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3年的那個冬日
張璽心里一驚,這表要十四萬啊,不就是個看時間的工具么,快趕上老爹那幾所學校一個月的費用了。
他剛想拒絕,還沒開口,就被姚舒打斷了。
“你們兩懂個啥,那本來是讓你們送的?!币κ鎻淖约鹤约喊锾统鲆淮€匙。
“寶啊,你們樓下正對大門,停著著一輛小跑車,開去玩?!彼谚€匙遞給張璽。
“豁,F(xiàn)1跑車啊,最低款200萬起步。”張森瞅了眼鑰匙上的標志。
“你這可不厚道了啊,讓我們送14萬的表,自己送跑車?!彼χ_玩笑。
“看得我都心動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說來著?!彼聪蛩侮?。
宋陽做可憐狀看著姚舒說:“阿姨我不想努力了,餓餓,軟軟?!?p> 孟露羨慕的看著車鑰匙,這可是F1啊,多少人努力一輩子都拿不到的奢侈品。
“你兩滾犢子,邊上玩去。”姚舒笑罵道。
張璽沒有接姚舒遞過來的鑰匙,他皺眉說道:“姚阿姨,這個我真不能要,我不喜歡這類東西?!?p> “開去玩,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玩這些嘛?!币κ鏌崆榈恼f。
“這樣吧,這只手表我就收下了。車子,我真不能收?!睆埈t想了想說:“你看,咱兩這敗家舉動,我爹回來是不是得打死咱兩。”
一提到蕭守道,姚舒猶豫了下,燦燦的把鑰匙收起來,按照蕭守道的脾氣,還真有可能發(fā)火。
“寶啊,你以后要啥,就和媽說,啥都行?!?p> 呂雪在邊上心里暗暗檢討,這段時間太忙了,自己怎么把見面禮這茬給忘了。
情急之下,她把孟露往前一推:“璽兒,你看著見面禮怎么樣?”
張璽:?
孟露:?
宋陽笑罵道:“這咋還夾帶私貨呢。”
眾人嬉鬧間,張璽看了下表,已經(jīng)中午了,就想招呼眾人去吃飯。
可他也是第一次來公司,對周邊的餐廳不熟悉。
打電話給劉日升,卻被告知不在公司,無奈之下他給辛克森打了個電話。
辛克森的創(chuàng)作正在興頭上,被電話打斷思路,正要發(fā)火。
一看來電提示是張璽,他沉默了一會,接通了電話。
……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沉默,雖然都在娛樂圈混,但彼此并沒有太多話題可以聊。
“張森,姚舒和其他人算是守道一手捧起來的。我其實有點好奇,你們當年和守道并沒有多少合作,為啥就這么干脆的來星火呢?!眳窝┖闷娴膯?。
張森看了看張璽,笑了下。
“其實,說起來蠻丟人的?!?p> “大家都知道,做歌手的,除了歌曲下載的版權(quán)和演唱會收入,其實最大的收入還是要數(shù)代言費用?!?p> “比如姚舒,形象好,氣質(zhì)佳,又沒什么緋聞,那些年她都是國際大牌的首選,每年光代言費就拿幾個億。”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币κ骝湴恋闹t虛道。
“我們做搖滾的,大眾形象一般都不怎么好,哪有人敢找我們做代言?!睆埳^續(xù)說。
“你咋不說實話,當年的代言是咋弄沒的?還不是你公然說人家品牌是虛假宣傳?!彼侮栐谶吷险{(diào)笑。
“本來就是虛假虛傳啊,誰的頭發(fā)能Duang~~你,別打叉?!睆埳f。
“代言費拿不到,只能靠歌曲下載分成和演唱會收入?!?p> “但我們唱的歌,聽眾有多少,大家都知道,每次發(fā)歌,叫好不叫座,大家一片吹噓,但實際收入寥寥無幾?!?p> “別看我現(xiàn)在是歌王,那也是因為金曲獎得了個最佳搖滾歌曲。其實發(fā)歌收入,還不如那些一線歌手。”
“來,喝一個。”辛克森舉杯說。
張森的話,讓他多少有點感同身受,他是一名傳統(tǒng)武俠片導演。
雖然曾經(jīng)獲過一些獎,但并代表他的電影就賣座。這幾年在國外那些所謂大片的沖擊下,生存空間更小了。
“03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的手全是凍瘡。我雖然已經(jīng)是發(fā)過唱片的歌手,住的卻還是地下室?!?p> “在那個陰濕的地下室,我和宋陽他們排完歌,幾個人都攤在地上,沒力氣動彈?!?p> “不是累的,是餓的。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當時幾個人身上所有的錢湊起來,才三塊五。”張森笑了笑。
“當時張森是第一個爬起來的,他抱著琴就往外走,我趕緊死死抱住他,好家伙,沒吃飯還那么大力氣,拖著我走了好幾米?!彼侮柹钌畹膼灹艘豢诰啤?p> “我當時想,還做個錘子音樂,不如把琴賣了,大家好歹能吃頓飽飯?!?p> “寫出歌來又能怎么樣,做好demo又能怎樣,公司嫌不賺錢不給發(fā),自己又沒錢錄歌?!?p> “宋陽在高空當蜘蛛俠給人擦玻璃,被風吹的晃了下,把腿磕骨折了。李軍在工地搬水泥,到晚上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更別說彈吉他……”
“國內(nèi)第一吉他手李軍嗎?”孟露兩眼泛淚,驚奇問道。
“對,就是他?!?p> “我在家政公司當小時工,晚上回去一看,感覺這不行啊,這樣下去一個個都要廢了,還做個錘子音樂?!?p> “當時不知道為啥,我腦子一抽,第二天就抱著琴,跑到當時的大麥傳媒,死賴在人家公司不走,終于見到了蕭先生?!?p> “咦,03年嗎?我那會好像在公司,記得那是春節(jié)前,公司快放假了,同事說有個瘋子,要找老蕭,三個保安都拉不住,差點報警了,不會是……”姚舒驚奇道。
“對,那個瘋子就是我。呵呵,當時蕭先生是國內(nèi)第一的音樂人,我當時只想讓蕭先生聽聽我的歌,如果真的有那些唱片公司說的那么不堪,我就去工地當工人,此生再不碰吉他?!?p> “蕭先生見到我第一件事,你們知道是什么嗎?”
眾人搖了搖頭。
“他幫我整理了下衣服,彎腰幫我把身上和保安撕扯時蹭到的灰拍掉。拿了個皮筋讓我把已經(jīng)油的結(jié)塊的長頭發(fā)扎起來?!?p> “他說,音樂人要有體面。不管以后做啥,別放棄自己的修養(yǎng)?!?p> “像老蕭那個強迫癥能做出的事。”呂雪含淚笑道。
“他先強迫我喝了杯水,然后就坐在那聽我唱歌。我當時也是瘋魔了,連著唱了兩三個小時,他也不打斷我,就那么靜靜的聽著?!?p> “這么多年了,我依舊記得那天,冬日慘白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蕭先生就那么微笑著聽著歌,我感覺骨子里被冬天侵蝕的陰寒一點點的融化,雖然很累,卻很溫暖。”
張森端起酒,喝了一口,卻被嗆的不停咳嗽。
“那是因為,他辦公室有暖氣吧?!睆埈t受不了包間里這壓抑的氣氛,說了個冷笑話。
所有人都狠狠的瞪向他,張璽趕緊閉嘴。
樂哥哥
我在孤獨的電腦前想著你,你在愜意的空調(diào)下春風十里。 所有祝福都送給你,親愛滴,求個收藏推薦,真不容易~ (=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