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到晚上,就很難見到人,太過于荒野。
黑燈瞎火,一點亮都沒有。
樹木繁盛,野獸眾多,光是那些不知名動物的亂叫聲,就能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據說,丹山上還經常有銅錢花出沒。
這種官方名稱為金錢豹的家伙,據老人講,前些年在丹山很常見。
丹山是一條山脈,小鎮(zhèn)的居民通常只是在丹山腳下或者中部活動,很少到山頂上去,山后面更是原始大森林,基本沒人敢去,進去基本就出不來。
正對小鎮(zhèn)的丹山頂,在整條山脈中屬于比較低的地方,這邊風景很好,山頂平坦,依山而建的就是一座寺廟。
站在廟周圍能夠看見丹山之后的云海,不過上下山的路不好走。
晚上想要從上面下來,沒有手電筒,一腳踩錯,就會掉樹林去。
這里是人們游玩的好去處,但絕對不是過夜的好去處。
即使霍雨常等人再怎么囂張,在環(huán)境面前,他都無可奈何。
加上被張莘月一頓暴揍,動一動都疼,更不要說從上面走下來了。
如果沒有人上山找他們,那這十來個人,今晚只能躲在崖下抱團取暖了。
…
小鎮(zhèn)上,一個有點小胖的男子跟在劉伯恩后面往家里走。
在這年頭,隨處可見的只有樹,越是人家多的地方,樹木越是茂盛。
劉伯恩的家在小鎮(zhèn)上,周圍栽種著各類不知名的樹木,距離鎮(zhèn)府的所在地只有幾百米。
在他家院子邊,停著一輛進口的皇冠。
馬景澄就背著張莘月站在旁邊。
這輛在他眼中很土的皇冠車,在這時卻是最高端、最時尚存在,是身份、地位及權利的象征,有錢也買不到。
這是目前公認最高級的公務轎車。
少女劉雨提著包,透過黑暗,緊緊盯著馬景澄背上的女子,她想要看透這個人。
剛才,在屋子里處理傷口的時候,劉雨被這個女孩震驚到了。
在她的屋子里,張莘月咬牙撕開被刺鉤得破破爛爛的褲子,露出那修長且無比緊致的大腿,可大腿根本,血肉模糊,讓人不敢直視。
在她遞給張莘月鑷子之后,只見張莘月咬牙,將鑷子伸到肉里,一根根將里面的刺夾出來。
她看一眼都感覺心驚肉跳,但張莘月硬是沒有吭一聲。
盡管張莘月強行忍下來了,劉雨還是注意到了張莘月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泛起的一顆顆汗珠。
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這還是人嗎?”
她手指破了一點皮都要立刻送醫(yī)院的。
…
這時,黑暗中走來兩人。
劉雨高興地蹦起來揮手:“三叔~”
“哎~”
那有點胖的男子高興地回應,語氣中充滿了寵溺。
他一開口,就能讓人感覺到劉雨在家里是怎樣一番受寵。
雖然劉雨時常在花鎮(zhèn)玩,但是與花鎮(zhèn)的孩子卻是云泥之別。
這里面除了學識修養(yǎng),還有家庭的原因。
劉老爺子走到馬景澄跟前,“上車吧,他會把你們安全送到城里,這里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只要不是你動的手,就沒有問題!”
“嗯,麻煩舅爺爺了!”
馬景澄點頭,然后將睡著的張莘月搖醒,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劉伯恩,“這是我的對策,應該用得到?!?p> 劉伯恩也沒有推辭,接了過來,揮手道:“曉夫,路上開車小心點~”
“我知道了~”那胖子點頭,然后說道:“都上車吧,我們馬上出發(fā)?!?p> 天氣有點冷颼颼的。
劉雨拉開后面的門,卻被阻止:“你坐前面,他倆坐后面!”
“為啥子?”劉雨望著自己爺爺不解地問。
“你就聽你家爺爺的,老人家說的沒錯!”
