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星
旭日東升﹐陽光照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閃著瑰麗的光彩。
白石山營地里﹐此刻正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中。
六名昏迷不醒的士兵正在醫(yī)護室里搶救﹐而姬鳴謙與那個神秘的球體卻不知所蹤﹐地上遺留下他的“長老”微型電腦。
卞鼎豐派出兩個排的士兵分四個方向在附近搜索了一整天﹐然而卻一無所獲。
會議室里﹐姬天弢﹑滕文博﹑卞鼎豐等人在反復(fù)地觀看監(jiān)視錄像和姬鳴謙“長老”錄下的影像﹐最后一個是姬鳴謙從桌上抓起通話器﹐按下通話開關(guān)的畫面﹐之后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次日﹐搜索隊增至一個連的兵力﹐擴大到三十公里范圍搜索﹐仍然是無功而返。
第三日﹐當?shù)剀妳^(qū)接到上級命令﹐協(xié)助姬天弢﹐派出直升機搜索中隊進行搜索﹐還是毫無發(fā)現(xiàn)。
至第四日﹐搜索范圍擴大到方圓一百公里﹐當?shù)剀妳^(qū)已動用兵力達兩萬人﹐進行地氈式的搜索﹐然而﹐姬鳴謙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般﹐一點線索也沒有。
姬天弢一邊讓滕文博和卞鼎豐撰寫報告向最高當局匯報事件經(jīng)過﹐一邊繼續(xù)進行搜索。
姬鳴謙失蹤的第七日﹐圓慧禪師﹑大衍真人與姜秀坤來到了白石山﹐得知兒子失蹤﹐姜秀坤一度情緒失控﹐昏厥過去。
圓慧﹑大衍心中黯然﹐每天默默地跟隨著搜索隊外出搜索﹐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姬鳴謙依然音訊全無。
聯(lián)系到不明飛行物多次在營地附近出現(xiàn)﹐姬天弢心中明白﹐兒子是遭遇了罕見的超類接觸﹐一定是被外星生物擄去了。在征得上級的同意之后﹐忍著悲痛的心情﹐下令停止搜索。
姜秀坤傷痛愛子﹐不知兒子死活﹐終日以淚洗面﹐水米不進；而圓慧和大衍兩人﹐則在白石山上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始打坐閉關(guān)。
又過了十數(shù)日﹐兩人下山回營﹐圓慧對姬天弢和姜秀坤道︰“將軍﹐姜大姐﹐我與大衍真人閉關(guān)十數(shù)日﹐靜心細察﹐感覺到鳴謙身在遙遠之處﹐應(yīng)該還是活著的。”
大衍道︰“據(jù)我推演易數(shù)﹐鳴謙壽數(shù)極長﹐幾乎可達千歲﹐簡直沒法以常人的認知來理解?！?p> 姬天弢看著圓慧﹐又望了望大衍﹐以為他倆人只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樣說的﹐因而對二人所說并沒放在心上﹐道︰“兩位大師就不必安慰愚夫婦了﹐其實我也明白﹐謙兒應(yīng)該是被外星生物擄去了﹐現(xiàn)在雖然活著﹐但畢竟再也難回來﹐因此……”
圓慧﹑大衍低頭念佛﹐各自暗誦經(jīng)文。
姬天弢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姜秀坤攙扶著﹐一步一挪地走出門外﹐圓慧﹑大衍在后跟著﹐四人仰頭默然望著烏云密布的夜空﹐似要看透這深邃的宇宙……
姬鳴謙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渾身上下連著像是電線一樣的管線﹐躺在一個像水晶棺材一樣的箱子里﹐整個箱子都是透明的。
他想動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什么禁錮了﹐不能動彈半分﹐意識中一閃念︰“我這是在哪？”
才這么一想﹐面前立即出現(xiàn)了一張臉孔﹐那張臉怪異非常︰一雙大得嚇人的眼睛﹐大大的腦袋﹐勉強可以稱為鼻子的小鼻孔﹐以及小得可憐的嘴巴。身上看不出有任何衣物﹐一身灰白的皮膚﹐渾身沒有毛發(fā)。
姬鳴謙嚇了一跳﹐本能地想逃跑﹐奈何身體動彈不得﹐想大聲叫喊﹐卻又發(fā)不出聲音。心中巨大的恐懼令到他渾身微微發(fā)抖。
