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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王爺?shù)奶嫔戆自鹿?/h2>

第三百八十八章 頂替

  雪夜清寒,承明殿里一片寂靜。

  姚興正深深看了眼簾帳后的人,收起銀針,悄聲退出了寢殿。

  北境戰(zhàn)況膠著,傅修昀為此操心,身體狀況一日比一日差,普通的金髓丸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需得姚興正日日過來施針才能勉強提起一些精神。

  不過施針只是其次,而起到奇效的在于每回施針時,所點的香。

  姚興正離開承明殿后,便拿了腰牌出宮了。

  北境正在打仗,今年除夕冷冷清清的,街邊的酒樓也早早關(guān)了門,馬車孤零零穿過長街,再有兩條街,便是姚府了。

  這方,姚興正剛踏進宅邸,忽然襲來一陣寒風(fēng),燈籠“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整個院子頓時陷入了黑暗中。

  他心下一驚,壯著膽子朝里頭喊了一聲,然而并沒有人應(yīng)聲。

  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時,耳邊冷不丁響起一道輕柔的女聲:“你總算回來了,我等得花都快謝了——”

  輕盈悠長的聲音宛如冰涼的毒蛇爬過脊背,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姚興正駭了一跳,還未轉(zhuǎn)身看到她的面容,后頸忽的一痛,接著,身子軟綿綿倒了下去。

  洛秋臨收回針,泄憤似的往他身上踹了兩腳,低罵道:“蠢笨如豬的東西!沒命還敢拿我的東西,姑奶奶等會兒就把你的皮扒了!”

  孫復(fù)知蹲下身摸了摸姚興正的臉,細(xì)細(xì)檢查過后,才在他的鬢角發(fā)現(xiàn)了一道極細(xì)的疤痕,這便是他曾易容的痕跡了。

  洛秋臨輕輕瞟了一眼,道:“先把人拖進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便好?!?p>  “嗯?!?p>  府中除了幾個打雜、做飯的下人,便只有姚興正一位主子。孫復(fù)知和洛秋臨在此守了幾日,今日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下手。

  其他人都被迷暈了,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兩人將姚興正安置好后,洛秋臨在臥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被搶走的醫(yī)書。

  “我就說是他偷的,臭不要臉的東西!”洛秋臨說著,又忍不住抬腳往姚興正身上踹。

  孫復(fù)知拉住她,道:“師父,時間緊迫,你趕快動手吧?!?p>  “哦對?!?p>  洛秋臨撤回身,走到桌邊坐下,將帶來的匣子打開,從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銅鏡,對著鏡子開始往臉上貼東西。

  孫復(fù)知不是第一次見她易容,只是每一次見都覺得稀奇。

  容貌本是人獨一無二的東西,就算是雙生子也會有細(xì)微的區(qū)別,而洛秋臨卻能仿世間千面,甚至連聲音也能變幻莫測,實在是教人驚奇。

  洛秋臨察覺到他的目光,揚了揚唇:“你若是想學(xué),書就在那兒,不過書上的方法是我十年前寫下的,還是我手把手教你學(xué)得比較快?!?p>  “......不必了,此法于我并無太大用處。”

  “真是不懂珍惜!”洛秋臨輕哼了哼,拿絹帕擦了擦手,再抬眼時,銅鏡里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姚興正的模樣。

  整理好發(fā)髻后,她又從柜子里取了件鴉青色的外衣罩上,說:“雖然空嵐谷有祖訓(xùn),弟子不能入宮為醫(yī),但我現(xiàn)在是‘姚興正’,倒也不算違背祖訓(xùn)。”

  孫復(fù)知微微頷首:“多謝師父出手相助?!?p>  “我?guī)湍憧墒怯袟l件的,現(xiàn)在說謝有點早了,”她理了理衣襟,繼續(xù)道,“陛下那邊我自會看著,你現(xiàn)在該想想如何才能為景王平反?!?p>  北狄大軍已攻入大兗邊關(guān),靖安王與之僵持了近月余,此時若傅明訣重掌兵權(quán),北狄此戰(zhàn)必敗。

  但蔡沅費盡苦心走到今天這步,又怎會輕易看著這一切被毀?

