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寒坐在自己的石屋里運功調(diào)息。那個恐怖的氣機波的威力雖然極大,但他被波及得并不嚴重,加上他在煉氣境打下了扎實的基礎(chǔ)。
他的身體雖然不及成文岳修煉的金身,但防御力也非常高,所以他受的傷并不重。
一個多時辰的調(diào)息后他的狀態(tài)便已慢慢復(fù)原。清如坐在石桌前看著他運功,直到他療傷完畢,才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了?”
沈夢寒起身參拜后回道:“已無大礙了?!?p> 清如笑了笑問道:“這一戰(zhàn)感覺如何?”
沈夢寒沉思一會答道:“成文岳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假以時日,他必然是一個厲害的對手?!?p> 清如道:“他不是你的對手,這一點你要記住,你們都是星雨樓的弟子,你們之間并沒有私仇?!?p> 沈夢寒聽了,愣了一下道:“那為何師父前幾日要讓我今日比試時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
清如咬牙道:“這臭小子,不揍他一頓,難消我心頭怒氣?!?p> 成文岳最早從神功堂叛出到神農(nóng)堂,二五仔的表現(xiàn)讓清如一想起就來氣。
雖然后來成文岳將二五仔精神保持得很好,但作為源頭,清如還是心里很不舒服。
沈夢寒點了點頭道:“弟子記住了?!?p> 清如看著沈夢寒,過了一會,嘆一口氣道:“了卻了這樁比試,你可以下山了,明日你就去星雨樓看那一條懸賞吧?!?p> 他頓了頓,又道:“希望會對你有用?!?p> 沈夢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走到清如面前,雙膝跪地,朝清如拜了一拜道:“多謝師父教導(dǎo),弟子得以有今日,實同再造?!?p> 清如將他扶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按照規(guī)矩,星雨樓弟子下山歷練,有規(guī)定的方向,念在你有要事在身,我已向掌門請示過,你不必遵循這個規(guī)矩?!?p> 轉(zhuǎn)而臉色嚴肅又道:“但你要記住,諸善奉行,諸惡不做,不要壞了星雨樓的清譽。另外,遇上星雨樓的弟子有難,你要施以援手,不能袖手旁觀。你可能做到?”
沈夢寒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不敢或忘?!?p> 清如點了點頭,開懷一笑道:“那你自己準(zhǔn)備一下,明日領(lǐng)了懸賞就直接下山,不必再來請示我?!?p>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沈夢寒的石屋。
沈夢寒坐在石桌前,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也不知在想什么。
沒過一會,張?zhí)┓逋现蚀T的身軀來到石屋外,往里邊探了個頭,見沈夢寒坐在石桌前,便滿臉堆笑地沖了進來,在石桌前站定,擔(dān)憂道:“你不要緊吧?”
沈夢寒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點頭。
張?zhí)┓逖凵褶D(zhuǎn)冷道:“成文岳這個王八蛋,竟然敢打傷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p> 沈夢寒凝了一下眉:“我與成文岳公平比試,縱使他打傷我,那也是我技藝不精,你不要多事,我與他沒有私仇?!?p> 張?zhí)┓鍑@道:“你就是太仁慈了,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p> 看見沈夢寒面有不愉快,轉(zhuǎn)口道:“現(xiàn)在事情已了,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沈夢寒點頭道:“明日我去領(lǐng)了那條懸賞,就可以下山了?!?p> 張?zhí)┓迮囊慌乃蚀T奇短的手,大笑道:“太好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我倒要看看那個偽君子跟當(dāng)年那件事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拿到懸賞令,就可以調(diào)用星雨樓的幾乎可以說是無孔不入的暗子,從而有些無從查起的事情或許就會有新的眉目。
沈夢寒點了點頭,然后道:“你也去準(zhǔn)備一下吧,你負責(zé)膳食堂的日常,要將事務(wù)交待清楚方能離開。”
張?zhí)┓妩c頭笑道:“這點小事,你還不放心嗎?”說罷,朝沈夢寒作揖行了一個禮,然后退出石屋。
到了第二日,沈夢寒獨上星雨樓,領(lǐng)了懸賞令,然后和張?zhí)┓逡积R下了山。
成文岳躺在朱大方的石床上,昏睡了兩天,到現(xiàn)在還沒有蘇醒。
他受的傷比沈夢寒要重的多,原本他使出九變破天指后,體內(nèi)只剩第四道氣機維持,雖然不至于氣機枯竭,但是處在一個幾位虛弱的狀態(tài)。
但他受到那個氣機波的沖擊,體內(nèi)沒有相應(yīng)的氣機護身,自然就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若不是他修煉了九轉(zhuǎn)金身,大部分的氣機被金身硬扛下來,他此刻早已被炸成碎片了。
另外一點,沈夢寒最后那一掌千機掌,蘊含了強大的元神力量,雖然被破天指打散。但氣機波里卻帶著強大的元神力量,若非九轉(zhuǎn)金身,成文岳的元神可能當(dāng)場便會被氣機抹去。
饒是如此,成文岳的元神也受了一些波及。
雖然服用了清徐的療傷丹藥,但肌體和元神還需要時間恢復(fù)。
神農(nóng)堂是有起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但畢竟得之不易,不是輕易使用的。那是真正關(guān)鍵時刻救命用的。
段飛魚、朱大方和褚家兄弟圍坐在石桌前,看著仍舊昏迷的成文岳,俱都沉默著。
過了許久,段飛魚問朱大方:“朱師兄,你說成師兄怎么還沒醒,都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p> 朱大方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沉默沒有說話。
褚萬金自告奮勇道:“要不我去神農(nóng)堂那邊問問清徐師伯?”