眼前的怪物嘰嘰咕咕地發(fā)出一串聲音﹐很快﹐又有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怪物出現(xiàn)在姬鳴謙跟前﹐都俯身來看著自己。姬鳴謙目光與它們一接觸﹐心中立即生出一股莫名的驚悸。
姬鳴謙把雙眼閉上﹐過了一會兒﹐姬鳴謙感覺到三個怪物都離開了﹐心中才覺得舒服了些。
怪物一離開﹐姬鳴謙立即就緊張地思考起來︰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會在這里？忽然覺得這個透明箱子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但是又沒有任何印象。
姬鳴謙努力回想醒來之前的事﹐然而﹐只想起那個球體以及一道耀眼的白光﹐之后就什么也記不起了。
姬鳴謙突然想起父親曾描述過的外星生物的模樣﹐對照剛才三個怪物的樣子﹐心中一驚︰難道眼前這三個怪物就是父親曾遭遇過的那種外星生命？我被綁架了？一想到這里﹐不禁又恐慌起來。
這時一個怪物走了進來﹐姬鳴謙趕緊閉上眼睛﹐只瞇著一條眼縫偷偷地看著﹐怪物在一個儀表板一樣的東西上用四根干枯的手指中的一根點了幾下﹐一個屏幕上就出現(xiàn)一串一串的古怪字符﹐怪物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后悄沒聲息地在一道門中消失了。
怪物一走﹐姬鳴謙所在的地方就暗了下來﹐只有各種儀表還在發(fā)出不同的光﹐姬鳴謙躺著的箱子﹐也發(fā)出蒙蒙的光來。
姬鳴謙遭逢大變﹐心中不知所措﹐慌亂之中想起大衍師父說過﹐人遇大事要有靜氣﹐故可處大變而不驚﹐這才能成就大事。
一想至此﹐馬上暗暗深吸一口氣﹐強行鎮(zhèn)攝心神﹐眼觀鼻﹑鼻觀心﹐按大衍師父所教的太上心經(jīng)功法﹐將意念集中于丹田﹐調(diào)勻呼吸﹐放松身體。這一靜下來﹐全身氣機流動﹐一股活潑潑的暖流起自丹田﹐在全身周游不停﹐感覺舒適之極。
姬鳴謙暗暗奇怪︰怎么這種境界以前從未達到過？
因身處未知之境﹐姬鳴謙不敢任意入定﹐功行一周天之后就收了功。這一番功法練完﹐恐懼之心大減﹐人也已鎮(zhèn)靜下來。他開始分析自身處境︰首先﹐這些怪物絕對不是地球上的生物﹐這一點可以肯定；其次﹐屏幕上的字符不屬于人類所有的已知的語言文字；再次﹐這些怪物能夠使用如此復(fù)雜的儀表﹐一定是比人類文明更高等級的智慧生物！
確定了自己在外星生物的掌控中﹐姬鳴謙立即又想︰自己這是在外星人的飛行器上了﹐只是不知飛行器是在地球上空還是在外太空？
姬鳴謙不知道﹐此時他所在的飛行器正在外太空中飛行﹐離地球越來越遠。
幽暗之中﹐姬嗚謙身不能動﹐意識卻是異常活躍﹐他甚至能感應(yīng)到那三個怪物所在的位置﹐感應(yīng)到自己正在高速飛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姬鳴謙感到飛行器慢了下來﹐似乎向一個更大的物體靠近。不久﹐飛行器輕微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三個怪物說著話﹐來到他跟前﹐將他連人帶箱子推動著；姬鳴謙瞇著眼﹐暗中觀察著；三個怪物推著箱子﹐下了飛行器﹐經(jīng)過一條走廊﹐來到一個寬大的房間里。里面另有四﹑五個怪物﹐一齊來看箱子里的姬鳴謙﹐那眼光就像是看著試驗室里的小白鼠一樣。
短暫交流之后﹐先前的三個怪物退了出去；姬鳴謙躺著的箱子﹐被固定在一個儀表板前﹐儀表板上有很多按鍵；一個怪物走過來﹐在儀表板上不停地點擊著﹐似乎是對姬鳴謙作更全面的檢查。
末了﹐姬鳴謙感應(yīng)到怪物似乎對檢查結(jié)果很滿意；那怪物向另外的三﹑四個怪物說著什么﹐像是匯報檢查的結(jié)果；另外的怪物似乎感到很驚詫﹐認為姬鳴謙這個“樣品”的身上有不可思議的東西﹐需要使用更高級的儀器進行檢測。
姬鳴謙忽然感到奇怪︰我怎么能感應(yīng)到它們的思維活動？想了許久﹐突然想到︰難道大衍師父教的太上心經(jīng)功法﹐有這種功用？姬鳴謙不敢確定﹐但不管如何﹐能感應(yīng)到怪物的思想﹐對自己來說總是好事。