  孫復(fù)知說:“就目前掌握的證據(jù)為王爺已經(jīng)夠了,但蔡沅恐不會就此罷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姚興正與蔡家往來密切,您一人要小心,若是被蔡沅發(fā)現(xiàn)了破綻便及時離京吧?!?p>  洛秋臨看著他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模樣,抿唇笑了笑:“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嗎?”

  “......”

  她頂著姚興正的臉,卻用女兒家的語氣在說話,孫復(fù)知神色有些怪異,挪開目光,僵硬著點了點頭。

  洛秋臨對此渾然不察,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說:“這世上還未有人能識破我易容之術(shù),你就放心吧。”

  盡管她如此說,孫復(fù)知還是叮囑道:“蔡沅比常人的心思更為縝密,萬不可掉以輕心,您還是——”

  “好了好了,”洛秋臨打斷了他,“你怎么比我?guī)煾高€啰嗦了?時辰不早了,你快些離開吧,我會小心的。”

  孫復(fù)知知道她自有打算,便沒有再說。

  雪已經(jīng)停了,北境卻有兩日沒有戰(zhàn)報傳回,北狄七萬大軍已越過莫州,若涼州衛(wèi)抵擋不住,不出半月,北狄大軍便會與元玉珹匯合。

  屆時,單憑靖安王只怕無法攔住北狄南下的步伐......

  -

  隨著雪停,被困數(shù)日的援軍和糧草終于在正月初三這日抵達(dá)了同州,這對于元玉珹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

  “究竟還要在這里待多久,才能發(fā)起進攻?如今大雪已停,大兗的援軍和糧草都到了,我們卻守這座城遲遲不動!再這么下去,我看這仗也不必再打了!”

  元玉珹狠狠發(fā)了一通火,座下將領(lǐng)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此時冒頭。

  最后,還是那位年輕人站出來說道:“殿下息怒,太子殿下今早已帶兵抵達(dá)肅州,預(yù)計今晚便會行動,若一切順利,最多七日我們便能離開同州了?!?p>  聽到這句“太子殿下”,元玉珹眸色陡然沉下來,冷嘲道:“雖說雪是停了,但北境這風(fēng)可比王宮里要厲害得多,父王派元玉堂來,難道就不怕他死在大兗嗎?”

  “二殿下慎言,王上既然會派太子殿下來,定是自有主張,何況有神醫(yī)陪同,相信二殿下定會順利與太子匯合。”

  年輕人的聲音依舊溫和,但眼神卻是冰冷的,他特意強調(diào)了“二殿下”幾個字,便是在提醒元玉珹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元玉珹氣極,卻拿他無可奈何。

  眼前這位看似文弱的青年叫云鏡,是北狄大巫的兒子。

  若說南疆圣女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么北狄的大巫便是能與國主平起平坐之人,而云鏡則是下一任大巫的繼承人。

  元玉珹想要坐上王位,自然不敢再此時與云鏡撕破臉皮,便只能咽下這口氣。

  “那我便再等上七日,若七日之后,元玉堂不能攻下肅州,就別怪我不配合他了!”說罷,甩袖離去。

  “恭送殿下?!痹歧R頷首,他此次隨行,不止是作為軍師,還是為了監(jiān)視元玉珹。

  元玉珹消失數(shù)月再回到北狄,雖然王上信了他的話,但云鏡認(rèn)為他想要奪位的心從來沒有平息過。

  放任這樣的人統(tǒng)領(lǐng)數(shù)萬大軍,北狄王不放心,所以才會將兵權(quán)分交給兩人,又派云鏡盯著元玉珹。

  只是不知此行,誰會活著離開,誰又會永遠(yuǎn)留在這片秀麗遼闊的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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