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
“阿智，你和麗麗都在嗎？”康羊羊敲了敲門，從門縫中探出頭來，向屋內(nèi)看去。
只見屋內(nèi)的智羊羊和麗羊羊正全身心的關(guān)注著一臺電腦的屏幕，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康羊羊的聲音。
于是康羊羊又開口叫了他兩聲：“阿智？阿智！”
“哦，哦?。∥以?，誰啊……老康？你來這里做什么？”智羊羊聽著有人喊他的名字，腦袋四處轉(zhuǎn)著看了一圈，最后看到趴在門口的康羊羊“你們不是在跟進(jìn)那股能量的蔓延情況嗎？啊…難道出什么問題了？！”
智羊羊這么一想，就有些慌了神，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如果那股能量突然爆發(fā)，他們并沒有相對的應(yīng)對措施，也不知道它的根源在什么位置，無法與地面聯(lián)絡(luò)應(yīng)對。
“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我和凌凌商量了一個晚上，決定有些事情要和你們坦白…”康羊羊怕智羊羊誤會，于是連忙擺手說出來意。
“坦白？”智羊羊推了推眼鏡，“我們都是在這一起待了快五年多了，你們能有什么秘密？”
智羊羊以為康羊羊是見他們太過勞累過來轉(zhuǎn)移話題好讓他們分心休息一下的，于是笑著回應(yīng)了他，還向后靠上了椅背。
“嗯？凌羊羊沒有來嗎？”麗羊羊看了看門口，在只見到康羊羊一人之后，于是對他問道。
康羊羊苦笑一下?lián)u了搖頭：“凌凌和我……其實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你們…怎么對你們開口…最后我才說，讓她自己在房間靜一下，我過來和你們說。”
聽到康羊羊這副語氣，再見到他如今滿面愁容的模樣，智羊羊同麗羊羊?qū)σ曇谎?，這才察覺似乎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先不要站在那里，過來說…”
“不，你還是讓我站著吧…”康羊羊立刻說道，一下就把智羊羊的話噎了回去。
智羊羊也有些不解，他不清楚平時朝夕相處的朋友怎么突然這副模樣，于是關(guān)心的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康羊羊垂著頭，這讓智羊羊和麗羊羊看不見他的表情，正當(dāng)他們要再一次開口詢問的時候，康羊羊卻突然也開了口。
“或許早在多年之前…我和凌凌就知道這個怪異的能量的事情…”
這話讓智羊羊夫婦頓時大吃一驚，智羊羊強裝鎮(zhèn)定再次確認(rèn)的問他：“你在說什么？”
這個成年羊抬起了頭，智羊羊他們可以看見他咬緊了牙關(guān)，眼底也有些渾濁一般。
康羊羊在智羊羊眼中，一直是一個可靠的朋友，比起貝克漢羊他們這些從小在羊村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康羊羊是后面經(jīng)過慢羊羊的介紹，互相之間才認(rèn)識的。
第一次的見面，是在多年以前，他們還在草原的時候，慢羊羊帶著他們年輕一輩的羊前往了盤羊族進(jìn)行交流，智羊羊也是第一次在那遇見了康羊羊夫婦和他的尚且年幼的女兒。
盤羊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和新鮮，包括于他們還留宿在那的時候，跑來看身為外來者的他們的暖羊羊和她的玩伴偶然透露過，在這里還住著一頭隱居的白狼。
也許是因為凌羊羊本就是綿羊族出生，他們受了康羊羊夫婦的照顧，自然也是對他們頗有好感，在臨走之時也盛情邀請過這對夫婦前去青青草原游玩，雖然被他們拒絕，但智羊羊也覺得是情理之中…
因為盤羊族本就是一群對與他們的家園共存亡這種觀念很深的族群。
而再次相見，是在數(shù)個月后……也就是青青草原之中，以智羊羊為首的年輕一輩的羊們，在經(jīng)受了那奇特的能量之后，不得已返回草原，對他們的家人進(jìn)行最終的告別之時，這對夫婦再度出現(xiàn)了。
智羊羊這么想著，也突然覺著奇特，一切的時間都是恰到妙處，夫婦帶著暖羊羊來到了草原，卻只是說會讓暖羊羊在隔壁草原——凌羊羊的老家生活，等到時機成熟，就請慢羊羊村長把她接到青青草原。
他們出現(xiàn)的很是巧合，但是對成年羊來說能夠留在草原的時間很短暫，而此時康羊羊夫婦卻直接找到了智羊羊，說是要幫助他們，請求可以一起離開，迫于時間，他們也并沒多想，只是再三拜托慢羊羊照顧好孩子們，就匆匆離去。