姬鳴謙正想著﹐怪物不知按了個什么按鈕﹐他的意識就漸漸迷糊﹐不久就昏昏睡去。
姬鳴謙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一個怪物正在給他進行身體檢查﹐并在一個屏幕上記錄著什么；一番檢測之后﹐又將他弄成睡眠狀態(tài)；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地檢測著。
當姬鳴謙第七次醒來時﹐感覺到飛行器正以極快的速度飛行著﹐而且做著一些飛行動作；忽然一股巨大的震動傳來﹐將站在透明箱子旁邊的怪物震得倒在一邊﹐接著就聽到許多尖銳的怪叫聲﹐伴隨著像是武器發(fā)射的聲音﹐然后是打斗聲﹑爆炸聲﹐物體倒地聲﹐可以想像﹐飛行器內(nèi)此刻必定是一片混亂。
怪物爬起身來﹐極快地打開一個艙門﹐將姬鳴謙連人帶箱子推了進去﹐姬鳴謙隨即感到自己像是炮彈一樣被發(fā)射了出去﹐然后腦中一昏﹐就失去了知覺。
昏迷之中﹐姬鳴謙看到卞鼎豐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父親﹐媽媽在旁扶著輪椅﹐圓慧和大衍兩位師父在后跟著﹐向他走來；大地一片青綠﹐繁花似錦﹐樹上有鳥兒鳴唱著。他開心地大叫著﹐向他們跑過去﹐跑著跑著﹐突然一腳踏空﹐身體急速地往下墜落﹐他往下一看﹐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感到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了﹐拼盡全力大叫了一聲﹐猛地一挺就醒了過來。
姬鳴謙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胸腹間急速起伏﹐過了一陣子﹐待得呼吸平順了少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不在那個透明的箱子里﹐而是坐在一個平臺上——想必剛才自己就是躺在這個平臺上的。
姬鳴謙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摸摸身上﹐那些管線全都不在了﹐這才奇怪︰“咦？怎么回事？”游目四顧﹐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房子里﹐房內(nèi)四面都是空的﹐除了自己所坐的平臺﹐就什么也沒有了﹐不禁自言自語道︰“這是什么地方？”
突然﹐他感覺到一面墻外有生物走近。
姬鳴謙望向那堵墻﹐墻面光滑異常﹐顏色與其余三面略有不同﹐心道︰難道這是面可從外看到里面的墻？
姬鳴謙猜得沒錯﹐那堵墻突然就像幃幕一般﹐緩緩地打開﹐現(xiàn)在可以看到墻外面的東西了︰一個怪物隔墻站著﹐頭像章魚的身子﹐額上左右各有一個約兩厘米的突出的圓角﹐沒有毛發(fā)；一塊略為扁平的臉；沒有鼻子﹐雙眼又圓又大﹐沒有眼瞼；嘴的位置是一條縫﹐沒有嘴唇；脖子極短﹐幾乎可以忽略；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像是衣服一樣的東西；粗壯的四肢﹐有六根手指；皮膚上覆蓋著細密的像蜥蜴一樣的鱗甲﹐鱗甲下是略帶淺藍色的白色皮膚﹐用“白里透藍”形容最恰當不過了；他個頭不高﹐大約一米四﹑五的樣子。
怪物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儀器﹐雙眼直直地望著姬鳴謙﹐用一根手指在儀器上點了一下﹐姬鳴謙就聽到室內(nèi)響起了聲音。那聲音不停地變換著各種語調(diào)﹐姬鳴謙卻是完全聽不懂。
姬鳴謙正在猜測怪物的意圖﹐很快就感應(yīng)到怪物是在試圖找出能與自己交流的語言。姬鳴謙隨口用英語說了幾句﹐怪物沒有任何反應(yīng)；姬鳴謙又連續(xù)用德語﹑法語﹑瑞典語﹑和俄語說了一通﹐對方仍沒有反應(yīng)。房間里仍然響著各種不同聲調(diào)的聲音。
姬鳴謙又用漢語﹑梵語說了幾句﹐依然沒有反應(yīng)。他想了一想﹐用古埃及語說了一句︰“你好！”
話音才落﹐那聲音立即就用古埃及語回應(yīng)了一句︰“你好！”
姬鳴謙大喜﹐對著墻外怪物道︰“你好！怎樣稱呼你？”
