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線透過紙窗映在屋內(nèi)為幽暗房間增添不少色彩,門扉被人輕輕推開,來人一襲黛綠衣裳,躡手躡腳來到一張木床邊。
床上之人睡得死死,未察覺房間內(nèi)情況。
黛綠衣裳少女看著熟睡的慕?,暗嘆想不到小師弟長得不賴,平日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她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充斥些許狡黠。
少女像做賊般退回屋外不見蹤影,門扉依舊敞開,待她再次現(xiàn)身時,纖細白皙手指多節(jié)嫩綠的稗草。
少女手中稗草在慕?脖頸來回擦動,啪一聲打在原本稗草帶來絲癢處,那只手撓了幾下,脖頸上留下清晰爪痕。
慕?拉被褥覆蓋脖頸繼續(xù)睡覺。
少女樂此不疲捉弄慕?,似乎不愿意他醒來,這樣她就可以一直惡作下去,咯咯笑聲不斷從她口中發(fā)出。
突然,慕?掀開被褥坐起來,大叫道:“不好,又要被師父責(zé)罵了?!?p> 少女見到慕?睜開眼時,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那雙布滿血絲雙眼如同地府歸來的惡魔,震懾人心。
他絲毫不注意身邊多出一人,伸手扒拉一副別擋道架勢,沖向門口外。
哎呀!
慕?硬生生止步感覺背后涼颼颼,難以置信盯著自己雙手,他感到疑惑何時自己力氣大增,難道昨晚修煉產(chǎn)生了效果,可能嗎?
“小慕,給我站住?!痹缘乖诖采系纳倥沟桌锖爸?p> “寒雨,你什么時候來的,也不叫醒我?!蹦?轉(zhuǎn)身給個難看笑容,道:“要不是和你一起長大,我都懷疑你要對我圖謀不軌。”他故意雙手抱胸后退兩步。
寒雨聞言臉色掛滿黑線,胸脯起伏,抬手就朝他頭上敲打而去,口中不斷重復(fù)“圖謀不軌”四字
“寒雨,你不要太過分了?!?p> “我過分怎么了,我就過分了,你能怎么樣?!?p> “呀!寒雨還真打……念你是女的份上,不然我早還手?!?p> “嚄!還敢還手,你還個試試,看我今天不廢了你。”
砰!啪啦!??!
寒雨帶著哭腔跑出去,哪能受得了這個氣,平日間她都是宗門的掌上明珠,深受師兄師姐喜愛,就連和她一起長大的慕?都禮讓她三分,可是今天那個從小被自己揍的小師弟對自己出手。
要不是被母親封印修為,就算數(shù)百個小慕一起圍攻自己,那就是揮揮手的事,她回去懇請娘親解除封印,恢復(fù)修為再回來“報仇”。
慕?如同往常一樣輕輕推搡,竟導(dǎo)致寒雨倒退撞在門板上,門板碎落一地,這并非他本意。
他猶若木雕直立在原地,整個人感到不可思議。
棼劍門青磚石板廣場上,一個身材矮胖,二十上下的年輕人,眼睛很小,似乎看不見眼珠子,正跪在靠近廊道上。
寒雨眼眶噙著淚珠,嬌小身姿在廊道小跑,她越想越氣若不是從小得到父親指點修行有成,身體過硬,恐怕挨小慕那一推肯定要躺個十天半月。
“小師妹,你這是……”下跪的矮胖青年開口,見到寒雨委屈模樣,并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杜師兄,我沒事?!焙晷牟辉谘苫卮?,才注意到杜玄晦跪在那里,好奇問道:“杜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她早先時刻路過廣場去慕?房間時,廣場上空無一人,可現(xiàn)在他跪在這里,不知犯何事。
“師父,讓我在這里反省,可是我沒做錯任何事,到底教我反省何事。”杜玄晦心中苦悶,大早上莫名就被罰,苦笑道。
寒雨沒有多說,身影消失在廊道拐角。
半刻鐘后,寒叔長面無表情來到廣場廊道,朝慕?房間走去,不忘冷冷看一眼杜玄晦,冷哼一聲。
蘇落央死死拉著寒雨的手緊跟其后,似乎不讓寒雨沖動做出出格之事來。
蘇落央看著杜玄晦搖頭道:“玄晦,快去攔住你師父?!?p> “可是師父罰我在這里反省,弟子不敢隨意走動。”杜玄晦真的不敢違背寒叔長的處罰,雖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但還是遵從師父命令。
“連師娘的話,你也不聽了?!碧K落央氣憤,很不滿這個弟子的表現(xiàn):“快去,晚了的話,你小師弟恐怕性命不保?!?p> 聽到這句話,杜玄晦知道事情嚴重性,立即起身追趕寒叔長,心想不知小師弟為何惹怒師父。
寒雨聽在耳中,身體輕微一僵,難道爹爹為這點小事要對小慕痛下殺手,她內(nèi)心很后悔將她被慕?莫名推到撞碎了門的事告狀到母親那里,又央求母親為自己解除封印自己修為的術(shù)法。
不料被寒叔長聽到,便發(fā)生這一幕。
其實,都是蘇落央故意夸大其詞,就是為了看自己女兒會為自己行事不計后果而后悔和了解門下弟子的感情究竟有多好,以后棼劍門壯大還得靠這些后輩。
慕?正蹲在廊道拾撿折斷的長木條,內(nèi)心著實后悔,不知道她受傷與否,若是傷到哪里自己有何臉面待在棼劍門,如何回報師父師娘的養(yǎng)育之恩。
他撿完石板上的木條,抬頭正好看到不知何時到來的寒叔長,臉色略顯難看地看著自己。
“弟子知錯,請師父責(zé)罰?!蹦?回想在棼劍門的點點滴滴,與寒雨、南楠讀書學(xué)習(xí),杜師兄教他們識字,亓師兄教南楠等人劍術(shù),而自己只能在幫觀看,他不想過多解釋,撲通跪在石板,低著頭。
寒叔長走到慕?身前,伸出手欲要拉起這個小弟子,他此次前來并不是責(zé)怪小弟子,怪自己平時沒有教好門下弟子。
然杜玄晦剛好看到師父的手要劈在小師弟天靈蓋上,他著實嚇出一身冷汗,快速擋在慕?前跪下,道:“師父,小師弟知錯了,你就饒過他這一回吧!日后我會好好教導(dǎo)他,不會發(fā)生今日之事?!?p> 寒叔長見到杜玄晦如此,讓他教導(dǎo)小師弟,卻教他什么斬妖除魔、匡扶正道等歪理,不知道棼劍門式微,弟子稀少。
明明罰他在廣場反省,敢來這里忤逆自己,寒叔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嚴肅道:“起開,念你拜入我門下已久,不會責(zé)怪你這次頂撞為師之罪?!?p> 杜玄晦哀求寒叔長,又出言叫慕?向師父解釋,說清楚師父不會怪他的。
低頭下跪的慕?伸出手指拉拉杜玄晦衣角,欲言又止。
寒叔長臉上浮現(xiàn)怒意推開杜玄晦,繡袍一揮一股強勁罡風(fēng)鄹起,狠狠拍在慕?胸口,慕?倒飛出丈許撞在圓柱上。
慕?口吐幾大口鮮血,從石柱上滑落。
“?。 焙昊ㄈ菔@叫:“爹,我和小師弟弄著玩,你怎么下手如此重?!彼苓^來擋在慕?身前。
杜玄晦匆忙為慕?把脈,確認他身體無大礙后,稍稍松一口氣,將其抱到房間內(nèi)的床上歇息。
寒叔長不理女兒責(zé)備,不多看一眼慕?,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