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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死在2021

第四十章 傷心機器

我的女友死在2021 繁大人 5678 2022-09-07 22:55:38

  方圖南端著砂鍋回到宿舍。

  喊醒睡著二人的最好方式,是直接掀開鍋蓋。

  山藥、蘑菇、竹筍、栗子,各種配料的清香,混合著燉雞肉的醇香,讓景羽和針織帽男孩不約而同的睜開雙眼。

  “趁著熱,快吃吧?!?p>  圍坐在桌子旁,景羽連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狼吞虎咽,大呼好吃。

  針織帽男孩則是雙手合十,禱告一番后,才開始斯文慢嚼。

  “餐前禱告?你信教嗎?”方圖南疑惑看著針織帽男孩。

  針織帽男孩搖了搖頭。

  “那你在向誰禱告?”

  針織帽男孩咽下一口烙餅,用手指蘸著雞肉的油,在桌子上寫下一個字。

  “她?!?p>  “她是誰?圣母瑪利亞?”方圖南不解。

  針織帽男孩更加用力的搖頭,梗了梗喉嚨,費力艱難的開口。

  “她是……”

  “使……命?!?p>  又是這個回答。

  方圖南無比頭大。

  果然,試圖跟這家伙交流,無疑于對牛彈琴,對著茅廁里的石頭唱歌。

  “你成天說使命,問你什么你都說是使命!你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啊?”景羽頗為崩潰的看著針織帽男孩。

  針織帽男孩沒有回答,更準確的說,他似乎壓根都沒有聽到景羽的問話。

  僅僅吃下一個烙餅后,他就不再繼續(xù)進食,老僧入定一般端坐閉目,一動不動。

  和之前一樣,他進入了關(guān)機狀態(tài),不會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yīng)。

  景羽無奈嘆氣,不再繼續(xù)追問,專心啃手中的雞腿去了。

  方圖南也是只能苦笑。

  “如果不是老胖之前給他做過全面體檢,我怎么都不會相信,他居然是個正常人類,而不是個仿生機器人?!?p>  “他當然是正常人類了!我跟你說,剛才你出門后,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起床去廁所撒尿時,發(fā)現(xiàn)這小子也醒了,正抱著那個收音機,蜷縮在床上面朝著墻,他當時居然在……我說了你肯定都不會相信?!本坝鸢櫨o眉頭。

  “他當時怎么了?”

  “他在哭!很傷心的哭!沒有哭出聲,但眼淚一直流個不停?!?p>  “???”方圖南詫然瞪大雙眼。

  這……

  方圖南的確是無法相信。

  這個針織帽男孩給方圖南的印象感覺,跟胡行對他的評價一樣。

  就純粹是一臺沒有感情,只會精準執(zhí)行命令的殺人機器。

  也正如他所展現(xiàn)出的時溺姿態(tài)。

  之前在那所廢棄學(xué)校,跟威廉一伙人槍戰(zhàn)決死拼殺,哪怕是命懸一線之際,他也沒有流露出一絲情緒波動。

  這怎么可能?

  殺人機器。

  也會傷心流淚的嗎?

  “可他為什么要哭?”方圖南呆呆問道。

  “好像是因為……當時他在聽那臺收音機?!?p>  “那臺他不讓我碰的時間遺物收音機?你聽到播放內(nèi)容了嗎?”

  “嗯,就是那個鈦灰色的半導(dǎo)體收音機,內(nèi)容……我不知道,他插著耳機呢?!?p>  方圖南轉(zhuǎn)頭,看向針織帽男孩之前躺著的床鋪,那臺插著耳機的收音機,此時正放在床頭上。

  “或許?”方圖南拋給景羽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樣好嗎?你剛才只是作勢要碰一下,他的反應(yīng)都那么激烈?!?p>  “沒關(guān)系,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腦關(guān)機狀態(tài)了!”

  景羽眨了眨眼,站起身來,伸出雙手,在針織帽男孩的面前,用力拍了幾下手掌。

  方圖南也對著針織帽男孩的耳朵,大吼了一聲,又作勢揮拳,去擊打他的面門。

  針織帽男孩依舊是如老禪師一般,端坐閉眼入定,絲毫沒有反應(yīng)。

  二人急忙用桌布把手上的油蹭干凈,小跑著來到鐵架床旁邊。

  一人戴著一只耳機,方圖南按下收音機上的播放鍵。

  一連串高亢空靈,讓人無法辨認的奇怪聲音,傳入耳中。

  “這什么???像是什么動物的叫聲?”方圖南詫然。

  “好像是……海豚的叫聲?!本坝饟狭藫项^。

  方圖南愣了下,仔細又去聽了一會兒。

  沒錯。

  自己在港城市讀的大學(xué),去過好多次海洋館,這種尖銳卻不刺耳的獨特空靈聲音,的確就是海豚的鳴叫聲。

  而且,那時候,在干掉威廉一伙人后。

  針織帽男孩對自己說過的那八個字。

  “你是海豚,和她一樣?!?p>  到底……誰也是海豚?