怪物立即就通過傳譯器回答道︰“你好！我是糾庫糾蘭。旃蒙宇宙曜甚毋迪星團伊茓星系頎肓族神。”
“神？”姬鳴謙奇怪地問︰“怎么會有生物自稱神？”
“是的﹐宇宙中﹐所有智慧生物通稱為神﹐你是智慧生物﹐也是神?！?p> “哦。我是姬鳴謙﹐銀河系太陽系地球漢族人﹐我們地球上智慧生物自稱為人?！奔Q謙學著糾庫糾蘭的模式﹐自我介紹道。
“人﹐銀河系在哪個宇宙里？”
“宇宙有很多個嗎？”
“是的！目前已知的宇宙有二十二個之多?！?p> 姬鳴謙有點驚愕﹐道︰“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屬于什么宇宙的。我們對宇宙的認知﹐還僅僅局限于銀河系中很少一部分。”
“就我所有星際知識來說﹐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叫銀河系的星團﹐也不知道有叫地球的星球﹐更不知道這個星球上還有智慧生物?！?p> “也許你們對銀河系和地球的稱呼不一樣吧？”
“也許吧。但是你怎么會在納烏星團堅鮮族神的緊急逃生艙里呢？”
“納烏星團堅鮮族神？”
“哦﹐就是那些灰皮膚的傢伙們?！?p> “原來他們叫堅鮮族神！”姬鳴謙低聲自語﹐接著道︰“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跟他們在一起的?！?p> “這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工作著﹐突然一道熾烈的強光照在我身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來后﹐發(fā)現(xiàn)被他們關(guān)在一個透明的箱子里﹐后來又怎么到了你這里﹐就不得而知了。”
糾庫糾蘭道︰“這是灰皮膚的傢伙們慣用的伎倆。你是被他們綁架了。”
“我想也是這樣?！奔Q謙點點頭。
“但是﹐你又怎么會說毋遏布怍語？是你跟他們學的嗎？”糾庫糾蘭又問。
“毋遏布怍語？”
“嗯﹐就是現(xiàn)在你跟我交流使用的語言?！?p> “哦﹐這是我們?nèi)祟愡h古時候的一種語言﹐我們稱為古埃及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傳了。由于我是一個考古學碩士﹐古埃及語是必修課程﹐所以我會說這種語言?！?p> “你們稱這種語言為古埃及語﹐也就是說﹐你們遠古時候跟毋遏布怍神有過密切的接觸？”
“毋遏布怍神又是什么神族？”
“毋遏布怍神是堅鮮族的一個分支﹐他們使用的語言就是毋遏布怍語?！?p>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知道這種語言是古埃及語﹐至于它的起源﹐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弄清楚?！?p> “嗯嗯﹐看來堅鮮族神與你們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p> “啊﹐我們與堅鮮神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們甚至不知道有這么一種智慧生命的存在。”
“但是……”
“糾庫糾蘭﹐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
“當然可以?！?p> “您能告訴我﹐我是怎樣得救的嗎？”
“嗯嗯﹐我們正在返回自己的宇宙途中﹐途經(jīng)敦牂宇宙﹐突然接收到堅鮮神發(fā)出的求救信號﹐就立即趕往救援﹐不久看到一個似是失去了動力的逃生艙﹐飄浮在太空中﹐我們將逃生艙打撈了回來﹐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這才把你救了。我們趕到堅鮮神的飛船上﹐船上所有堅鮮神都被殺死了﹐經(jīng)查看飛船上的影像記錄﹐我們確定﹐這是一股強盜襲擊了堅鮮神﹐將飛船劫掠一空﹐然后棄船而去。”
“原來這樣。”姬鳴謙道。
“只是灰皮膚的傢伙們?yōu)槭裁磫螁沃话涯惴旁诰o急逃生艙里發(fā)射出來呢？”
“這有什么問題嗎？”姬鳴謙不明白他為什么有這樣的疑問。
