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陣咳嗽聲十分刺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讓人感覺到十分不適。
不用想,這必定是龍溪口中的阿爹了。
我趕忙起身行禮,畢竟他們一家對我有救命之恩。
“小伙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我看你的年紀和溪丫頭差不多大,就叫我龍叔吧?!?p> 他說話好像很費力,說得十分緩慢。
“我好多了,多謝龍叔關(guān)心?!?p> “你這身子,起碼要養(yǎng)上十天半月的,這深山老林的,不比外面,毒物甚多,可要當心?!饼埵迨疽馕易拢譃槲姨碇靡槐?。
我看著這杯子茶,心里面很是猶豫,我很擔心這茶里面又被下了蠱。
“怎么了?”龍叔有些疑惑的問道。
“無礙的。”我端起茶杯,這次我留了心眼,仔細觀察,并且用真氣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便一飲而盡。
看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意下蠱,或者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會下蠱,這也讓我略微心安了一些。
我曾聽我外婆講過苗疆的秘事,都是當作故事聽。苗族源遠流長,甚至可以追溯到黃帝時期,有部分苗族的姓,甚至是部落首領(lǐng)的姓,后來,為了躲避戰(zhàn)亂,不斷遷徙,到了湘西,前東南一代。
在有些年代,苗族被當做邪族,因為他們的蠱術(shù)太過可怕,能輕而易舉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一個人的性命,所以讓統(tǒng)治者不容。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猜測,畢竟這里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不過心里的直接告訴我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這里或許不是我熟悉的正史,一切卻于原世界息息相關(guān)。
“公子先前習過武?我看你相貌堂堂,骨骼驚奇,不像是尋常人家,怎么會淪為俘虜模樣?”龍叔上下打量著我問道。
“說來慚愧,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何原因,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至于習武,我只是略通皮毛,不值一提。”
“原來如此?!饼埵宥似鸩栌执罂诤攘艘槐?,“最近寨子里有些事情,寨子人本就不多,青年更少,公子習過武,不知公子到時候可否幫忙一二。”
“龍叔言重了,你們救我性命,我理當回報,此番小事又怎能推辭?在下一定全力幫襯。”
“說起來溪兒這孩子也是命苦,前兩年剛失去阿娘,如今阿婆也時日無多了。溪兒阿婆最喜歡的就是她了,可生老病死本是天數(shù),誰又能左右得了呢,何況阿婆年事已高,也算是壽終就寢,可溪兒就是有些想不開。”說罷龍叔又重重的咳了幾聲。
“原來是這樣,我是看溪姑娘臉色有些不好,有機會我會寬慰一下溪姑娘的?!蔽倚睦镆环矫鎸埾行┩硇?,一方面聽著這咳嗽著實難受,生怕龍叔也病重,這樣的打擊,龍溪恐怕難以承受吧。
“如今戰(zhàn)亂時代,民不聊生,阿婆一生行善積德,救人無數(shù),功德無量。年紀已過耄耋之年,說起來,這是喜喪,只是溪兒短時間難以接受罷了?!?p> “當真無藥可醫(yī)了嗎?”
“醫(yī)者不自醫(yī),何況阿婆這不是病,是命。就像蠟燭已經(jīng)燃燒到了盡頭,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醫(yī)。溪兒自幼命苦,是阿婆帶大的,阿婆教給她不少道理和本領(lǐng),溪兒如此難受也是在所難免。”龍叔嘆息了一聲。
隨即我與龍叔又聊了一些瑣事,有些是關(guān)于戰(zhàn)事的,有些是關(guān)于寨中之事,但大多都是圍繞著龍溪,看得出來,龍叔十分疼惜龍溪。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飯菜香味越來越濃了,龍溪也從廚房出來了。
很簡單的飯菜,對如今的我來說卻如同山珍海味,因為這是我到這里的第一頓熱飯。這讓我的眼淚酸酸的,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流出鬧笑話。
吃飯的時候,氣氛頗為尷尬,大家都沒怎么說話,也不知道龍溪在廚房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和龍叔的對話。
夏日里,農(nóng)活不算多,一上午的時間已經(jīng)做完了了,下午就在家里面隨意搗鼓一下。
午膳之后,龍溪便著急要出去,不用猜,必定是要去看望阿婆,畢竟阿婆已經(jīng)時日無多,或許就這一兩日時光。
龍叔吩咐我陪同一下,他有些擔心龍溪悲傷過度。
我杵在那里有些不自在,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而且受恩于人。
“跟緊我,別走丟了?!背龊跷翌A(yù)料的是,龍溪率先開口了。
饒是我曾住在農(nóng)村,也沒走過這樣的路。若不是有著淺淺的印記,根本看不出來是路,而且路邊雜草叢生,足有半人高,更是荊棘叢生,時不時有迷霧縈繞,讓我十分不舒服。
“這里人少,所以便是這個樣子,我們寨子從不打理,這樣的路,對我們來說反而更安全,倒是辛苦你了?!彼坪跏且娢矣行@訝,龍溪便解釋說道。
“若非戰(zhàn)亂,又有喜歡待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我無礙的?!边@里的路的確很險,很隱蔽,加上有天然迷霧屏障,的確是適合藏身之處。
突然!
龍溪轉(zhuǎn)身,手持一把匕首,向我刺來。
這一切讓我始料未及,本能的反應(yīng)讓我躲開了,且順勢奪了龍溪的匕首。
我雖然好美色,但絕不會被美色沖昏頭腦。奪了龍溪的匕首之后,順勢用手臂卡住了龍溪的脖子,這樣的姿勢讓我們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
雖然隔著粗布,卻也能感受到少女的柔軟。然而此刻的我無暇想著這旖旎。
“溪姑娘,這是為何?”龍溪的舉動讓我十分不解,我初來乍到,理因沒有得罪人任何人。
“你到底是誰,還在裝失憶,你明明會武,而且內(nèi)力深厚,而且你沒有中蠱。你是皇室中人來尋我們的吧,還裝作俘虜失憶,我怎么會鬼使神差的救你,將你帶回寨子?!饼埾み^頭,雙眼直視著我說道。
“我本就失憶,這我又該如何自證。至于武藝,我的確是初學者。中蠱的事,應(yīng)該是我問姑娘吧,為何對我下蠱。”聽著龍溪的話,我手上的力道小了些。
“我下蠱不過是為了自保,防止別有用心之人,效果只有半月,不會傷及性命。你真的不是故意接近,不是皇室中人?”
“自然不是?!?p> “那你還不放開我?”龍溪瞪了我一眼,又重重的打了我一拳。
當然,龍溪這點力道根本傷不到我,我有些不舍的放開龍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是誤會那便無事了。
由于先前的插曲,我和龍溪一路都沒再說話,又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一戶人家出現(xiàn)在我眼前,看來,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