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者

　　頭很疼，像是要裂開一樣。

　　鼻尖好癢……又流鼻血了嗎？

　　緩緩睜開眼睛，方圖南看著晨光熹微的天空。

　　伸手抹了一把鼻血，方圖南突然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下一秒，方圖南驚呼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天空？

　　我家的房頂呢？

　　身下躺著的，也不是家里的柔軟沙發(fā)，而是堅硬冰冷的水泥地面。

　　方圖南訝異的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處破敗廢棄的農(nóng)家小院。

　　破瓦頹垣的院墻另一邊，飄來裊裊的炊煙，院子正中央的大棗樹上，響起麻雀的嘰喳叫聲。

　　發(fā)楞不到幾秒鐘，箕坐在地上的方圖南，看著他面前那個已經(jīng)干涸積滿灰塵的水池，反應了過來。

　　這里……是王大帥奶奶家的院子！

　　“壞了！這是怎么回事？這一次……我怎么以物理意義上的肉身實體穿越了？”

　　方圖南慌亂摸向褲兜，好在昨晚提前裝好的五金工具和手機都在。

　　哆嗦著手按亮手機屏幕，時間日期顯示2021年3月5日，早上06點31分。

　　方圖南頓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還好自己回到了正確的時間線上！

　　不過……為什么這次醒來后，沒有跟往常一樣，身處入睡時的空間坐標點？

　　而是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穿越后坐標點的空間位置？

　　方圖南踉蹌著爬起身，心中一陣后怕。

　　幸虧昨晚穿越坐標點的空間位置，是這處沒有任何危險，現(xiàn)在又廢棄沒人住的農(nóng)家小院。

　　如果是高空或者水域……以及多年后巨大變遷改建的樓層建筑，自己會不會直接摔死淹死，甚至被卡進墻體里面？

　　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此刻，方圖南更加明白了，電波幽靈所說的話。

　　在浩瀚的時間之海里，潛泳的越深，就越是在玩命。

　　而這一次，回歸空間坐標點的錯亂，方圖南猜想，必然是跟自己昨晚，妄圖強行修改時間頁有關(guān)。

　　不過，方圖南心中，沒有絲毫畏懼。

　　“不論如何，都要成為真正的時潛者，挽救林依然的生命，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再次低頭看向手機屏幕，足足68個未接來電。

　　從昨晚十一點，到一個小時之前的五點半，17個來自周萌，23個來自王大帥，28個來自景羽。

　　方圖南撓了撓后腦勺。

　　聯(lián)想到昨晚在夢境穿越時空中，王大帥及時出現(xiàn)，在最后關(guān)頭，阻攔自己修改完成時間頁的那一幕，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給王大帥回撥了過去，響鈴不到兩聲，電話就被接起。

　　“喂！方南！你沒事吧？你在哪兒？你還好嗎？”王大帥急切又激動的聲音響起。

　　“我……沒事，很好，我倒是要問你小子……昨天莫名其妙失蹤，跑到哪兒去了？”

　　“對……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那么多事……”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全都知道了。”

　　“昨……昨天，我是因為想要穿越回過去修改的兩件事，都沒有完成，而那瓶穿越之酒，只剩下一杯，最后的一次穿越機會了，所以我就想著……再去尋找樹姐，看看她還有沒有多余的穿越之酒，或者其它的穿越方法能給我?！?p>　　“哈？你玩失蹤就是為了這個？”方圖南啞然失笑。

　　“對不起，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錯?！蓖醮髱涍煅实?。

　　“所以，你找了一天，沒找到樹姐，在晚上的時候，周萌聯(lián)系上了你，告訴了你我的計劃，你才穿越去那個時空坐標點，阻止了我？”

　　“對……是這樣?！?p>　　“為什么阻止我？我已經(jīng)馬上要修改完成了，不就是成全你多年的遺憾和心愿了嗎？”