“不管怎樣﹐人﹐你總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奔m庫糾蘭說。
“謝謝！請問我有受過傷嗎？”姬鳴謙問。
“沒有。我替你全面檢查過﹐你全身完好﹐只是缺敏氣而已?！奔m庫糾蘭道。
“缺敏氣？”姬鳴謙問。
“是的。那個箱子是一個維生裝置﹐可以制造你呼吸需要的敏氣﹐但由于失去動力﹐所以就沒法制造敏氣了?！奔m庫糾蘭解釋。
姬鳴謙經(jīng)他這樣解釋﹐弄清楚了他所說的敏氣就是氧氣﹐表示明白地點點頭道︰“您所說的敏氣﹐我們?nèi)祟惙Q為氧氣。”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一絲不掛地赤裸站著﹐覺得甚為羞恥﹐立即就用雙手捂住私處﹐問道︰“可以給我一件衣服嗎？”
糾庫糾蘭疑惑地問︰“衣服？是什么東西？”
姬鳴謙道︰“就像您身上白色的用來遮蔽身體的東西?！?p> 糾庫糾蘭明白過來﹐道︰“哦﹐我們這里沒有衣服﹐我身上的叫做護體甲﹐不適合你?！毕肓艘幌漏o道︰“嗯﹐我可以送給你一套我們的太空護甲﹐可以用來抵擋宇宙中各種有害射線。嗯嗯﹐你的體質(zhì)太過孱弱﹐也正需要這樣的東西?！闭f完﹐徑自轉(zhuǎn)身走了。
不大一會兒﹐糾庫糾蘭回來了﹐手中多了一個包袱一樣的東西；他在手上的儀器上輕點了一下﹐姬鳴謙所在的房間便開了一道門﹐糾庫糾蘭將包袱拋給姬鳴謙﹐門又無聲無息地關(guān)閉了。
姬鳴謙接過包袱抖開一看﹐像是一件連身的衣服﹐下面連著兩只“鞋子”一樣的東西。用手一摸﹐質(zhì)感極輕極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制成的。
姬鳴謙將雙腳伸進“鞋子”里﹐然后很快地把“衣服”穿上﹐只是那“衣服”極其寬大﹐一點也不合身。
糾庫糾蘭道︰“這是用特殊可記憶金屬制成的護甲﹐可抵六級以下強度武器的攻擊﹐幾乎可以抵御宇宙中所有射線的穿透。現(xiàn)在我教你如何使用它?！痹挷耪f完﹐姬鳴謙面前出現(xiàn)一個屏幕﹐屏上出現(xiàn)了一件與姬鳴謙身上的護甲一樣的圖形﹐糾庫糾蘭詳細地向姬鳴介紹護甲的使用方法﹐然后道︰“現(xiàn)在你試一試吧。”
姬鳴謙依糾庫糾蘭所教﹐在左手臂的控制板上操作了一番﹐護甲果然如糾庫糾蘭所說﹐依照姬鳴謙的身材大小﹐自動收攏﹐緊貼著他的肌膚﹐形成完美的曲線。姬鳴謙感到很舒適﹐就像沒有穿著衣物一般；甚至連“鞋子”都調(diào)校得非常的合腳。
有了護甲蔽體﹐姬鳴謙感覺好多了。由于糾庫糾蘭的態(tài)度極其和善友好﹐姬鳴謙的恐懼感漸漸消減。這時﹐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一陣饑餓感涌來。
姬鳴謙道︰“請問有食物和水嗎？”
糾庫糾蘭道︰“你是合基生物﹐啊﹐翻譯成你們的文字就是碳基。你要的食物我們有一些﹐只是﹐水是什么東西？”
姬鳴謙道︰“水就是氫和氧結(jié)合的東西?！?p> 糾庫糾蘭沒有反應(yīng)﹐姬鳴謙明白他沒有弄清楚﹐又道︰“就是兩個氫原子與一個氧原子結(jié)合而成的東西?！?p> 糾庫糾蘭還是沒聽明白﹐姬鳴想了一下﹐道︰“哦﹐就是您說的敏氣﹐與氫……氫……就是恒星上大量存在﹐不停燃燒的氣體?！?p> “噢！”糾庫糾蘭明白過來﹐道︰“就是純敏化合液體。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要來干什么？”緊接著道︰“對不起﹐我需要通過翻譯器才能聽明白毋遏布怍語﹐所以有些名詞一時之間翻譯得不是很準確?！?p> 姬鳴謙心道︰原來氫氣他們稱為純氣﹐說道︰“沒關(guān)系﹐這很正常﹐不同的語言對同一種事物的稱呼是不一樣的?！?p> “你說得對?！?p> 姬鳴謙接著道︰“我們?nèi)梭w的百分之七十是水分﹐所以要補充水﹐不然就會脫水而死亡?！?p> “什么？你要食用它？”糾庫糾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姬鳴謙微笑地點點頭﹐糾庫糾蘭看到他認真的樣子﹐默然地轉(zhuǎn)身離去。
過了約大半個小時﹐糾庫糾蘭回來了﹐身后跟著一輛精致小巧的車子﹐車頂是一個小平臺﹐上面放著一個密封的器皿﹐還有一個小盒子。糾庫糾蘭打開門﹐小車子就自動滑了進去。
