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當夜我整夜未眠,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不安。
關于云龍寨的發(fā)展,我也想了很多,如今的云龍寨開始混入的人群中去,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就看當今的君王,對所謂苗疆邪族是何態(tài)度,若還是誅殺的態(tài)度,云龍寨必須得慎之又慎,否則暴露身份就麻煩了。
如果選擇經(jīng)商,我相信以我現(xiàn)代的思維,完全可以進一步擴張市場,斂取錢財,但我害怕,如果沒有權(quán)利,根本守不住財。
如今我的年歲約莫也二十五了,但是外表看起來和當初一般無二,溪兒則看起來更加動人了,多了一股成熟的韻味,就像熟透了的蘋果。
仕途和從軍,這是兩個選擇,無論哪個選擇,我都有信心站在權(quán)力的高峰,但若要建不世之功,還是從軍為好,裂土封侯也不是沒有可能。相反,仕途就算做到了宰相,裂土封侯也幾乎沒可能。
再加上如今戰(zhàn)局混亂,正是好男兒從軍的好時機,可我明日就大婚,所以我還是決定等婚后一兩年再去從軍,至少也讓我好好陪陪龍溪。
想的越多,我就越睡不著,直到雞鳴。
以我如今的功力,就算徹夜未眠也絲毫不影響精神。
大楚永德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六,今日便是我的大婚之日,兩世為人,第一次婚禮,終是興奮之意壓住了不安。
昨夜,我和龍溪被隔開,我被送到了議事廳將就了一夜,龍溪則是在原來的地方。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我嫁給了龍溪一般,但我毫不在意,兩個人在一起就行了,還管這么多干嘛。
寨長大婚,,規(guī)??涨笆⒋?,不過太陽初起,整個云龍寨都熱鬧起來了。
如今的云龍寨有這規(guī)模,人人富足,大多都是寨長龍溪和客卿長老也就是我的功勞,所以大家對我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與祝福。
起床之后,便是焚香沐浴,梳妝,穿衣,整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今日的我,一身紅裝,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
時辰已到,我騎著馬,一路灑著銅錢,和寨民問好,今日過后,我便是真正的云龍寨長老。
一路鞭炮鑼響,人群的盡頭,我終于看見了龍溪。
今日的龍溪,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嬌羞和嫵媚。
我下馬走到龍溪面前的時候,正好是吉時。
“吉時已到,新人歸位!”
說話的是云龍寨的喜婆,是一個好命之人,父母兄弟姐妹健在,兒女皆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且慢!”
一聲突兀的話打斷了我們,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閣下是誰?若是討杯喜酒喝,我云龍寨歡迎,若是來鬧事,可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毕獌嚎粗鴣碚卟簧频娜巳海従徴f道,直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森寒。
“九殿下,可還記得末將?”
岑光進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的確感覺有些熟悉。等等......九,殿下?
“你們認錯人了,我叫楊偉,從小便在云龍寨長大,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什么九殿下,閣下遠道而來,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走。”
“九殿下可是受到了脅迫?請九殿下放心,我末將在,無人能威脅你。九殿下,你可知道你失蹤多年,英妃已經(jīng)憂思成疾,前陣子川慧公主也未了尋殿下蹤跡私自出宮,如今還沒有下落,陛下更是在等待帶下歸來,殿下,可是有苦衷?”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我乃楊偉,不是什么九殿下,我從小就在這里,再敢大放厥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光松光菲,送客!”
我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滔天巨浪,我不敢去面臨真相,而且我正感覺到,身體中的記憶正在蘇醒,屬于那個所謂九殿下的記憶,正在我的腦中飛快的放著。
“既然如此,末將得罪了!”
“眾將士聽命,九殿下被邪族蠱惑,已迷失本心,殺進邪族,解救九殿下!”
岑光進的話我讓感受到了懼意,一個是殺敵無數(shù)的鎮(zhèn)國大將軍,一個是雞都沒殺過的我,就像是血脈被壓制了。
我知道對方只有三百人,可這三百人的氣息也太過恐怖,都是四流高手以上,甚至有好幾個的氣息不弱于我。
更重要的是,對方可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懂得排兵布陣之術(shù),為首的那個人,我只感受到的滔天的恐怖氣息,只怕我一擊都撐不住。
擋在最前方的云龍寨寨民最先遭遇,就像割麥子一樣,一倒就是一片,看著眼前鮮活的人命在我面前死去,而他們都是因我而死,我感到了深深的內(nèi)疚和憤恨。
“全部撤退,全部撤退!”我拼命的大喊。
拔出君淵劍,瞬息之間我便到了為首將領之處,一出手就是全力。
可我想要刺進去,根本辦不到!
君淵劍就像刺到了玄鐵上,根本無法進入分毫,他的兩根手指夾著我的劍,就如同鐵鉗一般。
“傳聞九殿下不通武藝,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看來,不過是傳言罷了,九殿下竟然有了接近后天高手的實力,在年輕一代中,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九殿下。”
“我不是!”我嘴角已經(jīng)溢出了血,體內(nèi)內(nèi)力翻江倒海,依舊無法前進分毫。
“它叫墨汁,是九殿下養(yǎng)了快十年的獵犬了,它老了,一直在等九殿下呢?!?p> “九殿下后腰處有一個月牙胎記,這可是做不了假的?!蔽彝蝗桓杏X到身上一涼,后背的衣服便被劃開了,露出了月牙的胎記。
“九殿下,我看你目光渾濁,真氣凌亂,恐怕是早已中了這個妖女的邪術(shù),所以才會如此,走吧,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殿下回家?!?p>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是三百人并沒有停下對云龍寨寨民的追殺,看著已經(jīng)失了神的龍溪,還有成片倒下的寨民,我妥協(xié)了。
“讓他們住手!我跟你回去......”
“停!”
“讓我再告別一番,總可以吧?!?p> “九殿下請便?!?p>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龍溪。
“溪兒,我......”
然而,迎接我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刺中了我的右肩,離我心臟的位置,不足一寸,而那正是我送給龍溪的定情信物。
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了,心理上的疼痛比那多一萬倍。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我這一生,再也不想見到你?!?p> 龍溪已然轉(zhuǎn)身。
我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