如今轉(zhuǎn)眼，已有多年。
現(xiàn)在想來，邏輯漏洞百出，可當(dāng)時急于解決問題，智羊羊他們都快忘記了這點。
“多年以前…是我們離開盤羊族之后的事情？”智羊羊冷靜的分析了康羊羊說的那句話。
康羊羊點了點頭：“我還記得，就在與你們分開后不久…大概是幾個月的時間…從天上墜落一顆隕石，砸在了我們盤羊族的正中央?！?p> “隕石？”智羊羊皺了眉頭，“是什么樣的？”
康羊羊嘆了聲氣隨后搖著頭說：“我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但凡觸碰這顆隕石的人或者生物，無一例外都會失去生機成為一捧黑灰。”
聽到這個描述，智羊羊頓時警覺：“黑灰……是那個時候我們…”
麗羊羊拍了拍智羊羊的手背，微微的頷首：“一開始從那個空間出來以后…我們所碰到的植物……也會變成那樣?！?p> “也就是這股能量早就已經(jīng)到了草原…”智羊羊握緊拳頭，他猛的看向康羊羊，“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早告訴我？！”
他覺得自己幾乎都要沖上去抓住他的衣領(lǐng)晃蕩，如今康羊羊?qū)λ奶拱?，讓他感覺至今為止一切的付出和努力都像是笑話…
離開是為了守護(hù)，是為了那來自于宇宙之中的力量不會波及到他們的家園，而如今卻被一句輕飄飄的“早就在了”而打破這份意義。
麗羊羊知道他有些沖動了，于是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她的內(nèi)心此時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么說話：“我…我……康羊羊，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坦白是不想再欺騙我們…所以我要清楚這一切的前因后果?！?p> “麗羊羊…”康羊羊知道，這個平日儒雅隨和的夫人此時的語氣如此沉重，定是也強壓了她的情緒，他握著拳頭低下頭，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對她。
“你說的沒錯，我們決定不再遵守約定，向你們坦白?！眻远ǖ呐晱拈T口那邊傳來，幾人都向那邊看去。
康羊羊略帶吃驚的叫了來者的名字：“凌凌，你怎么來了？”
“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我說不上什么大義，但是哪怕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也必須采取行動了，老康…把一切說出來吧，盤羊族的…不對，我們、阿信他們，村長，和狼族的約定?！绷柩蜓蜃呷胧覂?nèi)，來到了幾人身旁，她握住了康羊羊夫婦手，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狼族…』智羊羊聽到這個字眼，看向康羊羊夫婦眼神都多了幾分復(fù)雜的情緒。
“…好…阿智，麗麗…你們冷靜的聽我說?！笨笛蜓蛳袷枪淖懔擞職猓o緊的攥著凌羊羊的手，兩對夫妻就如此對視著，“一切都發(fā)生在那個隕石降落的時候…那時的我們族群，面對這未知的力量，表現(xiàn)出了慌張，但是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是堅決守護(hù)領(lǐng)地的種族…如果說離開，不如讓我們?nèi)ニ?。?p> “可是，為什么不求助？”智羊羊問道。
凌羊羊苦笑一下，她嘆了口氣說：“阿智，你應(yīng)該還記得，當(dāng)初你第一次來我們領(lǐng)地的時候，暖暖給你無意間說過的白狼吧。”
“白狼…”智羊羊點了點頭，“嗯，因為覺得很奇怪，所以我現(xiàn)在還記得。”
康羊羊夫婦相視一眼，互相攥緊了手，康羊羊接著說道“那只白狼…正是狼族的現(xiàn)任首領(lǐng)。”
“狼首領(lǐng)？！”智羊羊同麗羊羊一樣震驚，他們幾乎同時起了身，隨后像是知道了失態(tài)，又低下頭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
麗羊羊蹙了眉頭看向康羊羊：“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狼首領(lǐng)會在盤羊族？”