糾庫糾蘭道︰“盒子里是一份適合大部分合……呃﹐碳基生物的食物﹐器皿里是一份你所說的水﹐這可花了我不少時間來制作它?！?p> 姬鳴謙道了謝﹐拿起器皿打開封蓋﹐喝了一大口水﹐糾庫糾蘭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喝水﹐忍不住道︰“人﹐水在我們星系并不多﹐我們稱為‘拉吉’﹐它是一種中低度侵蝕性液體﹐能溶解很多物質(zhì)……就我所知……好像沒有什么碳基生命需要水……”
姬鳴謙奇道︰“是嗎？不是所有碳基生命都離不開水嗎？在我們的星球上﹐所有生命都離不開水﹐水是生命之源。”
糾庫糾蘭搖搖頭說︰“就我們英基生命來說﹐水是我們最忌諱的東西?！?p> “英基？”
“呃﹐對不起﹐就是硅﹐硅基?！?p> “什么！硅基？你說你是硅基生命？”姬鳴謙跳了起來﹐瞪大雙眼望著糾庫糾蘭。
糾庫糾蘭道︰“是的﹐生命有多樣性﹐除硅基生命外﹐常見的還有……等等﹐讓我準確地翻譯一下﹐呃﹐還有鈉基﹑鈣基﹑鉀基﹑磷基﹑氯基﹑氦基……”
糾庫糾蘭為了表達準確﹐很慢很慢地一字一句地說了一串各種生命基﹐姬鳴謙聽得張大了口合不攏。
糾庫糾蘭續(xù)道︰“但無論哪種生命﹐都不需要‘拉吉’﹐像你這樣需要大量‘拉吉’的碳基生命體﹐我還是第一次遇到?！?p> 糾庫糾蘭對姬鳴謙充滿了好奇。而姬鳴謙聽糾庫糾蘭說的各種生命體都不需要水﹐也是好奇之極。
姬鳴謙問道︰“沒有水﹐那生命怎樣誕生？”
糾庫糾蘭道︰“噢﹐生命的誕生是隨機的﹐不是先有什么條件才誕生什么生命；當生命誕生后﹐遇到適合它生長的環(huán)境﹐它就繁殖生存下去﹐沒有遇到適合的環(huán)境﹐它就在宇宙中湮滅。”
“您是說先有生命﹐然后才去尋找一個適合它生存的環(huán)境？”
“不是尋找﹐而是遇上。”
“怎么說？”
“生命與環(huán)境是同時存在的；一個生命的誕生﹐必定有一個適合它生存的環(huán)境﹐所以﹐要‘遇上’?！?p> “這有點高深莫測﹐我還是不大明白。”
“打個不太合適的比喻︰生命就像一顆種子﹐當它遇到合適的環(huán)境就生長壯大；遇不到的話﹐它就枯萎死亡了?！?p> 姬鳴謙似乎有點明白了﹐點點頭道︰“您是說宇宙中隨處都有生命的種子？”
糾庫糾蘭道︰“嗯﹐可以這樣認為。這些問題以后有空再向你解說吧?，F(xiàn)在﹐你可以描述一下你的母星嗎？”
姬鳴謙道︰“哦﹐我的母星是太陽系里自內(nèi)及外的第三顆行星﹐自西向東自轉(zhuǎn)﹐有一個衛(wèi)星；地球是個略為偏圓的行星﹐半徑大約為六千三百七十多公里﹐表面積的百分之七十一是水﹐只有百分之二十九為陸地﹐還有大氣層覆蓋﹐主要是氮氣﹑氧氣還有少量的二氧化碳﹑氬氣等?！?p> 糾庫糾蘭聽完姬鳴謙的介紹﹐說道︰“真是難以想像﹐這樣的星球居然能孕育生命﹐簡直是奇跡！只是﹐你的母星在什么地方﹐就我所掌握的知識﹐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星球存在?！?p> 姬鳴謙聽罷﹐默然沉思︰原來人類如此渺小﹐而且在宇宙生命中是個異類！
糾庫糾蘭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住了﹐說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按一下那個棱形的白色按鍵?！?p> 姬鳴謙道︰“謝謝！”
糾庫糾蘭一轉(zhuǎn)身﹐那堵墻就恢復(fù)了原樣。
糾庫糾蘭走出艙房﹐門外一個長得比糾庫糾蘭略高略瘦的頎肓神問道︰“元老﹐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糾庫糾蘭道︰“沃德密舒﹐這是一個神奇的生物﹐你無法想像他有多么的神奇﹐我對他極度感興趣?！?p> 沃德密舒道︰“元老既然有興趣﹐我們就拿他來研究好了?！?p> “嗯﹐這事我得向元老院匯報一下。”糾庫糾蘭道。
沃德密舒道︰“不就是研究一個生物嗎？不需要匯報了吧？”
“沒這么簡單。這個生物身上充滿了迷一樣的秘密﹐我不確定他是一種新的生命形式。”
“什么秘密？”
“比如﹐他會說毋遏布怍語﹐但卻根本不知道有堅鮮族神這種生物的存在。”
“??！這怎么可能？”
