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僻靜處時,一道人影突然走了出來,攔住了靳一川的去路。
此人,正是靳一川的師兄:丁修。
“師兄?你怎么還在京城?”
靳一川皺了皺眉。
“怎么?京城是你家的?你能在這里,我這個當(dāng)師兄的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你說過拿到銀子就會離開?!?p> 丁修一臉譏諷道:“區(qū)區(qū)一百兩銀子就想打發(fā)我?
真以為穿上這身飛魚服你就是官了?賊就是賊,你這秘密啊,我吃定一輩子。”
“你……”
一聽此話,靳一川不由氣得摸向腰間。
“怎么?想在這里跟我動手?”丁修冷笑了一聲:“你要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盡管動手好了?!?p> 靳一川強忍怒火,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聽說師弟最近混得風(fēng)聲水起,不僅升了總旗,還得了一大筆賞金……”
“你別癡心妄想,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且,我也沒分到多少?!?p> 丁修擺了擺手:“我不想聽這些借口,我也不心狠,一口價,一千兩。
拿到錢我便離開京城,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錦衣衛(wèi)總旗大人?!?p> 靳一川心里很清楚,這是一個無底洞。
就算真給了師兄一千兩,不定哪天又跑回來勒索他。
有些事,該了結(jié)了。
“師兄,我可以想法子湊一千兩銀子給你。但,你要幫我殺一個人?!?p> 丁修笑了笑:“一千兩銀子殺個人,這生意劃算,說吧,想殺誰?”
“北鎮(zhèn)撫司總旗,凌云鎧!”
“誰?”丁修大吃一驚。
“不瞞師兄說,凌云鎧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了,正在暗中查我的底細(xì)。
所以,我必須搶先一步除掉他?!?p> 如果他不死,那就是我死,到時師兄也別想賺這一千兩銀子?!?p> 丁修冷笑道:“你瘋了是不,竟然讓我去殺一個錦衣衛(wèi)總旗?你知不知道風(fēng)險有多大?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去送死?!?p> “師兄自便!”
靳一川轉(zhuǎn)身便走。
“得加錢!”
身后,傳來丁修的聲音。
……
當(dāng)夜。
一間小屋中。
許長安、盧劍星、靳一川、沈煉圍坐在桌邊議事。
沈煉與盧劍星已經(jīng)知道了靳一川的真實身份。
只不過,他倆并不在意,畢竟他們已經(jīng)是結(jié)拜兄弟。
“一川,你師兄會不會耍什么花招?”
“大哥,你放心,一千五百兩銀子,我?guī)熜纸^對會竭盡全力殺了凌云鎧?!?p> 沈煉嘆了一聲:“能一擊必殺固然是好,怕就怕,萬一他失手被抓到詔獄,恐怕會熬不住酷刑交代一切?!?p> 盧劍星也忍不住道:“還有,他得手之后,會不會繼續(xù)纏著一川?萬一哪天說漏了嘴……”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痹S長安接口道。
沈煉吃了一驚:“難不成你打算殺了丁修?”
許長安搖了搖頭:“我會找人教訓(xùn)他,讓他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
包括殺凌云凱之事,也要暗中照應(yīng),以免失手?!?p> 一聽此話,靳一川忍不住道:“長安,難不成你要去找我?guī)煾???p> “當(dāng)然,誰讓她欠我的?!?p> 靳一川:“……”
半個時辰后,許長安摸黑來到清風(fēng)茶樓。
一回生,二回熟。
這次不用再對什么暗語了。
“我來找丁掌柜?!?p> “哦,掌柜在東廂院?!?p> “多謝!”
許長安穿過兩道拱門來到了東廂院,眼見一間屋子里亮著燈,也懶得敲門,徑自推門走了進(jìn)去。
“??!”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呃……丁姑娘,你洗澡為什么不反鎖門?”
丁白纓努力縮到水中,一臉羞憤:“把門關(guān)上!”
“哦,對,忘了關(guān)門?!?p> 許長安抬手拍了拍額頭,轉(zhuǎn)過身將門關(guān)上。
丁白纓:“……”
“臭小子,你故意的是吧?”
一怒之下,丁白纓抬手一拍,一道水浪應(yīng)聲而起。
隨之閃電般擊了一掌。
“咻!”
濺起的水花竟如利箭一般奔襲而來。
“臥……槽!”
許長安吐出了兩個字。
說臥時,人還在屋子里。
說槽時,人已經(jīng)在門外。
反應(yīng)、動作、速度堪稱電光火石,充分展現(xiàn)了人類在遇到危險時所爆發(fā)出來的驚人潛力。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
好在許長安最近的修煉進(jìn)度很快,要不然,剛才恐怕就中招了。
“篤篤篤……”
這一次,許長安學(xué)乖了,知道敲門了。
“請問丁姑娘在嗎?在下許長安前來拜訪?!?p> 裝作剛剛來的樣子。
反正,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進(jìn)來!”
屋子里傳來丁白纓的聲音。
這么快?
許長安一臉疑惑地推開房門,探頭一看……
丁白纓著裝整齊,端端正正坐在桌邊喝茶,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要不是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子香皂味,以及浴桶中微微冒汽的水,許長安還真有點懷疑之前發(fā)生的事。
不得不承認(rèn),這女人真的不一般。
就像全然忘了剛才的事一般,語氣淡淡地問:“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能不能讓在下坐下喝杯茶先?”
“自便!”
“謝謝!”
許長安笑嘻嘻坐了下來,端過丁白纓面前的茶一口飲下。
“喂……”
“好茶!丁姑娘,你想說什么?”許長安放下茶碗,咂了咂了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丁白纓:“……”
我是不是上輩子欠這家伙的?
一定是!
明明一副欠抽的樣子,偏偏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許長安臉色一整,一本正經(jīng)道:“丁姑娘,在下今晚前來的確有要事?!?p> “說!”
“你在外面有兩個弟子,一個叫丁顯,當(dāng)然,現(xiàn)在叫靳一川……”
丁白纓不由臉色一動:“誰告訴你的?”
“這個不重要。還有一個叫丁修,看來這個丁修尚不知內(nèi)情,有事沒事纏著靳一川,并勒索銀兩?!?p> “有這樣的事?”
丁白纓不由皺了皺眉。
看樣子,她還不知道丁修已經(jīng)來到京城,而靳一川也沒有匯報過。
“丁修為人貪婪,且不知收斂。如果他繼續(xù)留在京城,一定會壞事?!?p> “知道了,我會出面解決?!?p> “不急,目前他還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
等到許長安講完緣由,丁白纓不由皺了皺眉:“你們利用丁修也就罷了,還想讓我派人暗中協(xié)助?”
“大姐,這不叫利用,我們可是許了他一千五百兩銀子。
況且,凌云凱與魏忠賢關(guān)系匪淺,一旦讓他順藤摸瓜查下去,說不定會查到你師兄頭上?!?p> 這么一說,丁白纓倒也不敢大意了。
“好吧,我會暗中派人盯著丁修,必要時助他一臂之力擊殺凌云凱?!?p> 許長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記得,一定要留下一些線索,讓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干的。
這樣,就沒人會懷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