“大概…應(yīng)該是我們還沒接觸到族內(nèi)事務(wù)的時候，我們的村長就已經(jīng)在與狼族有聯(lián)系了……不，或者說更早，包括更前面村長與狼族的歷代首領(lǐng)，他們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聯(lián)絡(luò)。”康羊羊沉聲說道。
智羊羊面色有些難看，如果真的像康羊羊所說，他不清楚盤羊族到底打著什么樣的算盤：“你們究竟想做什么…難道不知道狼族與整個羊族的沖突嗎？族長…族長知道了肯定不會…”
沒等智羊羊說完，凌羊羊就搶過了話：“族長一直都知道……這是一份，羊族首領(lǐng)與狼族首領(lǐng)的契約，也是我們盤羊至死都要守護(hù)土地的原因。”
康羊羊嘆了口氣說道：“阿智…您的真的不覺得奇怪嗎，若是狼族首領(lǐng)真的要一舉殲滅羊族并食我們血肉，為何不早派出兵力…無論科學(xué)技術(shù)還是體魄，我們本就與他們有種族的劣勢?！?p> “……契約…契約是什么?！敝茄蜓蜃屪约簭娧b鎮(zhèn)定，但是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那顆懸著的心，在不斷的跳動，像是要沖出胸脯一般。
“維持著種族對立的表面做派，轉(zhuǎn)移仇恨與戰(zhàn)火，讓一切的矛盾遠(yuǎn)離盤羊族的領(lǐng)地……因為這里的土地…沉睡著他們的軀殼，這是唯一可以與妄圖顛倒世界的人對峙的籌碼?！笨笛蜓蛞蛔忠痪涞那逦恼f出。
智羊羊不解到：“他們是誰?！?p> “舊時代的犧牲者…我曾偷偷的聽村長與族長交流的時候說過，那二位將他們稱作‘真正的狼族’?！笨笛蜓蛑币曋茄蜓虻难劬Γ凵裰袩o不表露著他的真誠。
“真正的狼族…”智羊羊皺了眉頭，“為什么我沒有見到過，他們在哪？軀殼又是怎么回事?！?p> 凌羊羊抿了抿嘴，她不想讓丈夫一個人承擔(dān)太多，于是上前一步接話道：“阿智，你應(yīng)該知道，我也是綿羊族的…雖然和你們并不是一個草原。”
“嗯…但是這個我的問題有什么關(guān)系？”智羊羊如今只想知道答案，于是很直白的回答了凌羊羊。
面對他如此態(tài)度，凌羊羊反倒只是淡淡的苦笑一下：“我在嫁入盤羊族之時，就知道了老康是下任村長繼承者的身份，而現(xiàn)任的村長似乎為了讓我這個外來者也能成為輔佐老康的力量，于是在某天，他叫了老康之后，特地囑咐把我也帶去…而去赴約的地點，正是白狼…狼首領(lǐng)在盤羊族中心的屋子?！?p> 凌羊羊回憶似的抬起眸子，晶瑩的眼睛透著光，就像粉紅的水鉆一般：“我剛?cè)サ臅r候也被嚇了一跳，但是狼首領(lǐng)似乎預(yù)料到了這種情況，他開口對我說‘如果你現(xiàn)在走了，恐怕你在未來，會連容身之所也失去’，我當(dāng)時對這句話感到很吃驚，于是愣在了那里。”
“就在這個時候，村長走了進(jìn)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信羊羊夫婦，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不過有了同族，我也安了幾份心……他的房間有一個很大的書柜，我就看到他在那里搗鼓了幾下之后，書柜竟然滑開，隨后露出了一條暗道?！?p> “暗道？”麗羊羊眨了眨眼，“難道下面的，就是所謂的真正狼族的軀殼？”
凌羊羊淡淡的笑了笑：“下去之后…我沒有看到什么狼族，反倒是一塊巨大的水晶，靜靜的立在暗道后那個房間的正中央…它閃著微微的光亮，在這個漆黑的室內(nèi)之中異常的顯眼。”
“那是什么…”智羊羊說道。
“麗麗說的不錯…這就是所謂的‘真正的狼族’的軀殼，失去了靈魂，將一切獻(xiàn)給自然后，投射在地面的模樣。”康羊羊拍了拍凌羊羊的肩膀，示意接下來他來繼續(xù)說就好，“我并不理解狼首領(lǐng)的這番話，但是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他們獻(xiàn)身于自然，于是他們成為自然，自然不會抹消任何人，它只會將他們包容其中?！?p> 康羊羊緩了口氣：“他…狼首領(lǐng)說，企圖顛倒世界的人，在尋找他們，于是我問他…這些水晶就是全部嗎，這里有多少狼？