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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春顧與君歸

第十九章 仲秋同游

小池春顧與君歸 林秋宸 2545 2023-02-18 22:05:26

  幾日后的仲秋燈會,街巷張燈結(jié)彩,長街熱鬧極了。

  酒肆的伙計忙著搬運新酒,樂坊傳來此起彼伏的絲竹管弦妙音,幼童和伙伴們手舉形態(tài)可愛的兔燈跑過石路,不時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詩客和友人在酒樓二層暢聊同飲,同彼此交換最近的閑賦小作,聲情并茂的一觴一詠。

  樓內(nèi)宴席上少不了有人流連,觥籌交錯間是歡聚,是團(tuán)圓,是各有期許。

  樓檐外的夜空不時被絢爛的焰火點亮,綻放后呈流星狀散落,光點投映在泛著柔光的池水,河燈結(jié)伴游走。

  那滿載愿景的天燈從水榭接連被放飛,緩緩升空。月下花園,有情人前來相會,述說對彼此的愛戀,惹得那簇簇花兒們都羞怯了幾分,隨風(fēng)在綠草后竊笑搖曳。

  明月軒二樓雅間今日有貴客到訪,小廝進(jìn)屋遞了酒菜,退出門的動作都比平日更輕手輕腳。

  屋內(nèi),蕭云崢攜沈林溪前來會客,對桌依次坐著的是郡守裴利生、富戶陶世安、司庫石羅財和郡尉潘友捷。

  今日蕭云崢將他們聚齊約見,一則是省事,二則是晾了這裴利生多日,好歹人家是個地方郡守,多少得顧及他的顏面,像是今日專程用王府馬車去接裴郡守來酒樓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多此一舉的麻煩事。

  沈林溪這次同蕭云崢出府未見不悅,僅僅才幾日,讓紅霜送去陶寶閣寄售的畫卷竟全部售出了,且收益不錯,讓她驚喜之余,更欣賞坐在對桌陶世安身側(cè)的陶汐汐了。

  只不過席面上的交情,對沈林溪她們這些女眷來說無甚樂趣,略顯乏味。

  沈林溪安靜坐于席中進(jìn)食,聽蕭云崢同對坐侃侃而談,看桌上幾人杯酒言歡,酒酣耳熱,暗自佩服蕭云崢應(yīng)付他們之余還有閑心隨手給她夾菜。

  端起手邊的酒杯淺飲,以為是烈酒卻嘗出是泉水的味道,沈林溪心有疑惑掃了眼其他人的酒壺,對比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的酒壺與眾不同,她不知道蕭云崢早已囑咐傅長暉將她面前的酒壺事先更換。

  放下酒壺,沈林溪默不作聲觀察席面上的其他人,看見坐石羅財邊上的姑娘幾次湊到陶汐汐身旁閑聊,不得不嘆服這石羅財真是一位左右逢源的高手,既能接下裴利生的話匣子,又能點到為止的奉承蕭云崢。

  倒是陶世安不似沈林溪上次在陶府見時那般話多,大部分時間都夾在裴利生和石羅財中間飲酒和笑言附和,再看向石羅財身邊的郡尉潘友捷,全程專心致志享用美食,除了偶爾搭幾句話,獨斟獨飲快活自在。

  毫無預(yù)兆的,這潘友捷端起酒杯淺飲時直視自己所在的方向,沈林溪一時有點慌亂,強裝鎮(zhèn)定后嘴角微揚笑著偏頭看身側(cè)的蕭云崢,眼神與尋常娘子看向自家夫君無二。

  蕭云崢正巧不經(jīng)意瞥見沈林溪這不可捉摸的溫婉笑容,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而后視線回到對桌繼續(xù)談笑,不露聲色用余光掃了一眼側(cè)方的潘友捷,瞧見他正低頭認(rèn)真吃雞腿。

  宴席臨散場時,沈林溪瞧著對桌的裴利生、陶世安倆人明顯醉意漸濃,悄悄伸手輕輕拉了拉蕭云崢衣袖,正打算出聲提醒。

  不料此舉落在眼尖的石羅財眼里,要說他這司庫不是白當(dāng)?shù)哪?!這眼力見真是不錯。

  只見石羅財快速看了一眼左右,不待沈林溪開口,用略顯討好的語氣對蕭云崢笑著說:“蕭王爺,今夜城內(nèi)火燭銀花、奇光異彩,您與王妃宜相攜同往,莫讓我們這幾個醉漢擾了雅興?!?p>  蕭云崢聽罷正中下懷,一番客套后,滿意的站起身拉著沈林溪率先離席。

  他們一行人從雅間魚貫而出下樓,石羅財和裴府侍從攙扶著腳步不穩(wěn)的裴利生,潘友捷則幫著陶汐汐架著執(zhí)意要去掌柜處結(jié)賬的陶世安,卻被告知蕭王爺?shù)氖绦l(wèi)早已付過錢。

  略感遺憾不能同陶汐汐一同夜游長街,沈林溪看著揮手與她告別的陶汐汐鉆進(jìn)馬車,在心內(nèi)感慨確實不能強留她陪自己玩樂,陶世安醉成那樣須得回陶府休憩。

  長街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燈火通明,沈林溪和蕭云崢一前一后站立。

  蕭云崢向傅長暉看了一眼,后者立即心領(lǐng)神會上前低聲稟報:“王爺,沒有。”

  剛才傅長暉已借機(jī)同裴利生、石羅財、潘友捷的隨從、侍衛(wèi)結(jié)交了一番,經(jīng)過仔細(xì)觀察、查證,他們的人衣著均無灰緞。

  答案在意料之中,蕭云崢聽完傅長暉的回答臉上未見失望,看向站在前方的沈林溪,瞧見她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一副被眼前街景吸引的模樣,走到她身邊丟下一句“去逛逛”,不待她回答便領(lǐng)路向前走去。

