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頭在脖子上掛著呢
“哈??!”
咚的一聲,陳子文猛地從床上彈起,薄薄的空調(diào)被被甩到了地上,枕頭也掉了下去。
“哈啊...哈啊...哈....”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就連涼席上也印出了一個人形的汗印。
“是夢嗎?”
陳子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還好,還在。
空調(diào)嗡嗡地運轉(zhuǎn)著,驅(qū)散炎熱的冷氣從空調(diào)口被噴吐出來。
他在床上一陣摸索,直到摸到了一個溫潤的物什。
面容解鎖,陳子文看向手機上的時間:
【2022年6月21日星期四】
【7:16AM】
“是夢啊。”
陳子文長出一口氣,還好是夢,但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他脫掉上衣,翻身下床。
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外面太陽應該老高了,但是寢室的窗簾很厚,而且拉得也很死,沒有絲毫陽光透進來。
剛才的動靜好像沒有驚醒自己的好大兒們,看他們睡那么死,昨天晚上肯定熬夜了。
今天上午沒有課,不然他們也不敢熬那么晚。
陳子文打了個哈欠,趿拉著拖鞋走到廁所門口,廁所的窗戶也拉上了窗簾,里面也挺黑的。
“該見點陽光了?!?p> 他伸手去拉窗簾,熾熱的陽光透過他拉開的縫隙照射到他手上,頓時,陳子文感覺自己的手被火燒了一樣,他大叫著往后退去,結(jié)果一個沒有站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
“哈啊...哈...哈....”
陳子文滿頭冷汗,剛剛被拉開一點的窗簾此時又合上了,沒有半點陽光能夠照射進來。
“怎...怎么回事?”
陳子文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那被陽光照射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空洞,他甚至可以通過這個洞看見廁所的地板。
“不...不是夢?”
在陳子文的注視之下,這個大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這....這....”
他扶著洗漱臺站了起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陳子文瞪大了眼睛:
略顯蒼白的皮膚,蔚藍眼球中間的是狐貍狀眼眸,這正是自己變成鬼后的樣子。
由于變成了鬼,所以即使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陳子文的視力也相當之好。
“真的不是夢嗎?”
他撫摸著自己的臉龐,放在洗漱臺一角上的手因為過于激動,不慎把那一角給捏碎了。
“看來是真的了....”
看著手里的碎屑,陳子文的呼吸變得有些粗了。
“等一下,先等一下...”
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道。
把手里的碎屑揉得更碎并扔進廁所里,陳子文接了把水搓了搓臉,隨后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
“我現(xiàn)在..腦子有點亂...”
他現(xiàn)在腦子里就是一團亂麻,就像剛剛穿越到鬼滅世界時一樣。
隨手從桌上抽來一張空白的草稿紙,并從室友的桌子上摸一支筆來,陳子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望著面前的草稿紙,輕輕敲打著桌面。
“首先...”
他扯過草稿紙寫了起來,因為自己是鬼,昏暗的環(huán)境并不能給他帶來困擾:
首先,我穿越到了鬼滅里面變成了一只鬼,被炭治郎斬首之后又穿越了回來。
看著斬首這兩個字,陳子文覺得自己的頸椎骨在隱隱作痛。
劃掉斬首二字,陳子文繼續(xù)寫了起來:
其次,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再穿越回去,如果穿越回去后又死了會怎么辦?如果不會穿越繼續(xù)留在這里,我又應該怎么辦。
陳子文把筆停在了怎么辦三個字上,并重重地劃下一條橫線。
現(xiàn)在自己還在現(xiàn)實世界里,所以暫且不考慮穿越回去的事情。
寫到這里,陳子文劃去了穿越回去后這一疑問,而且他有預感,可能一個月后就會穿越回去,但那也只是捉摸不定的預感和可能罷了。
那么,我留在現(xiàn)實世界,又會有什么問題呢?