話說回來……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冷血著稱的首領(lǐng)這幅表情……他用一種近乎像是致敬與緬懷的神情對我說‘他們一共有800人，如今這里沉睡著798人，這里的不是全部…他們扎根在這片地底，他們是這片土地的根基’?！?p> “怎么會……這可是…將近一個族的數(shù)量…”智羊羊?qū)@個數(shù)字表露出震驚，他甚至有些語塞，他從沒想過那看似和平的盤羊族，其下竟然是一片巨大的墳?zāi)埂?p> “盤羊族遵從羊族首領(lǐng)與狼族首領(lǐng)的契約，守護(hù)在這里，只要顛覆者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這個世界就會是安全的……顛覆者想要的，是讓真正的狼族回歸，狼首領(lǐng)說，若是讓那些靈魂的投影踏入這片土地，那么顛覆者的族群就會回歸，屆時，她將再無結(jié)締的，啟動她讓屬于她的世界回歸的計劃?！笨笛蜓蚰缶o拳頭，“而我們至今也在守護(hù)這份約定…哪怕信羊羊夫婦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p>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麗羊羊隨即問到。
凌羊羊眼中透露出悲傷，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從那顆隕石的降落…首先觸碰到它的，正是信羊羊夫婦…但是他們?yōu)榱瞬蛔屪约旱呐畠簱?dān)心，起初瞞住了所有人這件事…知道那天，我們在村長的房間中，討論隕石帶來的危害時，信羊羊夫婦來到這里，向我們展示了他們已經(jīng)變得漆黑的手臂?！?p> 凌羊羊說到這，不知是不是又回想起了當(dāng)時的情景，竟落下了淚來：“他們主動提出…為了族群，也為了有人能繼續(xù)守住羊族與狼族的約定，他們必須帶走那顆隕石…村長考慮到他們的女兒還小，為了不讓他們的女兒認(rèn)為自己是被拋棄了而傷心，故意用‘投票’的方式，在眾目睽睽中，投出了信羊羊他們，作為帶走隕石的‘犧牲者’?！?p> “那一天…小馨哭的很難過…我們…作為成年羊的我們，其實都知道信羊羊他們離開的真相，村長挨家挨戶的與他們溝通后，才達(dá)成了這種選票一邊倒的趨勢……我們很努力的在照顧小馨，甚至狼首領(lǐng)竟然也除了面，為了避嫌，他還特地搬到了盤羊族的郊區(qū)，畢竟被人看見狼帶著羊一同生活，也多少會被閑言碎語。”
凌羊羊抬手拭去了眼角落下的淚珠：“我原以為一切會這么結(jié)束，但是沒想到?jīng)]過幾天，我們在接到村長的通知，前往那個被狼首領(lǐng)封鎖的他的屋子之后，在那里看到了已經(jīng)離開的信羊羊夫婦，他們的手中，捧著一顆寶石，上面畫著如同風(fēng)的印記，不過之后這顆寶石也不知所蹤了……那是根據(jù)他們說，被他們帶走的那顆隕石已經(jīng)融入了地面，而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盤羊族的整個領(lǐng)地擴(kuò)散開來?！?p> “村長說…需要與狼首領(lǐng)和族長商討這件事…我們便靜悄悄的回去了，再到第二天，我們再次聚在這里…村長看起來很疲憊，我起初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隨后，他宣布了他的決定——‘哪怕死，也要守在這，大型的人口遷移會向讓顛覆者注意到這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我知道，盤羊族的末日就要到了。”
“我很想斥責(zé)，對于村長的…或者說族長和狼首領(lǐng)的決定…他們是否有問過盤羊族中的羊們的意愿…”凌羊羊越說越激動。
在一旁的康羊羊一把按住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一邊說道：“那天之后我們才知道，村長之所以疲憊，是他連夜走了整個盤羊族所有的居民…為他們訴說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在經(jīng)得了他們的意見之后，這才下的這個決定?！?p> “那，信羊羊夫婦的犧牲是…”智羊羊問道。
“已經(jīng)接觸過隕石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他們的軀殼正在被黑暗蠶食，而這個時候狼首領(lǐng)提議……可以試試將他們封入水晶之中…這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或許可以阻斷這發(fā)生于這個世界的異變。”
麗羊羊聽后低嘆一聲：“新世界與…舊世界…難道所謂真正的狼族，就是舊世界的居民嗎？那那位顛覆者想要恢復(fù)的世界…就是舊世界嗎？”
