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自時間的人,遺失在未來
雙月當空,玉門城分散成三個地塊在大漠上飛馳著。
今天下午的時候,林顧生在城墻上見證了移動地塊分散的壯觀景象,接下來的一段行程里,有一段大型移動地塊無法通行的地域,玉門已派遣信使前去進行觀測,為接下來的通過建立清楚的航線。
雖不清楚為什么在天災肆虐的北方疆域會有這么一塊丘陵地帶,但這也是這片大漠中少有的自然景觀啊。
“先生,教頭與城主邀您前往一號城樓會面,請您稍等片刻,因為玉門接下來將要經過一段山谷地帶,所以只能進行分離,我們會搭好飛鎖橋將您護送到對岸?!?p> 林顧生點了點頭,說道:“有勞了。”
城墻之上,幾架大型城防弩裝上弓箭,在旗手的號令下,弩箭帶著鎖鏈飛向了對岸的移動地塊,在飛出去的同時,對岸也有繩索在向這邊飛來。
林顧生走上高臺,見士兵們將一個滑輪裝在了繩索上,他走上前去抓住了繩索。
“等等,先生,您要做什么?”一名士兵見林顧生的手抓住了滑輪,便開口詢問到。
林顧生疑惑地看向他,“這不是給我用的嗎?”
那人擺了擺手,說道:“不是的,先生,我們會先過去搭好溜索架再將您送過去,所以請您稍等......”
“算了,太麻煩了,我自己過去?!闭f罷,林顧生抓住滑輪,在眾人們的驚呼聲中從高臺上跳了下去,他們就這樣看著林顧生抵達了對岸的接應點,此時眾人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我們是不是要完蛋了?
“您還真是胡鬧啊,下屬來給我匯報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陳城主看著被侍衛(wèi)帶進來的林顧生,揮了揮手讓其余人離開。
待大門關閉后,林顧生走到沙發(fā)對面坐下,“我想要與我交談的人應該不是您吧,城主閣下?!?p> 陳城主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是我,我只是個話語人,真正要與您交談的人另有其人,只是沒想到您來到怎么早。”
林顧生低下頭看了看手腕處的表,還沒有到九點,“確實是來的有點早了,但我不介意等幾分鐘?!?p> 兩人就這幾天對動力爐的運行作了簡短的討論,陳城主告訴林顧生,他已經派信使將教頭的歸國以及他的存在上報給朝廷。
林顧生沒有感到意外,如果他們對自己這樣的存在毫不在意的話,或許自己該離開這里了。
此時,大門打開,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朔和魏文民一前一后來到他們面前。
帶他們走近后,兩人站起了身。
“看來是在下失禮了,先生竟然先到了,實在是抱歉?!蔽何拿裾f道。
林顧生笑了笑,他已經知道這場談話的兩個中心分別是誰了,“看來真正的話語人已經到了,陳城主?!?p> 陳城主沒有否認他的話語,說道:“既然殿下已經來了,那么在下先告退了。”
話說完,陳城主便轉身要離開,但被魏文民攔下了,“城主,你也坐下吧?!闭f著,他獨自走向主位的位置。
陳城主愣了愣神,答道:“卑職領命?!?p> 此時此時起,他們之間的身份發(fā)生了轉變,已正式的形式進行這場私下的會談。
“實在抱歉,林先生,想必您也知道,從我的小隊遇到您到現在這五日的時間,我們的人一直在對您進行監(jiān)視,包括您交給鑄劍坊的那把劍,我們也已經知道了。”
“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定然發(fā)現了暗處的護衛(wèi),但您沒有任何舉動,我們無法判斷您究竟是對我們不屑一顧還是不愿惹是生非,所以我們一直不愿對您有任何動作,直到昨日您與總教頭的談話已經今早和士兵的擂臺比武,我們才愿意相信,您確實是一名士兵,并且是來自我們未知的疆域?!?p> “雖說在過去的百年間,大炎發(fā)現了眾多被史學家們稱之為‘前代文明’的遺跡及產物,它們的發(fā)掘對我們大炎的發(fā)展起到了一定影響?!?p> “但迄今為止最驚人的存在,還是您,閣下,一個活生生的前代文明的幸存者,請允許我這么稱呼您,根據您的描述,以及我們發(fā)現的記載,我們推測你們在時代末期一定遭遇了強大的存在,說實話,我實在想象不出來究竟是怎樣事物將你們滅亡,畢竟您在大漠中時,只靠一人便消滅了過去我們需要多只聯隊才能驅逐的邪魔。”
那種莫名的的割裂感在此刻變得無比強烈。
是啊,前代文明,這個名詞怎么那么陌生呢?
我是一名幸存者。
林顧生的心放下了,他不再掙扎了,這沒有意義,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時光里,我沉寂在我的回憶之中,我始終不愿相信我還活著,我很多時候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能夠立刻醒來的噩夢,你們知道嗎?對一個人來說死亡不是最恐怖的,活著被摧毀精神和內心才是最可怕的,那會對人的意識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人們只能選擇隱藏,但無法愈合?!?p> “我的記憶在醒來之前還停留在戰(zhàn)場上,所以當我看到你們在對抗邪魔的時候,我本以為自己還在原地,但當你摘下頭盔的時候,我內心產生的恐懼感險些在一瞬間將我的精神摧毀?!?p> 林顧生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是一名軍人沒錯,但我本來只是一名普通學府的學子而已,戰(zhàn)爭發(fā)生的極其突然,我們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失去了生存在天空,我所居住的城市和腳下的移動城市有點類似,但不同的是,它是建造在天空之上的?!?p> “遭難發(fā)生的那一天,我和我的父母本來決定出遠門,我先出了家門做準備,但就在我出了門之后,整座城市發(fā)生了解體,從空中墜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就在那之后,我加入了軍隊,和天空中來的生物進行戰(zhàn)斗,那一年我才十五歲,我想我的年紀應該和現在的你差不多吧?”
魏文民知道他只在和我自己說話,在場的人只有他的年齡最小,年僅十七歲。
他點了點頭,林顧生像是收到了訊息一樣,再次開口。
而其余人繼續(xù)傾聽著古代人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