  方圖南完全摸不著頭腦,心中好奇疑惑更甚,拿起這臺時間遺物收音機,想要更深入仔細的研究。

  可這時,本已入定的針織帽男孩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方圖南和景羽急忙摘掉耳機,把收音機放回原處。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飯桌邊坐下,眼看針織帽男孩已經(jīng)“重啟開機”,站起身來。

  他走到床邊,把那臺收音機揣進運動服的外套里,然后拿起一瓶裝著未醉膠囊的藥瓶,旋開蓋子,吃下一粒。

  “你又要進行時潛?”方圖南詫異問道。

  針織帽男孩點頭。

  “你要去哪?做什么?”

  針織帽男孩搖頭,又是那兩個字不變的回答。

  “使命?!?p>  隨即,他變成穿著白色潛水服的時潛姿態(tài),開啟灰白色像素點構(gòu)建的腦波電臺傳送門,穿越離開。

  “這家伙,可能……又要執(zhí)行什么暗殺行動,先前他離開又回來時,褲腿上沾著血跡?!本坝鹫f道。

  “嗯,我也看見了?!狈綀D南點頭。

  “可是,他這個冷酷無情的殺手……為什么會聽著海豚的叫聲,傷心掉眼淚?”景羽納悶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根據(jù)之前他對我說過的話來推測,或許,他曾經(jīng)有一個同為時潛者的重要伙伴?但那個伙伴遭遇了……”

  沒等方圖南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胡行打的。

  “喂,胡哥?!狈綀D南接起電話。

  “嘖嘖,方圖南,你小子果然是夠聰明機靈的,根據(jù)我的偵查,三鷹集團的人,這幾天正瘋狂搜尋庸縣的區(qū)域,他們壓根沒有想到,你居然逃回永安了?!?p>  “呵,那就讓那群蠢貨,繼續(xù)白費力氣吧!哦對了,胡哥,我仔細考慮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出于我們盟友之間的寶貴信任,必須把這件事告訴你?!?p>  隨即,方圖南告知了胡行,有關(guān)針織帽男孩的事情。

  “其實就算我不說,以你的蹤跡能力,也早該是知道了吧?”方圖南試探問道。

  “呃,并沒有,留在你身上的墨汁印記,是有時間效期的,那天下午,我們在倉庫據(jù)點分別后,印記就失效了,而且這幾天,我的精力都用于偵查躲藏三鳥混蛋了……托了你的福,把他們引到了庸縣來?!?p>  “那你現(xiàn)在,對于帽子他……怎么覺得?”

  “我也不知道……好幾次他對我的追殺,都讓我險些喪命,而且他是褚教授最忠心的走狗,我很憎惡他……但比起憎惡,我更畏懼他,畢竟他太過強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你說,因為你都不知道的某種原因,他救了你的命,雖然我也不能理解,但對你來說,是撿到護身符一樣的天大好事。”

  “那個……胡哥,其實經(jīng)過短暫的相處,我感覺帽子這個人,并沒有你說的那么殘暴惡魔,我會努力和他勸解溝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別再繼續(xù)追殺你了?!狈綀D南說道。

  “我的好盟友??!你如果真的能做到,那我感激不盡,但我覺得基本不可能,因為帽子他是一臺殺人機器,機器只會執(zhí)行命令,不會被任何人勸解?!焙袊@息道。

  “至少讓我試一下?!?p>  “嗯,行吧……對了,還有一個你最關(guān)心的情報消息,不過不是什么好消息?!?p>  “什么?”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絕對確認,阻止你和你女朋友相見,屏蔽你打給她電話的原因,就是某個強大的時潛者所為!今天早上,我用蹤跡能力傳送躲藏到了金沙江附近的一個據(jù)點,在這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羅森褶皺大于500St的蟲洞出口,你看過我的筆記吧?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是……是的,我知道?!狈綀D南僵硬的應(yīng)聲。

  如果單程躍遷穿越的時空間距離過大,蟲洞引力場方程就會帶動張量略微溢出,在蟲洞出口產(chǎn)生持續(xù)一段時間的空間障壁,稱之為羅森褶皺。

  根據(jù)羅森褶皺的St和Ut數(shù)值,能夠反推解出這個時潛者此次穿越的時空間距離。

  “沒有Ut數(shù)值,時間移動距離未知,更有可能,他就只是在白隙線上進行躍遷移動,是和我們歸屬同一時空的時潛者,St500,空間移動至少一千公里?!狈綀D南心算后說道。