“還有﹐堅鮮神在最危急的時候不是想著自己逃命﹐而是把他放到逃生艙里讓他逃生；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必定有比堅鮮神生命還要重要的秘密﹐不能落入外族之手?！?p> “有道理。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嗎？”
“我跟他談過話﹐他對宇宙知識一無所知﹐很顯然﹐他本身根本不知道任何秘密?！?p> “元老﹐您這次回去就接任元老院首席元老的職位了﹐實際上﹐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首席元老了；您有權(quán)決定一切……”
“沃德密舒﹐雖然我已獲元老院推舉繼任首席元老﹐但是﹐接任儀式?jīng)]有舉行之前﹐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首席元老﹐也不可以行使首席元老的權(quán)力。”
“只不過一個儀式而已……”
糾庫糾蘭舉手制止了他再說下去﹐道︰“沃德密舒﹐你親自監(jiān)管﹐對這個艙室實行最高級別的守衛(wèi)﹐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進入﹐包括你自己也不可以進入?！?p> “是！”沃德密舒大聲應(yīng)道。
姬鳴謙在艙室內(nèi)無所事事﹐終日不是吃就是睡；而太空之中不知日月﹐又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用來打發(fā)時間。姬鳴謙想︰不知道自己在太空中過了多長時間了。他開始想念父母﹑家鄉(xiāng)﹑地球﹐情緒越來越焦躁；糾庫糾蘭明白﹐這是他不適應(yīng)太空生活所致﹐于是給他吃了一些藥﹐但似乎并沒有多大改善。
姬鳴謙實在忍不住思念的煎熬﹐向糾庫糾蘭請求道︰“您能盡快幫助我回到地球嗎？”
糾庫糾蘭道︰“人﹐我很想幫助你﹐但是﹐我查遍了已知的所有星圖﹐都找不到你所說的銀河系在哪一個宇宙﹐看來這需要一些時間才行?！?p> 姬鳴謙聽后很是喪氣﹐他知道﹐茫茫宇宙﹐沒有方位座標﹐要找到地球所在的位置﹐就如大海撈針一樣的困難；沒有座標﹐想要回到地球﹐是沒有可能的。姬鳴謙的天文知識實在少得可憐﹐根本就描述不出銀河系的大概情形﹐因此﹐糾庫糾蘭實在是無從查起。
姬鳴謙有點絕望了﹐問道︰“糾庫糾蘭﹐如果我回不到地球﹐那是不是要跟著您到您們的星球上去？”
“嗯﹐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p> 姬鳴謙默然。
“還有﹐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到了我們的母星﹐你也生存不了多久?！奔m庫糾蘭道。
“為什么？”
“因為你的身體很脆弱﹐估計還沒到達我們的母星﹐你已經(jīng)承受不了漫長的宇宙航行帶來的身心壓力而死亡。”
姬鳴謙道︰“這么說﹐我會死在這里？”
“是的！”糾庫糾蘭道。
姬鳴謙有點泄氣﹐道︰“死了也好！”
“除非……”糾庫糾蘭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姬鳴謙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似乎他找到了什么辦法。
糾庫糾蘭很小心地斟詞酌句地道︰“除非﹐你同意我對你進行研究。”
姬鳴謙立即警覺地道︰“研究？怎樣研究？”腦海之中飛快地閃過在第六研究所里看到的有關(guān)外星人綁架人類進行實驗的報告﹐什么植入晶片﹑儀器探入體內(nèi)等等﹐渾身上下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糾庫糾蘭道︰“人﹐你確實太神奇了﹐我作為一個醫(yī)學家﹐不由得不引起我強烈的好奇?！?p> “您是醫(yī)學家？”姬鳴謙問。
“是的。我們頎肓族是八級文明﹐本族天生是醫(yī)學奇才﹐所以一直都是以醫(yī)學獨步太虛﹐也正因如此﹐本族在太虛中完全中立﹐可以自由穿梭于各宇宙而受各級文明保護﹐就連強盜也不敢攻擊我們的飛船?！?p> 姬鳴謙問道︰“太虛又是什么？”