　　“昨晚我打給你的電話沒人接，我就立刻打給了景羽，從他那里得知……你做出修改，是有巨大代價的，我怎么能……讓你為我做出這么大犧牲……”

　　“那你沒有了那個灰色的鬧鐘，沒有坐標點，是怎么完成穿越的？”

　　“我是從周萌的記憶碎片里穿越過去的，感謝老天爺，她對于那一天的記憶，同樣很深刻，我從盛世年華KTV出發(fā)，趕在氧氣快要耗盡之前，游到了我奶奶家，找到了你?！?p>　　方圖南嘆了口氣，這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只是，應該料到的再早些的。

　　苦笑了一聲，方圖南輕聲道：“沒事了，我應該早些猜到的，畢竟你小子一直都是這個性格，這么自閉，什么事都累著一個人扛，我那天是怎么跟你說的啊？有心事的話，一定要找我們聊聊。”

　　“對不起，方南……”

　　“呀，好兄弟，別哭哭啼啼的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而且我也算是托你的福，因為這次風波，對這個穿越的機制內(nèi)容，有了更深的了解，真的，我收獲頗豐！好了，電話先講到這里吧，等會兒見面再細說！”

　　掛斷電話，方圖南又給周萌和景羽報了平安，然后坐在水池邊沿，等著景羽開車來接自己。

　　二十分鐘后，坐在王大帥那輛黑色帕薩特的后座上，方圖南挨了景羽重重的一拳。

　　“他這么胡搞也就算了，你小子也這么亂來，嚇死我了知道嗎？”景羽怒道。

　　“別說了，先去吃早飯吧，我餓了。”方圖南訕訕笑道。

　　汽車一路向北。

　　依舊是上一次，三人一起吃過的那家“正宗淮南牛肉湯”。

　　不過這一次，王大帥不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了。

　　“別生氣了，都結(jié)束了，他的穿越之酒喝光了，我的穿越能力，也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以后我們兩個想繼續(xù)胡鬧，也沒辦法了。”方圖南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戳了景羽一下。

　　景羽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嘆息道：“唉，我說你們兩個啊，今天可是任尊他大喜的日子，萬一你們兩個雙雙在今天出事，可就是給他雙鬼拍門了！”

　　“任尊今天結(jié)婚？哦對！我想起來了！”王大帥拍了下腦門。

　　“啊，好像的確是這樣，老胖之前跟我說過，這家伙害怕刺激到我，還委托老胖給我做精神檢查鑒定呢。”方圖南點頭道。

　　“那就快點吃吧，吃完了提前去給他幫幫忙……份子錢給多少合適呢？”景羽沉思道。

　　“二百吧?！狈綀D南滿不在乎道。

　　“二百有點少了吧，要是在高檔大酒店，飯錢都難裹回來。”王大帥小聲質(zhì)疑道。

　　“是啊，只上二百有些不好看！不如我們?nèi)齻€厚著臉皮，聯(lián)名上個六百吧？又省錢，面子又過得去！”景羽壞笑打趣道。

　　“這樣……真的好嗎？”王大帥有些猶疑。

　　方圖南卻是一臉驚訝道：“你們說什么呢？我一開始說的意思，就是我們?nèi)齻€聯(lián)名上二百?。　?p>　　兩個半小時后，南城香榭爾酒店的大堂內(nèi)。

