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會死的?！?p> 雖然文萊在身后如此說道，但看著面前的一切，所有人的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就像小孩子看到針頭一樣，僅憑充分的想象力，他們也能感覺到那些東西落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特別是在周圍這些壁畫渲染的氛圍中，他們更是感覺難受壓抑。
這里可不像是接受“洗禮”的地方，更像是一個處刑場。
顧明微微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驚慌和恐懼。讓他們死就算了，在死之前竟然還要接受這些折磨。
有一個人終于忍耐不住，忽然舉起手，將鐐銬對準旁邊押送自己的教徒猛地砸過去，想要開辟一條逃跑的道路。
但他立刻就被那名教徒反手控制住，第一個拖去了前方的刑場中間。
“洗禮很簡單。”
萊文從眾人身后走出來，看著他們，最后又把視線放到顧明身上。
“這群瘋子要干什么？”
“開始吧?！?p> 隨著萊文一聲令下，苦難教徒用術(shù)式將那人固定在一張木板上，然后脫下他的衣服，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刀在他的背上開始銘刻花紋。
在此時，他的聲音的禁制被打開了，那人發(fā)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在場的其他人嚇得瑟瑟發(fā)抖，但苦難教徒的手都不抖一下。
不深不淺的傷口中流出鮮血，但詭異的是它們卻并沒有順著身體流下去，而是由刀帶著圍繞傷口循環(huán)流動。
很快，一張完整繁雜、外圍呈正六邊形的圖案在他的身體上展開，在燈光的照射下，順著凹槽流動的鮮血反射著紅光，看起來格外亮眼。
而那人連嗓子都叫啞了，只剩下一點點凄慘的呻吟。
但他的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苦難教徒用術(shù)式牽引著他直接漂浮到了一個金屬柜子面前。
“鐵處女。”顧明知道這個裝置的名字。
金屬柜子上刻著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柜門打開，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空間和數(shù)十根位置、長短不同的釘子。
“不，不！求你了，別放我進去！”
看到面前的刑具，那人仿佛又恢復了點力氣，連身上的痛苦都能忍受住，高聲大叫道：“我是勞倫斯銀行的經(jīng)理，我可告訴你們很多秘密，我可以給你們錢！”
但是苦難教徒并不理會他，毫無疑問，在抓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很清楚了，而這些哀求也不止是第一次被提出來。
相較于主教和苦難教會的偉大事業(yè)，這些都不重要。
“砰！”
那人被丟了進去，隨后柜門猛地關(guān)上，隱約能聽到里面?zhèn)鱽斫舆B不斷血肉破裂的聲音，令人戰(zhàn)栗。
但詭異的是那人的慘叫聲卻消失了。
血液從柜子下面的縫隙中流出來，緩緩填充進地面上的花紋當中，仿佛一條河流一樣歡快地流淌。
“下一個?！蔽娜R平靜地說道，如同一個審判官。
顧明終于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就擺著一個鐵處女，它們的位置是有規(guī)律的，恰好在花紋的某些交點處，仿佛成為了某種陣法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血液一經(jīng)流下，就能分成多個方向去填充圖案。
“下一個?！?p> “下一個?！?p> ……
一聲聲慘叫緊接著一聲聲死一般的靜默，隨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顧明也越來越恐懼，他看到了位于正中間的那個鐵處女。
萊文看著倒數(shù)第二個人被苦難教徒帶走，對身旁的人說道：“雖然在此之前不知道你身上有沒有其他神明的力量，不過經(jīng)過這個之后就了解了。”
“這個儀式雖然有一點副作用，但是可以洗掉人身上的雜質(zhì)，逐漸填充苦難之母的信仰?！?p> 顧明看著身旁老人的臉，那張平靜的臉上仿佛充滿了傲慢和好奇。
他對自己的儀式有絕對的把握，認為顧明不可能會影響到整體計劃，同時，他也十分渴望打探出顧明身上的秘密。
“洗凈雜質(zhì)，填充信仰……聽起來像是會給每一個罪犯強制洗腦做的事情?！?p> 顧明略微理解了一點，但是并沒有什么卵用。
苦難教徒走到顧明身邊，將他帶走，同時他的嘴也放開了束縛。
他沒有可以拿出來談判的條件，只是疑惑地問道：“為什么會選我呢？”
“因為苦難之書選擇了你?！比R文回答道。
“噗！”
“呃??！”
痛苦從肚子上傳來，一點一點加深拉長，顧明不禁叫出了聲。
與此同時，伴隨著越來越劇烈的痛苦，他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聯(lián)系自己的意識。
只要搭上那條線，好像就能減輕痛苦，它們仿佛是一條漫長可怖的漆黑巷道中開在路邊的洗腳店，而工作人員正站在門口勾搭著顧明。
萊文走過來，看著顧明有些恍惚的神情：“你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
“這是苦難之母在勾引我嗎？”
顧明不禁嘲諷道，仿佛這樣能讓他對身上的痛苦稍微提高一點抗性。
萊文表情還是沒有變化，只是安靜而耐心地等待著。
終于，一面猩紅的紋路圖案在顧明背后伸展開來，涌動的血液看起來卻沒有之前那些人那么明亮，萊文感覺自己能從里面看到那些不潔的黑色。
“放進去吧。”
他緩緩退出了地面上的巨大圖案，苦難教徒操控著顧明扔進最中央的鐵處女里面，然后猛地關(guān)上門。
“痛！”
顧明的腦海中僅剩下了唯一一個念頭，劇烈的痛苦讓他近乎昏厥，一直緊繃的線仿佛也隨時都會斷掉，即將掉進苦難之母的溫柔鄉(xiāng)里。
但這并非是一件壞事，劇烈的痛苦可能會讓人死亡，而苦難之母的信仰能讓人始終抓住那求生的希望。
苦難教徒是經(jīng)常自虐，但他們并非從中獲得了快感，而是在痛苦中感悟救贖的道路。
就在顧明逐步理解苦難的時候，突然，一片黑暗如浪潮般猛地從腦海中襲來，狠狠地砸到了他的意識上，把他拖向一片黑海，但劇烈的痛苦卻又再度讓他回到現(xiàn)實。
詭異的狀態(tài)來回反復切換，痛苦持續(xù)消磨著顧明的意志，他感覺自己就像在走鋼絲，必須要死死穩(wěn)固住中間的力量，無論掉到哪一邊都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
他僅存的意識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關(guān)于他為什么要去幫助瑪?shù)倌任赵{咒。
“神明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