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黑暗，撕碎光明（下）
火焰熄滅，除了氣喘吁吁的他，一切都成了灰燼。龍的幻象消失，存在那里的火天使收起了背后百米的火墻，臉上盡是無奈與憂愁，不過她還是以笑容面對著他。
“雖然只有一分鐘不到。不過以半人的最差狀態(tài)，在最強神明之一的全力攻擊下活下來，你是第一個?！?p> “你確定你沒有留手？”
“如果你覺得一擊下，半徑兩千米全成灰燼是故意留手的話，那我確實是放了你一馬。”
“真難想象，我不久前居然比你厲害些?！?p> “??？你說那次比試？那確實是我留手了，我故意露出破綻讓你打中我的，才不是你很厲害呢！就那個時候的你，你有什么本事嘛，弱得像個蟲子，輕輕一下捏死。”
“其實我這里還存了你帶貓兒穿女仆裝跳舞的記憶哦！”
“嘖，你還想我再全力打一次？”
“算了，你既然收了那種東西，就證明你還多留下一會兒。正好，在差點被燒焦后，我也打算說些什么了。所以不要斗嘴了，隨便問問什么吧！”
“我討厭拐彎抹角，告訴我‘人造方碑’計劃到底是什么?！?p> “就是字面意思??！一塊由人類制造的，能夠產(chǎn)生作用的‘方碑’?！?p> “不可能?！?p> “試驗品已經(jīng)出現(xiàn)咯，受影響人類中的一部分已經(jīng)變成‘最開始時’的樣子了?！?p> “你為什么留在這邊？真的是你自己打算留下的？還是，你是來找不久前掉下來的‘她’？”
“時間對我們來說根本不重要，所以幾千年的事情你可以稱為前不久，幾百年前的事情你也說的前不久。”
“一百年前吧！她掉到這邊來。這也不算久?。空f不定什么時候自己就回來了?！?p> “那么多世界，你覺得我為什么直接來了這里？前不久……百年前，她掉下去的前一刻，她來找過我。然后她掉下去的事情發(fā)生后，我開始產(chǎn)生了‘無聊感’，我開始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我開始產(chǎn)生厭煩。所以我選擇跳下去，從那里來到這邊?！?p> “為什么是這里？另外，我可以理解你只是為了單純的找樂子才跳下來的？”
“我正打算說，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完了。”
“?。俊?p> 她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消失一半了。
“這點時間不對勁，你動了什么手腳？”
“這個有機會在告訴你吧！現(xiàn)在聽好，我要你知道的事情。之所以是這里，因為‘人造方碑’就是她在這個世界搞出來的東西。而我選擇來到這邊，原因只是為了——死亡！”
“不可能，你就算是在這個世界死了，也不過是被送回那邊！要真是這么想的，你剛才……”
她停下了話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她的表情驚了起來，十分憤怒、萬分焦急，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憤怒喊到：“懦夫！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愿以償！”
看著只剩下頭還未消失的她，他只是緩緩的坐下，然后露出一個溫柔的表情問到：“我最愛之一的‘伊芙’。你相信‘命運’嗎？”
“混……”
她完全消失了，他徹底脫力倒在一片灰燼上逐漸下沉，前一刻還存在于世的‘古國’，現(xiàn)在只剩下了灰燼。
“這是你替整個人類支付的代價，接下來該我行動了。其實，我是真的想救你來著……”
扶著馬車的車窗，佩娜感受著剛才的劇烈震動，看著遠方瞬間消失的古國建筑。在她對面的陰影里坐著納妮，她正在等待佩娜心情平復(fù)，繼續(xù)講述之前的故事。
“納妮，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感受嗎？”
“因為是同類，看著他凄慘的死狀，讓我產(chǎn)生了共鳴，仿佛是我的頭掉在那里，還沒來得及咽下的斷頭飯從食管流進血泊。很惡心，不過……十幾秒之后沒了任何感覺?！?p> “沒有任何感覺卻記到了現(xiàn)在？真可愛呢！納妮?！?p> “殿下突然這么問，是打算接著講下去了吧！你剛才殺人之后的事情，所以才會突然問我?！?p> “知道嗎？納妮……我忘記了，那次殺人之后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覺，喜、怒、哀、樂、悲、愁、惡。我一個感覺都沒記住，甚至我連自己的手是怎么變干凈的都沒有記住，唯一還有點印象的是，我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臉……”
“殿下……你是想說你忘記之后的事情了嗎？”
“沒有，我記得很清楚。芙的死、洛瑟的死，還有我的覺悟。只是想稍微岔開點說點別的，不過你好像不感興趣。那就繼續(xù)故事吧！”
“好。”
在那之后，洛瑟媽媽抱著我輕松逃開了另外兩個看傻的圣十字騎士包圍，我們來到了外面。
與我想的金碧璀璨不一樣，這外面就像是蓋著蓋子的罐頭，沉悶又擠人。房子與高樓雖然都很豪華，可是它們都擠在一起沒有半點縫隙，也沒有任何看著像普通人居住的房屋。就像是盆只有相同鮮花的盆栽，別說綠葉，就連根莖都看不到，只能看見最表面的花，就像是擺了五顏六色的盒子，可是每一個都是五顏六色的又讓它們整個變成了一樣，然后塞在一個連合上都做不到的箱子里。
洛瑟媽媽的腳步?jīng)]有停下，此時城中應(yīng)付危機的警報拉響；為了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理國設(shè)計不同的警報，來讓人們做出相對應(yīng)的措施，我從小到大演習(xí)無數(shù)次，很輕松的知道了現(xiàn)在這是“內(nèi)奸入城，各家嚴禁出門。封鎖門窗，等待騎士團搜查。”
洛瑟媽媽的腳步加快了，不僅是因為警報，還有個原因是因為她感受到了我的緊張，感受到了我現(xiàn)在情緒的不穩(wěn)定。因為我不小心抓破了她抱著我的左手，我的手指又一次輕松破壞了圣十字騎士的防御盔甲。
在黑暗之中她血的味道格外明顯，我的害怕與不安在無時無刻的傳達于她，可是她只是不停的在跑，同時說著一句話。
“佩娜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回頭看。我們不能待在光里?！?p> 周圍亮了起來，是那些一樣的豪華樓房，因為是深夜剛才各家都關(guān)燈了，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騷動發(fā)生四處都開始亮了起來，因此我看到了更多——一些與樓房里居住著的人一樣的人，他們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耳朵，他們按正常來說肯定是人，可是在他們的脖子上卻套著項圈，項圈上有鏈子綁在門上或是專門的柱子上。
周圍亮起來，可縮在一起成一坨的他們卻留在自己的影子里，沒有任何希望如同死亡的眼睛看著我，麻木的臉上連痛苦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