　　方圖南上完賬后，拿著喜糖和喜煙落座。

　　“我和大帥剛才都是開玩笑呢！你真的只上了二百？”景羽訝異道。

　　“哈哈，怎么可能??！我也是在開玩笑呢！和老任這么鐵的關(guān)系，我怎么可能上二百?。俊狈綀D南笑道。

　　同一桌坐著的其他高中老同學，也紛紛為方圖南幫腔。

　　“開國際玩笑呢？誰不知道上學時，我南哥是二高第一講義氣！為朋友赴湯蹈火！”身材有些發(fā)福的大黃，笑嘻嘻的散著煙。

　　“是啊，方南一直都最大方了，禮金紅包肯定給的比誰都厚?！苯c頭。

　　“哎哎哎，方南你收斂一下實力啊，你給太多了顯得我們少，我們面子上掛不住?！狈氯碌馈?p>　　方圖南很是謙虛的微笑著，享受著大家的贊美。

　　實際上，他確實沒有上二百塊禮金。

　　他只上了一百塊！

　　“為朋友赴湯蹈火可以，為朋友花錢……還是算了，畢竟現(xiàn)在不像以前一樣，過著揮金如土富家少爺?shù)纳?，還是能省則省吧?！狈綀D南愧疚著給自己找補。

　　這時，任尊帶著新娘走了過來，臉上依舊和從前一樣，掛著浪蕩猥瑣的笑容。

　　“哥幾個，今天吃好喝好，而且小弟今天還花大價錢請了牌面，知名歌手趙傳奇前來獻唱！”任尊自豪道。

　　方圖南看向酒店大堂的舞臺，一個戴著墨鏡，穿著廉價亮片西裝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在試麥了。

　　“趙傳奇是誰啊？沒聽說過?。　狈{悶道。

　　“老胖你是不是傻？我吹牛呢！真正知名的大牌歌手，我能請得起嗎？”任尊沒好氣道。

　　這時，墨鏡男人試音結(jié)束，開始了激情演唱。

　　坦白說，唱的雖然很賣力，但歌喉和唱功，都很是一般，甚至演唱的歌曲，還是老掉牙的上世紀土嗨情歌。

　　墨鏡男人背后的舞臺大屏幕上，播放著他年輕時參加選秀節(jié)目時，在電視上播出的畫面片段。

　　那是他身為“知名歌手”的倔強證明，和他現(xiàn)在幾次努力，都唱不上去的高音一樣倔強。

　　景羽嘆了口氣，問任尊道：“你請這個大叔，花了多錢??？”

　　“還挺貴的，兩千塊呢。”任尊有些心疼的說道。

　　“什么？你這個冤大頭！你還不如直接讓大帥給你駐唱呢！唱的比他好多了！還不收你一分錢！”景羽忍不住吐槽道。

　　任尊呆了一下，臉上當即浮現(xiàn)出無比悔恨的神情。

　　“挖槽！你怎么不早說啊！這么多年沒聽大帥他唱過歌，我都把這茬忘了！”

　　大家都是笑成一團，說任尊屬實是個大冤種。

　　“哎呀，我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回想當年，那爭搶最后一個晉級機會的揪心夜晚，只可惜，最后還是敵不過惡心的黑幕啊！”任尊感慨道。

　　“嘿嘿，要我說，那黑幕對于大帥，說不定還是好事呢，畢竟大帥現(xiàn)在的汽車維修事業(yè)弄的不錯，如果沒有黑幕，參加了后續(xù)比賽，現(xiàn)在說不定就跟這個大叔一樣，一個人四處辛苦奔波賣唱，也沒見能多成功多幸福啊！”符江說道。

　　任尊搖了搖頭手指，嚴肅道：“老胖，你不懂，這是夢想，夢想比什么都重要。”

　　“屁的夢想，大家都是普通人，沒那么強的天賦，也沒那么好的運氣，最后能歸于平凡安穩(wěn)，都該謝天謝地了?！贝簏S給符江幫腔道。

　　任尊也跟著笑，隨后，他鬼鬼祟祟的看了去隔壁桌敬茶的新娘一眼，壓低聲音道：“其實，不怕你們笑話，當年我也是有著當歌手的音樂夢想，但我知道，我沒有大帥的天賦和才華，甚至當年那個《夢想唱響》的節(jié)目，我也偷偷報名了，在大帥參加海選的第二天，我瞞著你們，自己一個人偷偷去的?！?p>　　“結(jié)果呢？”大家伙兒都是好奇的瞪圓眼睛。

