,他被黑袍死死籠罩的臉也隨著這笑露出。
那是一張極富有正氣的面容,不知情的人見了還會以為他是什么老好人,然而他下一句話卻讓人直接從光明的陽間跌入地獄。
“算算又是這城中之人上供的時間了,不知他們把自己親手養(yǎng)到百歲的孩子獻出是什么心情,而那些被親人背叛的供品——滋味一定很好。”男子說著似是憶起了什么美味,不由舔了舔唇,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驀地,男子忽覺腦中一痛,那剛剛被他吸收的怨氣陡然變成金色,在他的神府中心處破壞,暴力的碾軋過神府四壁。不過眨眼,他的神府已然被攪的天翻地覆。
哪怕知是那三個魂魄的原因男子此刻也已無暇多顧,為了保住這近億年來的修為,他只能就地打坐運功,用盡全力與那股力量對抗。
金光在毀去神府四壁后并未停下,而是在幾番破壞中找到了他們的目標(biāo)。發(fā)覺目標(biāo)的瞬間,不論是那些查探的,還是正在破壞的,盡皆停下動作,一齊向神府中心涌去。
氣勢洶洶的金光以勢如破竹之勢徑直撞破那些擋在前面的阻礙,幾乎是無絲毫阻滯的來到中心,然而在那里,它們卻受到了來此后最大的阻力。
那是四面墻,模樣與被它們輕松破壞的神府壁壘幾乎一致。但從墻上比先前那些壁壘強盛數(shù)倍的氣息便可看出,這四面墻,與那些被它們破壞過的,幾近云泥之別。
幾道金光久攻此墻不下已沒了耐心,正要蓄力再攻之時,那四面墻前突然出現(xiàn)一道人影,淺淡的影子顏色逐漸加深,神魂由虛化實,變作一開始那黑袍男子的模樣。
見了這些金光男子心中警鈴大作,神覺幾乎拉到了極點,他神魂一動,另三面墻前立即現(xiàn)出三道同他一般無二的人影。三道人影一現(xiàn),便以同樣的方式化實。
四道人影同時手掐咒訣,向那些襲來的金光擊去。
“轟!”
“轟!”
“轟!”
這場神府內(nèi)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半天之久。
此刻,這原本威嚴(yán)的神府早已化為廢墟,而那場戰(zhàn)斗的中心,四面墻其中三面皆有損傷,便是如此,它們?nèi)詧酝Φ拇A⒂谠?,未被攻破?p> 而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早已不翼而飛,原本的四面墻化為三面,從那巨大的缺口看去,一眼便可見到其中那一池黑色的不明液體。
若湊近細看,便可見這黑水的水位距池子的最高處有較大一塊距離,好似有人硬生生將這本應(yīng)充沛的黑水移走了大半。
“噗!”法壇之上,男子睜開滿是陰鷙的眸,同時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黑中泛金的血,口中喃喃,聲音中是滿溢的狠厲:“蒼!云!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