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沉悶的雷聲“轟隆”作響,不一會兒就變得陰云密布,月亮像個害怕的孩子躲了起來。
“嘀嗒,嘀嗒“,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急。
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卻有幾個人,穿著蓑衣斗笠,拿著特制的火把照明,口袋里藏著匕首棍棒等物,氣勢洶洶的朝著山上道觀的方向走去。
“大哥,你說咱們?yōu)槭裁捶堑迷谶@個時候上山找罪受?”
一個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子說道。
“直娘賊的,馬三說的不錯,我說這鬼天氣還不如去怡紅院找兩個美人快活快活?!?p> 天上雷霆之聲滾滾而過,大風(fēng)迅疾,腳下踩著稀爛的泥巴路,身上的斗笠蓑衣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冷颼颼的寒風(fēng)驟雨直往人身子里面鉆。
旁邊一個目光兇狠,五大三粗的漢子也半是贊同,半是抱怨的說道。
“他娘的,老子剛才還摔了一跤,這雨天的路真是難走!”
“真是倒霉透了,這什么破地方?!”
“換個時辰來就不行嗎,非得這個時候?!?p> 聽著手下的抱怨聲,領(lǐng)頭的一個目光陰翳,鷹鉤鼻,腮骨橫突的男子說道:“好了,都別抱怨了,這一次任務(wù)上面催得急。兄弟們加把勁,等到這一票干完我請大家去怡紅院快活快活,到時候賞錢也少不了大家的?!?p> 一聽領(lǐng)頭的大漢這么說,這幾個男子不由得幻想起了在怡紅樓喝酒吃肉的快活日子,眾人也不再抱怨,鼓足了氣直奔道館而來。
好在那道觀距離不算太遠,眾人緊趕慢趕了將近兩刻鐘,經(jīng)過一塊平坦的石頭,走過前面一塊微微凹下去的平地,就見到了一座古舊的建筑,青磚紅瓦,古意盎然,前有綠柳,后有青松。
這道觀也許在白日看起來,古樸厚重,別有趣味。
但是在這破瓢大雨的晚上,樹枝搖動,宛如鬼爪。廟宇破落,在明滅雷光之中,居然就有那么幾分猙獰的意思。
“我怎么覺著這地方好像有點邪門???”
有人輕聲嘀咕著。
“我覺著也有點像,這破廟看起來怎么這么陰森森的?該不會有鬼吧!”
那叫馬三的瘦小男子連忙附和道。
幾個膽子小一點的家伙肚子里已經(jīng)開始打起鼓來了。
“什么鬼不鬼的,不就一個破道館嗎?有什么好怕的。早點做完早點收工。”
那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邊攘攘一邊向前走去。
幾人被他這么一說,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覺得是自己杯弓蛇影。
領(lǐng)頭的男子也說道:“這年月哪里會有什么邪性的東西?就算是有這么大的雷也不敢出來的,書上不是說魑魅魍魎的東西最怕雷霆嗎?”
“狗蛋,給我上去叫門!”
好嘞,剛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壯漢一個踏步上前,毫不客氣的“咚咚咚”敲起門來。
只是這刮風(fēng)下雨,大雨滂沱的天氣,又有誰會來給他開門呢?
這叫狗蛋的大漢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應(yīng),變得越來越不耐煩起來,敲門也變成了砸門,“砰砰砰”!
狗蛋雖然有把子力氣,但是對著這破舊不堪的大門砸了半天,居然絲毫奈何它不得,不由得氣急敗壞的用腳連踢了好幾下,這踹在門板上,不僅沒有把門給踹開,整個人還幾乎彈飛了出去,抱著腳驚呼,垂頭喪氣的回來報告給大哥。
“大哥,里面沒人應(yīng)啊。”
旁邊的眾人見了,有的調(diào)侃狗蛋說道:“狗蛋,你是不是把力氣都用到娘們身上了,怎么一扇破門都打不開啊。”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狗蛋一聽立馬炸毛。
那領(lǐng)頭的大哥說道:“好了,都別吵了,做正事要緊。這么大的雨,里面的人估計都睡得和死豬一樣聽不見動靜。上,都給我上,把這破道觀給我砸了!”
旁邊的小弟見狀立馬掏出匕首,木棍等物品嗷嗷叫著砸向大門。
反正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人看見。再說,雇傭他們的人背后勢力極大。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許淵平聽見道觀外面?zhèn)鱽怼斑郛?dāng)咣當(dāng)”的砸門聲,拿起柜子里面的油紙傘,披上藍灰色破舊道袍,帶著黃銅鑰匙,吹滅桌上的油燈連忙從廂房里面走了出來。要是這大門被他們砸壞了,修理起來可是麻煩得很。
許淵平走到道觀門口,心疼被砸的大門,連忙高聲呼喊道:“幾位施主別砸了,我這就來開門?!?p> 那外面的眾人聽見里面有招呼聲,立馬停止了破壞大門的舉動。
許淵平見狀掏出黃銅鑰匙,扭了兩下打開了大門。
見到門外一群拿著刀槍棍棒兇神惡煞的大漢,許淵平面色和藹的問道:“諸位施主不畏風(fēng)雨遠道而來實在是太辛苦了,不如暫時進來避避雨吧?!?p> 說著比了個請進的手勢。
這群大漢剛才還罵罵咧咧的,現(xiàn)在見有人給他們開門,還請他們進去避雨,他們反倒面露驚疑,都面面相覷,不敢進去。
也無怪呼他們?nèi)绱?,這大半夜的山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陰森昏暗的道觀,熱情招待眾人的小道士,怎么看怎么透露出詭異。
這敞開的大門,往里面望去,仿佛是一只匍匐在黑暗中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在等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
那領(lǐng)頭的鷹鉤鼻大漢見狀說道:“那就打擾閣下了。”
說著做了個手勢,眾人見狀紛紛跟上。
沿途路過狹窄的通道,到了一座廟宇前,許淵平拿出鑰匙開鎖,推開大門的時候許是缺了油,門軸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怪叫聲來,叫人心里瘆得慌。
許淵平走進大廳,用火折子點燃了一盞油燈。
油燈把這座大殿的大致輪廓給映照得隱隱約約,正對著大門的位置擺放著三清神像,三清神像的左邊帷幕閣廊擺放的是道觀歷代祖師的牌位,右邊是個面貌兇戾手持鋼鞭的神將。
牌位,神像,神將在油燈若隱若現(xiàn)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接著對眾人說道:“寒舍簡陋,不過勉強可以避一避風(fēng)雨,招待不周,還請見諒?!?p> “小師傅實在是客氣了,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能夠有片瓦棲身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哪里還會挑剔什么呢?”
那領(lǐng)頭的鷹鉤鼻大漢笑著對許淵平說道。
許淵平見眾人都走進正殿大廳,把黃銅鎖給扣上了。
“不知各位施主頂著潑瓢大雨,冒著夜涼露重的寒意到我這深山老林中不知有何貴干呢?”
許淵平彬彬有禮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