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愛麗絲就一聲不吭了，即便聽到她想要的問題答案，她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和之前判若兩人。
“愛麗絲，愛麗絲？”
皮克曼接連呼喚了兩聲，愛麗絲才回過神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陰冷，房間里的氣氛都變得嚴肅起來。
“我知道了?！?p> “所以，就只是因為他想要安全地穿越過去，就用了那么多條人命不斷地進行儀式嘗試嗎？”
聽著她的總結(jié)，顧明也同樣感覺到不適。
他簡直就像個超級英雄里面經(jīng)典的反派，說著什么要進行偉大的科學(xué)實驗，然后便肆無忌憚地抓捕其他人來進行實驗。
“對?！逼た寺卮鸬溃八麄兿胍┰降侥莻€世界?！?p>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聽到永恒黑海的最終目的后，本該揭露出了最后的秘密，但愛麗絲心情卻似乎變得有些糟糕。
顧明想不出原因。
從愛麗絲對他的種種表現(xiàn)來看，首先他們不是什么小時候一起玩過的熟人，其次愛麗絲的親人朋友應(yīng)該也沒有死在永恒黑海手上的。
愛麗絲到目前的行動全都基于一點，那就是她對永恒黑海有興趣，這個理由顯然太過單薄。
而且現(xiàn)在真相大白，基于興趣的探秘者的她絕不應(yīng)該是這個狀態(tài)，但她卻明顯地表露出對那最終目的的失望，讓人難以搞清楚她所謂的“興趣”到底是為了什么。
皮克曼和顧明等待著愛麗絲，特別是顧明，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性命不保，隨時都由面前的少女來定奪。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種事情，顧明也得動用上全部的手段想辦法逃生。
開什么玩笑，就算永恒黑海的顧明是大反派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穿越儀式搞錯了結(jié)果把他給弄到了這邊來，他也是莫名其妙的受害者好吧？
而且他又不會去做什么反社會的危險行徑，甚至還在侵襲裂縫事件中救了不少人，要他說就應(yīng)該設(shè)立個穿越者管理局給他頒發(fā)良民證。
“我知道了。還有什么細節(jié)需要注意的嗎？”
愛麗絲忽然松了一口氣，表情重新變得柔和起來，整個房間的氛圍重新恢復(fù)了原樣。
“那份記憶，曾經(jīng)的顧明交給他的記憶?！逼た寺粗櫭髡f道。
“因為那些存在的碎片太少了，我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而他的記憶應(yīng)該比較完整，說不定會有些幫助?！?p> 愛麗絲看向顧明，問道：“顧明，麻煩可以告訴我你知道的情況又有些什么嗎？”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柔，讓人感覺剛剛那低沉的一面是幻覺。
顧明猶豫了一下，將記憶簡要地說明了一下，當然略去了有關(guān)輝光體控制體內(nèi)污染的部分。
他苦笑道：“實際上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記憶不知為何已經(jīng)一片混亂被刪減了許多了。”
“主要就是告訴了我擺脫儀式的時機和逃跑的路線。”
皮克曼疑惑道：“記憶被消除了？不可能，那可是被神明保護的記憶……如果真的被消除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苦難之母祂不允許?！?p> 但一個神明會在乎僅僅是傳輸記憶這么一件小事嗎？
他們不是神明，也想不到其中的原因“污染太高了所以不得不清理自己嗎？真是個瘋子，但……”
愛麗絲思索著：“雖然不完整，然而這就已經(jīng)有點矛盾了。”
皮克曼看到的是顧明收到儀式當中的污染影響瘋狂地想要穿越異世界，但清理過自己全部記憶、清除掉全部污染后還會去執(zhí)著于那一個由污染而帶來的目標嗎？
皮克曼的話語忽然打斷了愛麗絲的思緒：“我好像差不多了?！?p> 愛麗絲彎下了腰，將所有畫撿起來，裝進一個口袋里，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皮克曼：“麻煩你把這幾個詳細地址告訴我?！?p> 畫紙上的新蒙市只有個球，愛麗絲自己去找的話害怕會出錯，不過皮克曼很快就畫出了到達那里的路線，以及附帶場景。
“沒有其他事情了吧，時間上也差不多了?！逼た寺f道。
在他說完話后，顧明看到剛剛還精神矍鑠的老人此刻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仿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下去，一種精神和意志從他身上逐漸消失了。
愛麗絲微微躬身道：“暫時沒有了，皮克曼爺爺，謝謝你的幫助。”
“也不知道下次要什么時候才能……”
皮克曼忽然癱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但沒過一會兒，他又忽然抓起地上的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喲，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準備禮物了！”
說完他抓起地上的紙扯下兩張，拿起筆在上面涂了兩筆后，塞到了顧明和愛麗絲手上。
然后也不管顏料調(diào)好沒有，他就趴到地上用口水潤濕毛筆畫了起來，像是個涂鴉的小孩。
顧明看著自己手中的碎紙，那張紙上畫著的似乎是一只鴿子正準備展翅飛翔。
“禮物？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睈埯惤z搖頭道，“他以前沒有這么做過?？赡苤皇菃渭兊陌l(fā)瘋而已。”
顧明疑惑道：“他剛剛不還是挺正常的嗎，為什么突然就發(fā)瘋了？”
“我應(yīng)該說過像皮克曼爺爺這樣的極度污染者基本上都是一直在發(fā)瘋狀態(tài)吧。發(fā)瘋才是他們的常態(tài)，而清醒只是偶然?！?p> “因為從前我父親關(guān)系和他比較好，所以我也時常去看望他。在幾個月前的時候，我正好遇到他的情況有所好轉(zhuǎn)，然后了解到了他的一些情況?！?p> 愛麗絲說道：“他說這只是因為他最近被水流沖到這邊來了，所以才能勉強清醒過來。不過他在那邊了解到的很多東西都可以幫助我。所以我聽到你的消息以后就有了找他幫忙的打算。今天的時間也是之前約好的?！?p> “動用這次清醒的機會應(yīng)該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時候了?！?p> 聽著愛麗絲的描述，顧明感覺難以想象皮克曼每天的狀態(tài)，難道是那種靈魂出竅神游的狀態(tài)？
愛麗絲看了眼手中的碎紙，把它扔進口袋里，然后提上畫紙朝病房外走去。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