  “沒錯,在白隙線上,單程空間穿越移動距離一千公里,能做到這種事情,意味著這個時潛者……時潛深度不會低于五千米。”胡行的聲音頗有些畏懼。

  “五千米……直觀些說,單挑能打幾個帽子?”方圖南苦笑問道。

  “如果他也是同為戰(zhàn)斗效用的時溺能力,一個打五個,不是問題?!?p>  “行吧?!?p>  “我的好盟友,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秘的時潛者,為什么要阻攔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打電話,但你最好還是自求多福,不要試圖違抗他,這種強者,可不是我們能招惹的?!?p>  “嗯,我明白,那先這樣……哦,對了,最后再多問胡哥你一個問題,你認識哪個時溺姿態(tài)是海豚,而且還和帽子他有牽連的時潛者嗎?”

  電話那邊的胡行,思索了好一會兒。

  “沒有,除了你,我確定我不認識哪個時溺姿態(tài)是海豚的時潛者?!?p>  “嗯,那行吧,先掛了,繼續(xù)隨時保持聯(lián)絡(luò)?!?p>  電話掛斷,方圖南臉上愁云密布。

  五千米下潛深度的時潛者,這種強者……是閑著無聊蛋疼嗎?

  這么強大寶貴的時潛能力,居然是用來阻止?jié)馇槊垡獾男∏閭H談戀愛?

  是不是有病???

  方圖南躺在鐵架床上,或許是吃得太飽了,困意有些襲來。

  “方南,你好好睡一覺吧,今晚我守著?!本坝鹫f道。

  方圖南應(yīng)聲,吃下一粒藍色的睡眠膠囊,在鐵架床上舒展四肢,沒多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次睡著后,方圖南久違的做了一個正常意義上的夢。

  夢見自己回到了剛上初中的時候。

  那時的自己,還是個身高不到一米五,留著西瓜太郎發(fā)型的小小男孩。

  那時家里還很貧窮。

  那時爺爺奶奶都還健在。

  那時還在鄉(xiāng)下的小鎮(zhèn)讀書,沒有轉(zhuǎn)學(xué)到縣城來,也沒有遇見認識林依然。

  每天渾渾噩噩坐在教室里,總是發(fā)呆不聽老師講課。

  只盼著周末放假,興沖沖的跑回家,飽飽吃一頓奶奶烙的油饃,換上提前洗干凈,最喜歡的那套衣服,坐著舅舅的農(nóng)用三輪車來到縣城里。

  縣城真大,真讓人憧憬,但來到后又不知道要去哪兒。

  路過的每一家餐廳都想去,經(jīng)過的每一家商店都想逛逛,可兜里只揣著爺爺給的十塊錢。

  想去白洛河的河堤上吹吹風(fēng),想去南郊的田野里肆意奔跑,想去橋頭公園看看那個綠色大馬的雕塑。

  可孤身一人,去哪兒都覺得膽怯,和衣著光鮮的城里孩子擦肩而過,心里總會有些拘束自卑。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小跑著來到了南城的農(nóng)機市場大門口。

  舅舅已經(jīng)買好了他想要的飼料粉碎機,外觀是好看的湖藍色,用白色泡沫板包裝好,放在車斗里。

  “南南,玩的開心嗎?”舅舅笑著問道。

  自己點頭又搖頭,坐進了車斗里。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雙手抱膝披著雨衣的自己,一直在看著那臺湖藍色的奇怪機器。

  機器會孤單嗎?

  機器會傷心嗎?

  這一刻我的心情,在這世界上,又有沒有其他人能體會感受呢?

  脫掉雨衣,蓋在了淋著雨的機器上。

  一滴涼絲絲的雨滴,墜落在了方圖南的臉頰上。

  睜開眼睛,方圖南從睡夢中醒來。

  針織帽男孩站在床前,神情悲傷的看著他,淚如雨下。

  方圖南愕然起身。

  “你怎么了?為什么哭?”

  針織帽男孩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到椅子旁,雙手捂住臉頰,無比頹喪的坐下。

  方圖南趕忙給針織帽男孩倒了杯水。

  “你是剛穿越回來嗎?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針織帽男孩抽泣了許久,才第一次說出了連貫的三個字。

  “對不起?!?p>  “對不起什么?”