胖子走過去,兩手握著劉雨肩膀,推著其往前走,拉開車門,手護著其腦袋將其推了進去。
隨后,車燈轟然亮起。
在高級的發(fā)動機聲音轟鳴中,轎車緩緩駛出了小鎮(zhèn)。
漆黑的夜,只有車燈唯一的亮色。
即使外面下起了毛毛雨,巨大的光柱中,還是有塵埃在亂飛。
張莘月從一開始就一聲不吭,盡管她能夠忍受得住疼痛不叫出來,但并不代表她不疼。
所以一上車,頭靠在馬景澄的肩上,受傷的腿放在座位上。
前面那位小胖,人很和藹,見此并沒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往后面看一眼,連后視鏡都沒看一眼。
漸漸,劉雨歪歪斜斜地靠在座椅上流著哈喇子睡著了。
司機小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從花鎮(zhèn)到攀州的路不算是險要,但并不好走,所以開得很慢。
而張莘月則直接躺在了馬景澄的腿上。
不知過了過久。
兩人醒來。
劉雨揉揉惺忪的眼睛,語氣中帶著倦意,慵懶地問:“三叔,還沒到嗎?”
小胖扭頭,眼神中充滿了寵愛:“馬上,過了這個山頭就到了?!?p> “怎么這么久啊?”
劉雨揉揉眼看向前方。
小胖:“哎,也不知道哪個小懶貓,一上車就打瞌睡,我敢開得快嗎,再說。我路上不得加水加油啊?!?p> 略略略~
少女劉雨朝著自己三叔吐舌頭做鬼臉。
張莘月一醒來就感覺大腿疼痛傳來。
隨后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有點不好意思地用手在馬景澄的腿上擦了擦。
她睡覺流了一灘口水,怎么著都不好意思,幸好天還黑著,看不見。
咔~
小轎車突然在停了下來。
馬景澄一把摟住張莘月。
兩人變得尷尬起來。
小胖開口交代:“待會兒,誰都別說話?。 ?p> 幾人應聲點頭。
只見,穿樹色制服的人左手拿個手電,右手拿著一根棍子朝著車子走了過來。
剛才就是這些人用手電將小轎車逼停的。
“哪兒去啊?”
制服的人示意搖下車窗之后問道。
“帶孩子回城過年,這不年關將近了嗎?”
小胖非常的鎮(zhèn)定,口語也是正宗的官話,隨后拿起車上的煙遞了兩包出去,“幾個孩子到鄉(xiāng)下玩,再不接回來,路凍上就走不了了?!?p> 那人接過煙,朝著后座看了看,“怎么不在白天走,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吶?”
他正說著,另一個人走了過來,“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p> 小胖點頭:“謝謝??!”
待小轎車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先前那人才說:“頭兒,距離過年還有好一段時間呢,這明顯不對勁,你干嘛阻止我?”
領頭的人說道:“讓你龜娃兒值夜班,你就犯神經,你也不看看,這個車是普通人開得起的嗎,出來混,要會見機行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曉得不,你搞不好,老子飯碗都要被你搞丟掉…”
兩人都是奉命在這個路口檢查過路人的,主要是防止小鎮(zhèn)的人員向城里流動。
一般來說,只要是有點勢力,或者看起來有點勢力的人,他們都不敢攔。
用他們的話來講就是,這些人進或者不進城,對城里都沒得什么影響,主要是防止大規(guī)模進城。
另外,除了有勢力的人,其余人想要進城,就得給他們交點過路費。
這份差事,目前來說也算是一份美差,因此,領頭的人才會批評手下。
馬景澄對此也非常了解。
所以,思前想后,唯有跟著劉雨一起進城最為妥當。
從花鎮(zhèn)到攀州,根本就沒有公共車輛,要么就是乘坐馬車,要么就是坐拉貨的車。
而劉雨則不一樣,來回都有轎車接送。
這就注定,她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
跟著她是最妥當的做法。
至于到了城里,該怎么做,那只能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