　　“結(jié)果那個海選評委跟我說，聽了我唱歌，他晚上會做噩夢?！比巫馃o奈道。

　　頃刻間，一整桌的人都是爆笑如雷。

　　“唉，本來那幾天，我還是挺難受的，但之后我看到大帥他這么厲害，都被黑幕了，沒能晉級成功，我也就徹底死心了，從那天開始，我就放棄了我的音樂夢想，接受我是個平凡人的事實了……或許，這就是人生吧。”任尊感慨道。

　　“挺好，少走了十幾年的彎路。”景羽豎起大拇指。

　　“這話別跟我老婆說啊！不然她要笑話死我！待會兒開席時，老伙計你們自己隨意，我先去別的桌敬茶了！”任尊揮手。

　　任尊剛離開，又有一個熟悉的老同學，朝著這桌走來。

　　是周萌，比起之前所見的頹廢，她今天精神氣色都好了很多，和王大帥一樣，也像是卸下了重擔，撫平了心事。

　　落座后，周萌和王大帥無比自然的打招呼。

　　平淡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氣氛。

　　甚至其他朋友們，也都是毫無顧忌的單純敘舊寒暄，完全忘記了他們兩個多年前，愛恨情仇死去活來的過往。

　　只有方圖南一個人，心中還頗有些意難平的惆悵。

　　畢竟也只有他，在前兩天的晚上，剛剛實景親身漫步，體會過那些青春暗戀的情緒，朦朧美好如風，卻又銳利殘忍如刀。

　　對于其他朋友們，則只是一晃眼，過去十幾年，早已無人在意的事情。

　　時光的潮汐，把美好的，殘忍的，全都沖刷撫平了。

　　恍惚間，方圖南仿佛聽到了那天，林依然在電話里問自己的問題。

　　“你的夢想實現(xiàn)了嗎？成為最厲害的大作家了嗎？”

　　“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嗎？”

　　“直到結(jié)婚那天之前，我們一直都沒有吵架，沒有分開過嗎？”

　　喝下一口苦丁茶，方圖南傾聽著耳邊，響起的《婚禮進行曲》。

　　“然然，對不起，我騙了你。”

　　“年少時，我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以為自己的人生會如鉆石般璀璨，顯赫一生，征服全世界，給深愛的女孩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余生幸福喜樂。”

　　“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事事不順意，什么都做不到，守不住愛情，也沒能完成夢想。”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方圖南垂下眼簾。

　　或許就像任尊所說的。

　　這就是人生吧！

　　也正如任尊之前所擔憂的那樣，今天這種場合，就算自己不至于被刺激犯精神病，也難免會情緒低落。

　　陷入emo的方圖南，不知道發(fā)呆了多久，直到被司儀的洪亮嗓門拉出情緒漩渦。

　　而這司儀也不知道是腦子犯了什么毛病，光是婚禮致辭開場白，就絮叨了接近二十分鐘，而后又是滔滔不絕的開始扯七扯八，甚至還講起了低俗黃段子想要帶動氣氛，讓臺下的賓客們都厭煩了。

　　“快點開始吧！我們都等餓了！”有賓客不耐煩的抗議道。

　　任尊和新娘有些尷尬的站在臺上，大堂的空調(diào)溫度太高，難免有些出汗，妝有些狼狽的花了，頭發(fā)上還黏著彩帶噴雪，也沒有化妝師跟著清理補妝。

　　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朋友們幫得上忙，周萌和江雪拿著濕巾化妝盒，去給新娘潔面補妝，符江景羽他們離席去安撫賓客們，同時用眼神警告那個傻逼司儀少發(fā)癲。

　　方圖南依舊呆坐在原地，靜靜注視著舞臺上的任尊。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你這一生又沒做過什么壞事，一直上進努力，對朋友義氣，對家人掏心，待人真誠善良。

　　可最后，你得到的這些。

　　足夠了嗎？

　　終于，司儀在被景羽符江兇狠瞪眼警告后，閉上了他那張鬼扯的臭嘴，念出了最后的問詞。

　　“任尊先生，你愿意迎娶你身邊這位姑娘嗎？從今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一心一意，忠貞不渝地忠于她，保護她，珍惜她，你愿意嗎？”