  針織帽男孩沒有回答,雙手緩緩垂落,從椅子上斜著歪倒。

  方圖南連忙扶住他,把他弄到床上躺下。

  呼吸心跳脈搏都很平穩(wěn),看來是又在穿越旅程中,把時間氧徹底用完,才導(dǎo)致昏了過去。

  “這小子……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方圖南嘆了口氣。

  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凌晨三點半。

  打開宿舍的門,景羽正坐在臺階上抽煙玩著手機。

  “換班了?!?p>  “好?!?p>  “對了,帽子男孩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沒看見啊,而且十分鐘前,我剛從屋里出來?!?p>  “哦,那他就是剛穿越回來,沒什么事,你去睡吧?!?p>  接過景羽沒抽完的半支煙和煙盒,方圖南發(fā)著呆,看了好一會兒的月亮。

  實在有些無聊,方圖南拿出手機,又試著給林依然撥去電話。

  結(jié)果依舊是無法撥通,一直提示是空號。

  這時,身后的宿舍門打開。

  “羽,你睡不著嗎?正好來陪我聊……”

  方圖南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不是景羽,是針織帽男孩。

  “你怎么這么快就醒了?”方圖南詫異問道。

  針織帽男孩點了點頭,走到方圖南的身邊,把一個東西遞給了他。

  正是他之前碰都不讓方圖南碰一下的時間遺物收音機。

  “給我做什么?”方圖南不解。

  針織帽男孩指了指方圖南的手機,拿著一支黑色的音頻對錄線,把方圖南手機上的耳機接口,和收音機連在了一起。

  針織帽男孩費力的張嘴,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樣?!?p>  “能?!?p>  “撥通?!?p>  方圖南詫然的張大嘴巴。

  “什么?”

  針織帽男孩把手機和收音機遞給方圖南,然后默默走開。

  方圖南有些不知所措。

  思慮了好久,還是輕輕按下了撥號鍵。

  這一次,不再提示是空號了,從收音機的喇叭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忙音。

  “真的能打通了,不過然然她該是在睡覺,沒關(guān)系,這樣就足夠了?!狈綀D南喜上眉梢。

  正準備掛斷,一聲悅耳的提示聲響起。

  接通了。

  “喂,然然,是你嗎?聽得到嗎?”方圖南連忙問道。

  那邊卻是白噪音斷斷續(xù)續(xù),聽不見回應(yīng)。

  方圖南頗急,又不敢使用萬能修理法,猛拍這個時間遺物收音機。

  突然,他想到了。

  暗號。

  “20212R?!狈綀D南對著收音機說道。

  像是魔法咒語一般,那邊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喂,圖圖,我是然然,暗號對接成功!”悅耳的少女嗓音響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清脆聲音,方圖南好似被隔空擁抱住一樣的安心。

  “然然,我……我的超能力又失效了,沒有讓你擔心吧?”

  “沒有呀,因為你之前說過,無論怎么樣,你都會再聯(lián)系上我的,嘿嘿,圖圖,你果然說話算數(shù)!”

  “我……我也不知道上次是怎么回事,信號莫名其妙的中斷了,也沒法再給你打過去?!?p>  “唔!是不是因為上次我們兩個通話太長時間了?把你的超能力量用完了?”

  “嗯,哈哈,可能真的是這樣!”

  “那你給我打電話之前,又做了什么,把超能力量給補回來了?”

  “我,沒做什么,只是又做了個很長的夢?!?p>  “夢見我了嗎?”

  “沒有?!?p>  “哼!臭圖圖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只要是沒有夢見我的夢!全都給我快點醒!”

  “我這不是已經(jīng)醒啦!凌晨三點半就醒了!還給你打了電話,不會吵到你睡覺,耽誤明天上學(xué)吧?”

  “沒有,我今晚本來就睡的很淺,不過好像把依婷吵醒了……那圖圖,我們明天再說吧,先掛啦?!?p>  “好,好?!?p>  掛斷電話,方圖南前所未有的舒心。

  這時,針織帽男孩緩步走回到了方圖南面前。

  清輝的月光,籠罩著他蒼白的臉龐。

  “真的謝謝你,這個時間遺物……是能加強跨時空聲波的傳播嗎?以后能不能偶爾借我用一下?哪怕是隔上一個月,讓我用幾分鐘就好,懇求你!”方圖南雙手合十道。

  針織帽男孩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給,你,了?!?p>  “???這件……也給我保管?你太慷慨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謝你?!狈綀D南全然不敢相信。

  針織帽男孩輕輕擺手,大概意思是讓方圖南不用客氣。

  可他經(jīng)過方圖南的身畔時,突然停下腳步。

  “但是?!?p>  “你?!?p>  “救不了?!?p>  “她?!?p>  這句話,讓方圖南臉上的喜悅笑容,頓時凝固。

  針織帽男孩看著方圖南,眼神無比悲憫。

  卻并不像是在同情可憐方圖南。

  因為方圖南感覺到了,此刻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頹敗氣息。

  他是在可憐他自己。

  咬緊牙關(guān),針織帽男孩雙眼泛起淚光,再度傷心落淚。

  “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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