  沈林溪聞見蕭云崢經(jīng)過時周身明顯的酒味,只當(dāng)他是想醒醒酒,不過她今夜也想借機(jī)好好游覽一番,沒有猶豫跟上前方蕭云崢的步伐。

  紅霜和傅長暉相互對視了一眼,在他們二人身后默默跟隨。

  從前在都城,仲秋時節(jié)若非爹沈逸清和大娘謝秀蘭準(zhǔn)允,沈林溪是不能隨意出府去燈會的。

  即便是出府,沈林溪她娘林慧煙常推辭不愿同行,故此明明沈林溪與沈逸清、謝秀蘭、沈冬芷、沈夏婉同行,一家人閑逛賞景,有時卻感到莫名拘束,無法自在游玩。

  今天不一樣。

  不知是因為已經(jīng)出嫁,還是蕭云崢對她約束較少,沈林溪感覺自己像只發(fā)現(xiàn)花田的蜜蜂,忙碌的到處轉(zhuǎn)悠不停。

  覓得一處絕佳賞景點,沈林溪正趴在圍欄邊看別人放的河燈,傅長暉已眼疾手快的去一旁小鋪買來了兩盞花燈遞到跟前,沈林溪卻只是表情復(fù)雜看了一眼,沒有伸手接過。

  蕭云崢本在一旁安坐,看了眼傅長暉手中做工精美的荷花燈,又看了眼睹物傷情的沈林溪,腦海中一瞬想到出城那日,金水河之上的滿目河燈,還有那立于石橋上的陸穆白。

  大概是感應(yīng)到了蕭云崢的視線,沈林溪轉(zhuǎn)頭與蕭云崢正巧對視,慌忙躲開,一瞬間有種被人看穿內(nèi)心的心虛。

  蕭云崢卻沒有說什么,看這情形,她是不愿再放河燈了,對傅長暉說:“長暉,你和紅霜去放。”

  被點名的傅長暉、紅霜倆人虔誠的捧著河燈走向水邊,借岸上的紅燭燃燈后,走到淺灘邊蹲下,許愿后小心將燈放入水中,倆人似乎還小聲說著什么。

  沈林溪看著他們放的河燈融入眼前這片水上燈池,又看了眼身邊的蕭云崢,看見他正專注的看著水面上飄遠(yuǎn)的燈。

  接下來的游玩隨心而輕松,只要蕭云崢閑逛著漫不經(jīng)心的在某處停下,傅長暉就會機(jī)靈的去買月餅、果餅和兔燈回來。

  若不是紅霜攔住蹲在背簍前不肯走的傅長暉,此刻沈林溪手里恐怕就要多一只小白兔了。

  路過一個支著“投壺射禮”的小攤,小販很有經(jīng)商的智慧,左側(cè)擺了投壺,右側(cè)設(shè)木板射氣球,沈林溪有點好奇獎賞是什么,沒有喚走在前方的蕭云崢,從圍觀的人群中移動探望。

  紅霜被一位經(jīng)過的路人擠開,沒跟上走在前面的沈林溪,著急卻在人群里寸步難行。

  連續(xù)“嗖”的兩聲,是箭射出的響聲。

  沈林溪還沒來得及見識這射箭之人的戰(zhàn)績,就被人從身后用力抓住手腕后拽,受驚轉(zhuǎn)身剛喊了個“蕭”字,才發(fā)現(xiàn)握住自己手腕的人正是蕭云崢。

  小販說著一口流利的方言,興高采烈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喲,全中,得琉璃盞一對?!?p>  聽到有人射氣球得了獎賞,更多路人前來小攤湊熱鬧,一時人流涌動,蕭云崢看了看周圍,對沈林溪說了一句“人太多了”,將手從沈林溪的手腕移到手掌,牽住她轉(zhuǎn)身尋路離開小攤。

  蕭云崢邊走邊調(diào)整呼吸,他和傅長暉聽到箭聲同時回頭,差點以為有人拿箭射沈林溪。

  蕭云崢幾乎一眼就找到人群里穿著妃色襦裙的沈林溪,快步向她跑去,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傅長暉心想,應(yīng)是前幾日山里的遭遇讓王爺和他多疑了,沒有再多想,拉著人群里尋到的紅霜也一同向外走。

  紅霜表情怔住看著前方牽手走著的倆人,如果她沒看錯,剛才蕭王爺臉上對小姐的關(guān)切和擔(dān)憂不像假意,蕭王爺也許喜歡小姐吧!好似這是一個天大的發(fā)現(xiàn)。

  因此,在沈林溪踏上畫舫前,紅霜狀似無心又刻意的暗示沈林溪說:“小姐啊,你知道嗎?我今天聽傅長暉說,蕭王爺從未放過河燈?!?p>  還有這事?沈林溪聽言驚訝的反問:“從未放過河燈?”

  紅霜點點頭,小聲補充:“對啊,聽傅長暉說,蕭王爺很小就擇府出宮了,蕭王府從不過端陽和仲秋?!?p>  “原來是這樣”,沈林溪說完望了一眼靠在畫舫木柱旁飲茶的蕭云崢,心下明了為何今天他看河燈看的那么出神,還有那傅長暉,難怪他像第一次慶賀仲秋一樣活躍激動,原來蕭王府沒有仲秋。

  沈林溪從腰間荷包取了碎銀,偷偷對紅霜耳語了幾句,紅霜聽完快步向長街跑去。

  不一會紅霜原路返回,手上多了兩盞天燈,隨沈林溪登上畫舫后,善解人意的將傅長暉麻溜拽去了船尾。

  沈林溪拎著手中的天燈走到蕭云崢身邊,出聲邀請:“要一起放天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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