　　“劉靜小姐，你愿意嫁給你身邊這位先生嗎？從今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一心一意，忠貞不渝地忠于他，照顧他，關(guān)心他，你愿意嗎？”

　　任尊臉上一貫的浪蕩猥瑣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轉(zhuǎn)頭和新娘對視著，目光溫柔而又虔誠。

　　“我愿意。”新郎新娘同時回答道。

　　方圖南的心，似乎在這一瞬間，被什么東西輕輕敲了一下。

　　惆悵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

　　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是這樣，狼狽放棄了夢想，可悲的一事無成，謝天謝地的歸于平凡安穩(wěn)。

　　然后在一場粗制濫造，絕大多數(shù)賓客們只是敷衍趕場，毫不在意的婚禮上，像是配合出演的木偶一樣，呆呆的站在臺上，麻木尷尬的走完流程。

　　反問自己。

　　你得到的這一切。

　　足夠了嗎？

　　答案在轉(zhuǎn)頭看向身旁，那個即便穿著婚紗化著妝，也并不是絕色美麗，只是平凡普通的女孩雙眸之時，才會得到。

　　至少方圖南知道，任尊此刻內(nèi)心的答案。

　　足夠了。

　　-

　　當晚，方圖南靠著一百塊的禮金，連續(xù)蹭了中午和晚上兩頓婚宴飯后，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家中。

　　沙發(fā)旁的茶幾上，那只鈦灰色的鬧鐘還放在那里，十二個小時的報警響鈴聲已經(jīng)響過一次，把鬧鐘強行關(guān)閉掉了。

　　方圖南放下手中拿著的黑色玻璃空酒瓶，坐在沙發(fā)上。

　　空酒瓶自然是王大帥給自己的，仔細研究一下酒瓶上面有沒有什么標簽或者銘刻，可能會對尋找樹姐的下落有幫助。

　　仔仔細細的把酒瓶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當即有了發(fā)現(xiàn)。

　　瓶底的中央，有著兩處英文字母的凸起印刻。

　　“No regrets”

　　“ Institute of CXT”

　　第一個英文詞組，意思為“不悔”，即是這瓶酒的命名，之前樹姐和周萌的對話中，也明確提及了，這瓶能臨時賦予穿越力量的酒，名為“不悔酒”。

　　第二個英文詞組，意思是CXT研究所。

　　這是條無比關(guān)鍵重要的線索！

　　說明這瓶酒的制作產(chǎn)地所在，甚至這種夢境穿越奇異力量的起源……都很有可能，從這個CXT研究所里誕生。

　　可方圖南在各類搜索引擎上，都沒有能搜索出關(guān)于這個“CXT研究所”的任何信息。

　　皺眉放下筆記本電腦，方圖南又費力的拿起那只沉重的鈦灰色鬧鐘，仔細觀摩研究。

　　很快，同樣在鬧鐘的底部，方圖南也發(fā)現(xiàn)了兩處英文字母的凸起印刻。

　　“berth”

　　“ Institute of CXT”

　　和那瓶酒一樣，上面的單詞，大概是這只鬧鐘的命名。

　　翻譯為名詞“鋪位”并不恰當，或許動詞釋義會更貼切，“停泊之鐘”。

　　第二個英文詞組……和那瓶“不悔酒”一樣，證明這只“停泊之鐘”，也是由CXT研究所制造。

　　方圖南再次拿起筆記本電腦，看著屏幕上毫無有用信息的搜索結(jié)果。

　　“CXT？到底是什么神秘組織？？”

　　一籌莫展之際，方圖南不經(jīng)意間，看向了對面書架上擺著的一本書。

　　瞬間，他猛的從沙發(fā)上彈坐了起來。

　　“CXT！”

　　“難道，是你嗎？”

　　果真如此的話。

　　莫比烏斯的圓環(huán)，又要連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