“我…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案…”康羊羊垂了頭，“我對后面的事情也一知半解，因為我并沒有繼承村長的位置……反之，我就像一個逃兵一樣，離開了我的家鄉(xiāng)…這是我們…和信羊羊夫婦的約定，帶著孩子們離開…至少他們要好好長大。”
這個壯漢似的男羊竟然也有些眼尾泛紅：“村長對我和凌凌下達(dá)了驅(qū)逐令，勒令我們離開……恐怕…他不過只是不想讓盤羊族就此血脈斷緣吧…可是，我們……我們…”
康羊羊死死的攥著拳頭，他咬住自己的下顎，指甲像是要嵌進(jìn)血肉里一般，好似憤恨著什么，可是懲罰的卻只有自己：“我們辜負(fù)了信羊羊夫婦…我們沒有找到小馨……在那里的，只有一顆已經(jīng)失去顏色的寶石…我們見過它，那是信羊羊夫婦手中的東西，但如今，它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色彩?！?p> “我們找了很久……直到狼首領(lǐng)制止了我們，他讓我們來找你們……他似乎知道你們要做什么，讓我們直接前往青青草原……他說——去到那里，他們會找到答案，那里是最后的防線，也是最接近危險的地方……所以，我們來了…”
康羊羊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們無法面對孩子，她一直說著和朋友做道別，可是我們只能一次次的騙她說，小馨身體不舒服…直到我們把她帶走，她也沒見到朋友……最后的防線，也是最危險的地方…這是狼首領(lǐng)的說法，面對可能危機世界的危險，我們別無選擇…為了不讓暖暖接觸這些，我們將她寄養(yǎng)在了她的外公外婆家…”
凌羊羊想到那個時候，不由得笑了一下：“可是在看到青青草原之后…看到了這里的孩子們…還有你們，我和老康在想…或許這里，也可以是暖暖生長的地方，這里有與她相同的孩子們，他們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彌補小馨的空缺……但是她還太小，我們不能再給慢羊羊村長提供麻煩……于是在臨走之前，我們才鼓起勇氣對慢羊羊村長說……以后，在適齡年齡的時候，就把暖暖接過來上學(xué)吧?！?p> “我知道…我們太自私……至今沒有勇氣對任何人開口……我們不敢承擔(dān)后果…如果真的有人去搜查盤羊族…我們不敢保證狼首領(lǐng)口中的顛覆者是否會察覺……我們不敢用全盤羊族族人的犧牲去賭?！笨笛蜓蛘f到這，就對著智羊羊夫婦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們不求原諒…但是事到如今…坦白一切，也是為了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世界……拜托你們…他稱呼你們是最后的防線，我觀察了幾年，也堅信這種說法……所以，求求你們……救救這個世界?！?p> 智羊羊和麗羊羊沒有說話，他們靜靜的看著這對夫妻，隨后二人一同邁步上前，正當(dāng)康羊羊做好了被智羊羊抽打的準(zhǔn)備時，卻感覺到了這個他相處了里面的，如同兄弟的朋友的擁抱：“…你們……辛苦了，做出這種決定，一路走來?！?p> 麗羊羊也抱著凌羊羊，溫柔的說：“我們或許是為了世界…但是終究，我們也是父母…心底更多想的是，讓我們的孩子們，能不再受到侵害……說到底，我們也很自私。”
“我們…我們會成功嗎……”凌羊羊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感情，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她不停的擦拭著，哽咽著。
“我們會的，因為我們也獲得了一些線索?！敝茄蜓蛴昧Φ狞c了點頭，他與麗羊羊相視一笑，一同回頭看向放在座位上，被他們翻譯好的由皓月傳過來的日志。
“成敗在此一舉…一切的終點和答案，在奇異鎮(zhèn)，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做，奇貓國與妙狗國?！丙愌蜓蛐χf，“在那里，存在著最初的裂縫，是被最初的羊族首領(lǐng)隱藏起來的秘密?！?p> “最初的？軟綿綿族長？”凌羊羊眨了眨眼問道。
“不…”智羊羊搖著頭，隨后說，“比那還早的，追溯到另一個世界的歷史的首領(lǐng)…”
“軟綿綿族長的父親，軟帥帥與當(dāng)初的狼族首領(lǐng)力大狼，以及古貓族的領(lǐng)導(dǎo)者，奇異鎮(zhèn)的主人——燎原，一同藏起來的秘密?！?p> “這是他們，留下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