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紫云
“什么存折?”
看電視的湖翠芬脖子僵直,聲音聽上去也有些飄忽,就是嘴硬的很。
“家里放的存折?!?p> 許一朝走到胡翠芬面前,狐疑的盯著她的眼睛。
“別擋著我看電視。”
胡翠芬揮手,示意許一朝不要擋著她看電視。
許一朝鼻子差點(diǎn)沒氣歪,惱火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看我一下?”
“你有什么好看的?!?p> 胡翠芬側(cè)著頭,眼睛隨著電視移動。
“你看著我。”
許一朝干脆關(guān)了電視,走到胡翠芬身前,板起了臉。
“存折呢?是不是拿給胡老二了。”
這事上輩子她沒少干。
最讓許一朝氣惱的是,明明是她拿錢補(bǔ)貼了胡老二,結(jié)果又嫌他不掙錢,沒出息,埋怨自己嫁錯了人。
“許一朝,你可別冤枉人,再說我弟怎么你了,你干嘛這么看不上他,是不是嫁給你之后我就不能和我們胡家人聯(lián)系了。”
“別扯淡,家里就我們兩個人,存折不在我這里,不在你那里能在哪?!?p> 許一朝怎么說也是多活了半輩子,實(shí)在太了解胡翠芬胡攪蠻纏的能力了,稍不注意就被拉到態(tài)度不好、看不起娘家、男人沒本事這種陷阱里,所以這輩子許一朝絕對不和胡翠芬在這種問題上糾纏。
“那我怎么知道,許是你自己忘記放在哪了?!?p> 許一朝明顯愣了一下。
胡翠芳淡定自若的表情讓他真的有點(diǎn)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力退化了。
可轉(zhuǎn)念看到她眼睛還往電視瞅。
明明電視已經(jīng)關(guān)了,她還下意識往電視那邊看。
這是因?yàn)樗龢O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鎮(zhèn)定,但是內(nèi)心又不夠強(qiáng)大,所以在停頓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延續(xù)之前的動作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讀心神探就是這么說的。
許一朝還記得另外一個動作,就是說話的時候眼睛往上看,表示她在說謊。
多看電視還是有好處的。
“翠芬,是不是你把存折里的錢拿給胡老二了?”許一朝柔聲道:“不就是幾萬塊,我們再掙也就是了,但是這么大一筆錢,你怎么也要讓我知道一下吧,你說實(shí)話,我不生氣?!?p> 胡翠芬抿了抿嘴唇,看了看許一朝:“真的?”
許一朝點(diǎn)頭。
“錢沒有給我弟,我……我拿去投大造林項(xiàng)目了?!?p> “你說什么?那TM還不如直接把錢給胡老二?!?p> “許一朝,你說你不生氣的?!?p> 這個狗男人啥時候這么狡猾了。
居然上當(dāng)了。
胡翠芬委屈巴巴的看著許一朝。
“胡翠芬,我上輩子是不是跟你們家有啥恩怨,你這輩子變著花樣的坑老子?!痹S一朝氣的跳腳,眼睛冒火像個連珠炮:“不讓你干啥,你非要干啥,我說這個大造林是個騙子,你非要往里投錢,人家外人說啥你都聽,我說啥你都覺得是在克你,是不是外人說屎是香的你都要嘗一口?!?p> 許一朝大口的喘氣,似乎把上輩子憋的怨氣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泄了出來。
胡翠芬還從未見過許一朝發(fā)這么大的火。
通紅的眼睛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人家是大老板……怎么能……”
“你給我閉嘴。”許一朝蹭的一下站起來,怒氣沖沖道:“這輩子,你除了承認(rèn)嫁錯了人,還什么時候承認(rèn)過錯誤,我要不是看在欣欣的份上,早跟你過不下去了?!?p> “許一朝,你再說一句。”胡翠芬的嘴巴逐漸長大,大的能吞下一個雞蛋,不可置信的看著許一朝,楞了片刻嗷嗚一嗓子哭喊起來:“我十月懷胎,又是孕吐又是全身腫,我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們許家傳宗接代,你現(xiàn)在有本事了,開始嫌棄我了是吧,走,讓咱媽評評理?!?p> 胡翠芬拉著許一朝就往小房走。
其實(shí)不用胡翠芬拉,早在她哭喊的時候許老太太已經(jīng)聽到正房的動靜,在胡翠芬剛出正房的門時,許老太太已經(jīng)快步走了過來。
“怎么了這是,兩口子有啥不能好好說,吵吵啥?!痹S老太太說著,瞪向許一朝:“一朝,你是不是又惹翠芬生氣了,她是你老婆,你沖她嚷嚷啥,再說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你要是把她氣出個好歹怎么辦。”
“媽,許一朝他說不想跟我過了?!?p> 胡翠芬抱著許老太太嚎啕大哭。
“王八犢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想干啥。”
許老太太的巴掌就往許一朝身上拍。
氣是真氣。
但是也沒有真的往許一朝臉上扇,就是打兩巴掌給胡翠芬出出氣。
“媽,你能不能不要再慣著她了,你瞅瞅都把她慣成啥了,幾萬塊呀,都不跟說一聲就拿去投給騙子了?!?p> “那投都投了,去把錢要回來就是了,你喊有什么用。”
“媽,我……”
“你什么你,快給翠芬道歉。”許老太太瞪著許一朝:“聽到?jīng)]。”
“不道,你就慣她哇,遲早慣成白眼狼?!?p> 許一朝怒氣沖沖的沖出門,連外套都沒穿。
零下二十度的寒風(fēng)吹過來,冷風(fēng)擰著炫的往衣服鉆,沒幾分鐘已經(jīng)凍的許一朝全身發(fā)抖。
天冷。
心也冷。
寒冷也讓他很快清醒過來。
不該跟老太太頂嘴的。
更不該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火氣。
事情原本不應(yīng)該如此。
這完全和他上輩子處理這種瑣事時沒什么分別。
搞的一地雞毛不說,事情也沒有很好的解決。
罷了。
先去東山飯館。
回頭把錢要回來再說。
一路頂著寒風(fēng)步行去了東山飯館,這會飯館的人已經(jīng)走走七七八八,只有兩三桌客人還在吃飯。
矮胖子那一桌有五六個人,坐在中間的是個瘦瘦干干的男人。
大暴躁。
要是換了別的街溜子,許一朝肯定拉杜建國和付華一起過來,但是這個街溜子是大暴躁,許一朝單槍匹馬足夠了。
看到許一朝過來,矮胖子湊到大暴躁耳邊說了幾句,大暴躁懶懶散散的朝許一朝看過來,努努嘴,示意許一朝過來坐。
MD,譜還挺大。
你倒忘了你在福利院下象棋輸給老子一包紫云時有多狗了。
你忘了沒煙抽的時候是怎么拍老子的馬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