話音一落,感覺不大合適,又收回道:“算了,清徐師伯應(yīng)該不會跟我說。”
段飛魚和朱大方同時給了他一個“你明白就好”的表情。
褚萬銀插嘴道:“成師兄從昨日到今日都沒吃東西,他會不會是餓得醒不來呢?”
吃貨的世界里最本質(zhì)的是吃,只要有吃的,就能藥到病除吧。
餓得醒不來?有這么餓的嗎?段飛魚和朱大方睜大眼睛回味這句話。
褚萬銀繼續(xù)發(fā)散思維:“我覺得我們可以買些成師兄最喜歡吃的東西來,喂給他吃,說不定他就能醒來了。”
別說,這還真是一個辦法。段飛魚沒有經(jīng)歷過吃貨的世界,在心里投了贊成票。
朱大方接口道:“那成師兄平日里最喜歡吃的是什么呢?”
褚萬銀聽朱大方一說,頓時笑道:“這一點我最清楚了,成師兄喜歡吃雞腿,油餅,燒雞,當(dāng)然還有肥嫩的燒雞?!痹掃€沒說到一半,哈喇子已從口角出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朱大方瞪了他一眼道:“是你想吃吧?!?p> 褚萬銀臉上一紅,解釋道:“不是的。”然后哈喇子包都包不住地往下流。
這時,成文岳幽幽轉(zhuǎn)醒,看了四人一眼。段飛魚驚喜道:“成師兄,你醒了?”
朱大方和褚萬金也俱都露出欣喜的表情,褚萬銀收了收哈喇子,臉上略顯失望。
成文岳慢慢坐起來,朱大方給他講了一下比試發(fā)生的事情。
兩敗俱傷?那就是說打平了?成文岳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若不是一指一掌產(chǎn)生的巨大氣機波中斷了比試,以他虛弱的狀態(tài)會馬上被沈夢寒打趴。
段飛魚笑道:“現(xiàn)在外面那些弟子沒有人再敢說成師兄你的壞話了。楊大山那幾個吃飯都不敢在餐廳吃了,真痛快?!?p> 迷弟屬性外露,讓成文岳有些隱隱擔(dān)憂,迷弟屬性可以勉強接受,可別再觸發(fā)坑人屬性。
從比試結(jié)束之后,關(guān)于這場比試的討論就稍稍地在眾弟子中進行著了。
這種評論總會往兩個方向發(fā)展,有些人認為沈夢寒并沒有真正展現(xiàn)出煉神境的實力,讓成文岳撿了便宜。
有些人認為成文岳能以入門境的品階和煉神境比試,并且沒有落下風(fēng),非常了不起。
特別是神農(nóng)堂和神機堂的弟子,這或許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這么使用丹藥和機關(guān)術(shù)的,現(xiàn)在想想還感覺頭皮發(fā)麻。
比如丹藥里什么清腹丹,聞一聞絕對讓你茅廁蹲穿,還有催吐丹,脫發(fā)丹之類,想想都覺得讓人惡心。
神機堂的弟子有些人會使用氣機操縱機關(guān)術(shù),但誰沒事弄幾百幾千只木鼠然后讓它們爬滿整個廣場?
誰要是這么做了只怕會立馬被拉進星雨樓受盡守樓人的折磨吧。想想都覺得讓人感覺刺激。
無論評論的兩個方向怎么發(fā)展,所有弟子都默契地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千萬別惹成文岳,這人怕是一個瘋子。
嗯~以后有路上碰見了要離遠點,萬一給自己下挑戰(zhàn)書,那還不被他惡心死。
就在眾弟子樹立起這種珍愛生命,遠離成文岳的意識時,成文岳被清和喊到膳食堂內(nèi)堂談話。
“什么?我可以下山了?”成文岳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