糾庫糾蘭道︰“哦﹐太虛就是各宇宙的總和。也就是說太虛囊括所有的宇宙?！?p> 姬鳴謙道︰“我明白了﹐宇宙之外是太虛。”
糾庫糾蘭道︰“嗯嗯﹐可以這樣說?！蓖Ａ艘幌滤值扩U“我們的醫(yī)學科技是頂級的﹐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傷害?！?p> “您不會把我解剖來研究吧？”姬鳴謙驚恐地道。
“請你大可不必驚慌﹐我們早在六級文明階段就已經(jīng)不需要用解剖來進行研究了?！奔m庫糾蘭發(fā)出兩聲嘎嘎聲﹐大概是笑聲吧。
“不需要解剖？那穿剌﹑切片﹑取樣呢？”姬鳴謙把從母親那里學來的幾個醫(yī)學術(shù)語拿來詢問。
“這就更不需要了?！奔m庫糾蘭又嘎嘎了兩聲?？吹郊Q謙還是沉默著﹐糾庫糾蘭又道︰“我以頎肓族祖先邊確達思的名譽起誓﹐絕對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和身體完整。”
“不行！”姬鳴謙斷然拒絕道︰“人是有尊嚴的﹐我不能做你的實驗品?！?p> “噢！我們保證不會做有損你的尊嚴的事?！奔m庫糾蘭道︰“所謂研究﹐不過是給你作一次全面的掃描﹐取得數(shù)據(jù)之后﹐就開展研究工作；遇到某個部分需要再弄清楚的時候﹐才會再局部掃描一次﹐僅此而已?！?p> “掃描？掃描就能得到我身體的所有數(shù)據(jù)？”姬鳴謙聞所未聞。
“是的。八級文明的醫(yī)術(shù)﹐不是你初級文明智慧生物所能理解的?！?p> “是不是我同意之后﹐您就可以讓我到您們的星球上？”
“是的?！?p> “是以研究品的身份嗎？”
“噢﹐你多慮了。是以保護新智慧生命的名義?！?p> “你不是說﹐我現(xiàn)在的身體恐怕支撐不到抵達您們的星球嗎？”
“啊﹐人﹐作為回報﹐我們將使用最先進的方法﹐使你的健康和壽命得到有力的保障?！?p> “聽起來很有吸引力。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對你用強的?！奔m庫糾蘭道。
“看來您們很君子?！奔Q謙心里有點贊許。但接下來糾庫糾蘭說了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話。
糾庫糾蘭道︰“我們可以等到你死后再作研究。當然﹐有生命的生物與死亡了的生物﹐在研究價值上是有很大的差別的?！?p> 姬鳴謙很生氣﹐把頭別過一邊﹐不再理他。
糾庫糾蘭很識趣地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p> 姬鳴謙待糾庫糾蘭走了之后﹐心中如大海一樣﹐翻騰起來︰糾庫糾蘭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他們完全可以等到自己死了之后才開展研究。自己死了﹐就什么尊嚴也不存在了。
八級文明的醫(yī)術(shù)﹐果真這么神奇？只是掃描一下就可以得到我的身體的全部數(shù)據(jù)？如果他們把我弄昏了﹐然后在我身體上大動刀兵﹐那怎么辦？
姬鳴謙左思右想﹐在艙室里煩躁地來回走動著。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孤獨﹑無助滋味。
姬鳴謙在艙中踱了很久的步﹐想起圓慧師父教導過﹐人在無助之時﹐必須要堅忍﹐忍受常人不能忍的一切﹐包括肉體的痛苦和心靈的痛苦﹐這樣才能達到彼岸。
姬鳴謙開始冷靜下﹐忖道︰要想回到地球上﹐就必須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等到糾庫糾蘭找到地球的座標﹐然后才有可能回到地球。要活著的話﹐現(xiàn)在唯一尚能依靠的就是糾庫糾蘭了。
姬鳴謙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回到地球！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強烈地思念著父母親。
思考再三﹐姬鳴謙終于下定了決心﹐伸手按了一下那個棱形的白色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