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燕龍海之后,我也回到了朔陽城內(nèi),雖然此戰(zhàn)戰(zhàn)損不多,但還是死傷了近百人,按理說這點傷亡能擋住北離的第一次進攻,應當高興才是,可我看見一具具尸體在我面前運過去的時候,還是升起了幾份悲涼。
雖然慈不掌兵,但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戰(zhàn)爭啊,何時才能停下?
我立在墻頭,忽然一只紙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動用內(nèi)力,便將紙鳶吸了過來。
紙鳶上面有字條,字條表達的意思很簡單,若我需要情報,盡可尋求紙鳶,紙鳶會無條件幫助我,留字的是云錦,上面還有一根釵子,想來是紙鳶的信物。
可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我有些擔憂紙鳶另有所謀,畢竟云錦可不是個簡單角色。難不成想要依附于我,或者去爭一爭那個位置?
若是真要去爭那個位置,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就算是到了如今,我依舊沒有欲望去當那孤家寡人,朔陽雖然不算富庶,但我如今也深深的愛上了這里,每一個朔州百姓都是我的子明。
但我如今的確是需要大量情報的,尤其是兩國交戰(zhàn),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就當是欠了人情,日后再還便是了。
朔陽城倒是有幾處戲樓,婉月樓便是其中據(jù)點,這我是知道的,畢竟先前也跟紙鳶打過交道。
天色尚早,離午膳時間都還有一會,簡單交代幾句之后,我便叫了一輛馬車,前往婉月樓了。
如今朔陽城正值戰(zhàn)亂,人心惶惶,不比之前熱鬧,婉月樓之中幾乎沒什么賓客,反而是自己人更多一些。
我進去之后有意無意的漏出釵子,果然便有專門的侍女接待我了。
“黎王,東家在三樓閣樓等您,請隨我來?!?p> 我點頭示意,便跟著侍女上去了。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來人竟然是云錦。
我原本以為只是分處的一個管事罷了,沒想到云錦竟然來了,可見云錦親自到此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民女見過黎王殿下,還請黎王入座?!痹棋\示意我坐下,同時也將侍女支開了。
“云先生不遠千里來此,想必定然是有要事相商吧?!?p> “黎王快人快語,我便不繞彎子了,此番前來,是為黎王殿下獻計?!?p> “云先生但說無妨?!?p> “幾國交戰(zhàn),生靈涂炭,我作為紙鳶之主,縱然自認為手眼通天,也難以獨自在這洪流中生存下去,但紙鳶的掌握著許許多多情報,消息靈通,若是黎王愿意,紙鳶可祝黎王。”
“恐怕要讓云先生失望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王爺,只想在這小小的朔州安身立命,可從未想過去爭奪那個位置。”
“紙鳶不求黎王去爭那個位置,紙鳶只求黎王能盡量護我紙鳶周全即可?!?p> “若是這樣,自然尚可,只是我很好奇,明明人選有那么多,偏偏要選我?!?p> “這是紙鳶的決定,黎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相信朔州一定能渡過這次難關(guān)?!?p> “不知云先生對和談之事有何看法?”
“北離內(nèi)部可不像燕龍海所說那般,天氣惡劣食物短缺自然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北離分作了主戰(zhàn)和主和兩個派系,燕龍海自然是主和派,但是如今主戰(zhàn)派克是占據(jù)了上風,而且如今三個大國已經(jīng)開戰(zhàn),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停下的,若是黎王殿下真要去和談,比如要留下后手,否則便是任人魚肉?!?p> “楚國如今情況如何?”
“楚國如今失了一州之地,若非西涼趁機起事,楚國也不會輕易戰(zhàn)敗,但好消息是南境如今安穩(wěn),西涼如今也鎮(zhèn)壓下來了,北離想要再前進一步,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才想將重心轉(zhuǎn)移到東吳。”
“傳聞北離百萬大軍,可是屬實?”
“自然是夸大之說,北離大軍最多不過八十萬,這一次怕是全軍出動了。”
“北離騎兵善戰(zhàn),來去如風,著實是難纏,能守住朔陽便已經(jīng)是盡力了,若真要反攻戰(zhàn)敗北離,恐怕是難?!?p> “的確如此,或許可考慮智取?!?p> “還請云先生解惑?!?p> “北離士兵之所以難纏,一是因為人高馬大,體格勝于楚國和東吳人,二是因為北離的戰(zhàn)馬極好極多,常年在馬背上馬術(shù)驚人,若無戰(zhàn)馬,北離士兵的威脅便少了許多。還有一點便是,北離的糧草的確不多了,若是釜底抽薪......”
“這我的確有所考慮過,但北離駐扎之地,戒備森嚴,想要動手腳,怕是很難,若是能讓戰(zhàn)馬都失去戰(zhàn)斗力,那便好辦了。若是釜底抽薪,我擔心北離之人反而會背水一戰(zhàn),可不一定對我們有理。”
“北離軍隊之中,我有的棋子,關(guān)鍵時候可以動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打擊北離的士氣,自然便丟盔棄甲,不敢再犯。”
“云先生妙極,后手自然是要準備的,但若是真的可以和談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p> “但愿如此吧......”
又和云錦聊了一陣子,我方才若有所思的回到了黎王府。
如今我回來之后,短時間倒是不必擔心糧草問題,但若是這場戰(zhàn)爭是場持久戰(zhàn),那我也需做好準備,比較我身后便是朔陽城,耗得過北離,時間一久,北離自然糧草不足了,糧草不足,士氣大將,自然不攻自破。
北方糧食產(chǎn)量本就低,能勉強過自己用就算是不錯的了,主要要是靠向南方買,江南一帶最是富庶,盛產(chǎn)香料,綢緞,玉器等,天氣濕潤,糧食一向有結(jié)余。
如今朔陽,無論是黎王府的公庫還是我的私庫,錢財是比較多的,只是南方山高水遠,購置實在是不便,若是有水師護送,自然是最好不過。
朝廷必定是有存糧的,只是我沒想到,朔陽求援竟然如此艱難,若朔州失守,除了我死,似乎對朝廷也沒什么好處,朔州失守,北離軍隊暢通無阻,便是大患。
恐怕,父皇和皇兄便從來不想我活著吧,所以便不管不顧,聽天由命。
也罷,我從來也不喜歡將命運交在別人手里,一切靠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