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幕后之人
畢竟他所問之事,事關(guān)顧宛寧的名節(jié)。
顧宛寧微微一笑,“阿遇他自來沉默寡言,有些內(nèi)向,不喜同自己不相熟之人說話,也是正常,并非挑釁于你?!?p> “所以三郎,你丟失了什么?”
蘇子陌一滯,“也沒什么重要的東西?!?p> 她頭一次對他用這般溫柔的口吻,但同時喚這個下賤的仆人“阿遇?!?p> 若非裴遇容貌不值一提,不然他真懷疑顧宛寧莫不是看上這個阿遇了?
“三郎方才還說是極重要的東西,嗯,三郎莫不是故意尋了個理由,苛待我身邊的人?”顧宛寧眸中帶笑。
蘇子陌順著說道:“是又如何,瞧著他與你、與軟軟那般親近,阿寧,我也是男人,是你的夫婿,嫉妒理所應(yīng)當(dāng)?!?p> 他覺得自己一味的討好顧宛寧,卻仍舊沒能得到顧宛寧的諒解。
或許該反其道而行。
現(xiàn)如今的女孩子不都喜歡為你癡為你狂的嗎?
裴遇突然默默的將手覆在顧宛寧摻于他腋下的那只手上,吃痛的叫了一聲,“少夫人,我疼的厲害。”
顧宛寧道:“郎中馬上就到,你忍忍?!?p> 隨即又對張媽媽道:“你且扶著他一些,我們先回去吧?!?p> 顧宛寧轉(zhuǎn)身,“我們便先回去了,時候也不早了,三少爺趕緊歇下吧。”
蘇三郎無可避免的又被顧宛寧口中的“我們”、“三少爺”給刺痛了耳。
跟個外人是我們,與他這般客氣。
她這樣若即若離讓他很不舒服。
但蘇三郎轉(zhuǎn)念一想,或許顧宛寧這般做是以退為進(jìn),為了獲得他的注意。
不得不說很有成效。
“他到底是因我而受傷,若不看著他好,我不安心?!碧K三郎沒有絲毫猶豫,跟了上去。
裴遇虛弱至極的任由張媽媽攙扶著,“少夫人,我怕三少爺?!?p> 顧宛寧輕聲安撫道:“不怕,有我看著你。”
“三郎,你也瞧見了,他怕你,你便不要跟著了?!?p> 隨即一行三人離開了香河院中。
蘇三郎臉色鐵青,立在原地久久未曾言語。
一回到梧桐院里,顧宛寧面上先前的擔(dān)憂便褪的一干二凈,取代的則是無窮無盡的冷漠。
裴遇被安排在隔壁的廂房里,沒了外人,他也不再裝柔弱,反而莞爾一笑,“少夫人比我想象的要早到了些時候。”
人們對憑空出現(xiàn)的人或事有著本能的抗拒與揣測。
這種揣測,惡意居多。
她不是四年前未知人間險惡,對一個乞兒都心存善意的顧宛寧。
而是經(jīng)歷夫君背叛并涅槃重生的顧宛寧。
裴遇知道,她一直都未曾完全相信自己。
但他很慶幸,如今的她對人有防備心理,這樣才不會輕易受騙。
他希望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她的心,成為她的可信之人。
他又知道,顧宛寧無非是懷疑自己乃是蘇三郎的人,專門過來誘他上套。
于是他故意被蘇三郎帶走,故意惹怒蘇三郎,然后成了如今這個鬼樣子。
皮肉之苦并算不得什么。
因?yàn)檫@是他為她所受的。
迎著男人充滿深情的眸子,顧宛寧別過頭去,“為什么要乖乖的跟著他過去,為何不動手,而要將自己弄成這么個鬼樣子呢?”
裴遇道:“因?yàn)槲也幌胱屔俜蛉穗y做,便讓他出一出心頭惡氣也沒什么的,總歸我皮糙肉厚?!?p> 顧宛寧直視他的眸子,裴遇也不躲閃,二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她垂下眼簾。
這人倒是演的一手好戲,縱她心中成見極深,卻也有些微感動。
但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開,在一切未曾明朗之前,她還是不會相信他。
即便眼前這個人在蘇三郎詢問之時毫無保留的維護(hù)于她,但誰知道是否時機(jī)未到,而他等著釣更大的魚。
思及此,顧宛寧眼中流露出些許心疼,“往后不許這樣,這三天里你便且待在屋里好好修養(yǎng),我明兒閑了再來看你?!?p> 裴遇點(diǎn)點(diǎn)頭。
“少夫人要走了嗎?”裴遇一個挺身站了起來,觸到了傷口,有些微疼痛,不過他忍著沒叫。
“少夫人是準(zhǔn)備要動手了嗎?”裴遇立在原地,看上去除了面色蒼白一些,一切與常人無異。
蘇三郎還是挑地方打的,一切傷痕都是看不到的地方。
這讓顧宛寧眼底更加慎重。
郎中方才說過,他身上不止一些皮外傷,如今卻能一聲不吭,可見著這是個意志力很強(qiáng)的人。
“動什么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鳖櫷饘幈芏徽?。
裴遇道:“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讓青竹去到顧宛月的身邊,必要時候幫助顧宛月與蘇三郎聯(lián)絡(luò),只怕是想要顧宛月誘使蘇三郎犯下更大的錯誤?!?p> “但倘若顧宛月身后另有高人呢?”
“她身后若有高人指點(diǎn)撐腰,便可以另一種面目出現(xiàn)在人前,且在權(quán)勢面前,尋常錯誤又算得了什么?”
顧宛月謹(jǐn)慎的看向裴遇,“你知道了些什么?!?p> “青竹說,顧宛月并不若尋常女尼,身邊反而有很多伺候的人,瞧著是大戶人家出身?!迸嵊霰砻髯约旱膽B(tài)度,“我不會害你?!?p> 距離青竹上山不過半日,自然不可能會得到這樣的消息。
可見著這不過是裴遇的托詞,但他一定有另外的渠道得到這樣的消息。
倘若他所說為真,那個幕后之人想來應(yīng)是晉王妃。
上一世的時候,蘇夫人并未出面對顧宛月做什么,僅僅是告誡了蘇三郎。
蘇三郎再三保證,再也不會同顧宛月有什么,她便相信了。
直至五個月后,顧宛月出面,說自己懷了蘇三郎的孩子。
而蘇夫人也一反常態(tài)的支持顧宛月,先是讓她同意顧宛月進(jìn)府,后來見她同意了,又一個勁的挑她的錯處。
彼時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竟是惹得蘇夫人對她的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
如今想來,應(yīng)是那個時候,晉王妃謝熙柔便已在背后做了推手。
這個女人著實(shí)可怕的緊,她未曾露面,卻已將一切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一種窒息感縈繞在她的周邊,顧宛寧油然而生一股斗志。
謝熙柔該是一個何等心高氣傲的女人,估計(jì)在這個與她同年同日出生的女子眼中,自己有如螻蟻,甚至不值當(dāng)她親自出面對付。
從前是她未知,但如今她知道一切,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對面人的用意,她要堂堂正正的走到謝熙柔的面前,拿回自己本應(yīng)得的一切,替前世慘死的顧家人報仇。
“她想用顧宛月對付我,那我便也有顧宛月來對付她,有時候有些棋子是會壞事的?!鳖櫷饘庉笭栆恍Γ鞍⒂?,你會幫我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