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茫
“你好，小友，您便是陳城主口中所說的，那位外來的奇異人士吧。”那位老者在林顧生開口之前便說話了。
林顧生注意到門口走進來的那位老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向著他行了一禮。
“雖聽說你是異類人，但你的言行舉止都和大炎人極其相似，如果不是你的那身服裝并且事先得知的話，那么我還真以為你是大炎的百姓呢?！?p> 聞言，林顧生笑了笑，開口說道，“說實話，我很驚訝大炎的國號，以及我在玉門城中看到的一切，這里所有的事物都和我記憶中的故鄉(xiāng)極其相似，以至于讓我感到懷疑，我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xiàn)實?！?p> “當(dāng)你想到這些時，是真是假已經(jīng)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相信，是否愿意接受，倘若接受了，那就在那和現(xiàn)實一樣的夢境之中度過一生，如果想要沖破幻境，那就再出去闖一闖?！?p> “閣下是在與我談心嗎？”林顧生聽得出來他話中有話，便直接明了地問出了口。
那位老者冷哼一聲，顯然是對林顧生不禮貌的行為感到一絲氣憤，“虧你還是當(dāng)兵的呢？說起話來那么沒有章法，你這樣什么都說出口，在戰(zhàn)場上豈不是要將情報全部告訴敵人？”
談話間，他已經(jīng)走到了茶桌前，林顧生待他入座后，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剛一坐下，那位老者便添了一盞新茶。
“在這里，這些可是好東西啊，平時我都舍不得喝，這小子竟然直接拿出來泡上了，那么說明你手上絕對有讓他感興趣的兵器，可否讓老朽也觀摩一眼?！?p> 林顧生知道他說的是他的那兩把近戰(zhàn)武器，隨即從腰間取下，放在了桌面上。
那位老者先是拿起桌上的那把長劍，將劍拔出劍鞘的一瞬，發(fā)出了金屬破空的聲響。
“這位老師傅也不是普通人?！绷诸櫳谛闹邢氲健?p> 而那位老者的目光在劍身上停留許久，嘆了口氣，將劍收回劍鞘中，“這個世界還這是神奇啊，我鑄劍幾十年了，像這樣的兵器見到的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但今天我今日見到了兩把?！?p> “是啊，師傅，這兩把兵器實在是神奇，就好像他們是活的一樣?！?p> “你話說對了一半，這把長劍是活著的，但它的意識不是屬于劍本身，而是來自于鑄造它的材料，這里面加入的物品我看不出來，但我可以看出這物件在過去必定是件大兇之物，想要得到這樣的東西實在是難得，但這把劍的劍身鑄造技術(shù)極為普通，就好像是為了趕工做出來的，而且從劍柄可以看出，它和那把長刀是同一人之手，但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這表明這兩把兵器就和玉門城一樣，都是工匠們用機器打造出來?！?p> “您說的對，這兩把兵器的的確確是出自兵工廠的標準化生產(chǎn)線，所以我才想問，你們有沒有棒將它們修復(fù)?！绷诸櫳戳艘谎劾险呤种械拈L劍，隨后又看向老者。
“如果是這把長劍的話，我到可以試試，至于這刀，實在抱歉，小友，我無能為力?！?p> 沒有辦法嗎？
林顧生的神情暗淡了下來，他之所以想要將這兩把武器修復(fù)，是因為這是他與過去的聯(lián)系，在這個地方他感受不到任何家的感覺，只有自己和這些物件，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老者感受到了林顧生的情緒，說道：“實在是恕老朽無能為力了，正如我剛才所說，這把長劍的意識不屬于劍本身，而是來自于鑄造它的材料。而那把刀的話，它的意識應(yīng)該是自己產(chǎn)生的。這兩把兵器都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嗜血洗禮，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凡物了。以老朽的能力，我只能將那把劍修復(fù)，至于這把刀的話，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損傷它的意識，所以我不敢動手，抱歉了小友?！?p> 林顧生擺了擺手，說道：“沒事的，先生，您愿意幫助我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這只是有點念舊而已，因為這是我身上留下的.......唯一值得我掛念的幾件事物了?！?p>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一下，老朽只能盡力而為，至于結(jié)果，只能順應(yīng)天命了?！?p> 林顧生離開了鑄劍房，但他的將自己的長刀留了下來，他相信陳城主的承諾，同時也期望老者的技術(shù)能夠?qū)⒛前验L劍修復(fù)。
他獨自走在城墻之上，雙手輕撫著它被風(fēng)沙侵蝕的表面，從這里可以看到主城樓和軍營，以及位于城市最前端的沙渠已經(jīng)離開了地表，巨量的沙子從沙渠的導(dǎo)流槽中傾瀉而出，在草地上堆起了一個高高的沙堆。
“技術(shù)終究還是不行?！?p> 一道聲音吸引了林顧生的注意，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那個向著自己走來的人。
“先生還真是奇特，我竟然看不出您的種族，而且我可以感知出來，先生并未做任何有損自己身體的事情，所以可以知曉您并未做任何切除器官的手術(shù)，所以您的外表必然就是您原本的摸樣?！?p> 移動城市的基座再次咬向了地面，高速運轉(zhuǎn)的輪機將土塊和巨石盡數(shù)粉碎，成噸的沙土經(jīng)過沙渠的分揀，在機器的帶動下一并吐出，聲響震耳欲聾。
那人看了一眼基座的方向，空中飛舞的沙塵將大半的高墻遮蓋，他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動作。
林顧生也沒有拒絕，向著眼前之人拱手行禮，跟在他的身后向著屋內(nèi)走去。
玉門城開始了他的航行，它的目標在那座大漠的深處，那里有一件古老的事物等待著它的到來。
“一天到晚盡喝茶了?！绷诸櫳粗矍暗牟杷樕喜挥勺灾鞯穆冻隹嘈?。
“茶只是待客的禮儀，當(dāng)然，先生若不想喝，我也不會有什么情緒，畢竟是我邀請的您?！?p> 林顧生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叫我先生，我的年齡才剛過二十七歲，還不是很老。”
“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嗜血的氣息。”他這話一出，林顧生的眼眸微動，但很快平靜了下來。
“我觀察你已有數(shù)日，從你入城那天起，我便開始了對你的關(guān)注，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過去熟悉的氣息，我甚至想過要不要直接將你殺死，因為我無法判斷你是否會對城中百姓與事物造成傷害，但我現(xiàn)在可以確信，你不會，你很迷茫，沒有任何方向，這座城市唯一對你有依戀的事物，便是那日城主帶你去過的動力爐，哦，還有在加一個，還有我們給你準備的房間里的那張床，你這個人你睡著就和小嬰兒一樣，還無防備?！?p> 這句話是不是可以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