陳子文再次提出問題。
問題有很多,他有些頭痛,但必須一條一條地寫下來。
首先,就是生存,關于生存的很多,第一個就是陽光,自己作為鬼,是絕對不能直面陽光的,但如果自己想要繼續(xù)在校園里生活的話,就得去上課等等,難免要直面陽光。
寫到這里,陳子文停了下來,并在陽光上畫了一個圈。
其次,自己腦子里還有一個友泰,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跟著穿越過來,如果穿越過來了的話,這家伙也始終是個隱患。
第三個便是吃了,寫到這里,陳子文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寢室里還躺著四個好大兒,那種人肉的味道...對于鬼來說是致命的誘惑,但好在自己現(xiàn)在并不餓。
如果不進行戰(zhàn)斗,只是正常生存的話,自己每兩到三天才需要吃一個人,但如果戰(zhàn)斗并受傷了的話,自己對于這方面的需求會大很多,保底一天一個。
不過事實上正常鬼的食量并不大,君不見手鬼被鱗瀧關在藤襲山四十七年卻只吃了五十個人,平均一年一個多一點,但偏偏陳子文的食量就如此之大,可能是他作為鬼的天賦異稟吧。
寫到這,陳子文苦惱了起來。
吃人,這在現(xiàn)代社會里是很值得避諱的事情。
該不該吃,該去哪吃,吃什么人,怎么樣才能不引起官方的注意,這些都是值得顧慮的問題,至于道德的門檻?這種東西在變成鬼的那一天就應該有了相應的覺悟,而且.....
這種東西,在自己吃掉那個小女孩的一刻就徹底破碎了.....
由于情緒有些激動,陳子文不慎捏碎了手中的中性筆,里面的油墨流了一手,桌子上也有一些,不過還好沒有弄到紙上,陳子文趕忙抽點衛(wèi)生紙擦了擦,并去廁所里洗了洗手。
當他回來坐下的時候,床上的室友突然打了個滾,嚇得他一激靈,但還好對方?jīng)]有醒來。
陳子文坐在桌前,準備繼續(xù)往下寫:
這是基本的生存問題,除了生存以外,還有一些人際關系之類的事情要考慮。
首先便是自己的父母,幸好自己現(xiàn)在是大學了,不像以前,所以暫時沒什么問題。
其次就是自己的輔導員、好大兒們還有去上課的事情。
總不可能不去上課吧。
陳子文苦惱起來了。
可是上課的話難免要曬太陽,那到時候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可不上課的話,跑開考試績點畢業(yè)什么的不談,曠課次數(shù)多了導員給家里人打電話,那時候該怎么辦?
他現(xiàn)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問題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呀....
不過其實還有一個省事的辦法,就是像一些小說里些的一樣把自己的事情上報國家,然后任憑國家處置。
可是,先拋開人家信不信這回事不談,光是陳子文自己也不喜歡把小命交到別人手里,而且取得信任并真正上報上去也是個難題,自己家里也沒有什么做官的,沒有渠道可走,看來這個辦法也不省事啊....
寫到這,陳子文停下筆,望著滿滿當當?shù)牟莞寮埾萑肓顺了肌?p> “嘖!”
突然,他站起身,把手里的草稿紙撕了個粉碎,隨后扔到廁所里給沖走了。
“怎么辦呢..”
爬上床,拿著手機,陳子文向外走去。
自己這個寢室位于宿舍樓比較靠中間的地方,窗戶離這比較遠,所以太陽照不過來。
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這時,起風了,外面的天一下子黑了下來,微微有些濕意的大風夾雜著樹葉樹枝從窗外灌了進來。
“要下雨了。”
陳子文靜靜地望著窗外,夏天嘛,這種事情很正常。
嗡嗡~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陳子文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媽媽
一條語音消息
面容解鎖,點開語音消息:
仔仔,在干什么呀
聽到熟悉的母親的聲音,陳子文鼻頭一酸。
鬼使神差的,陳子文打了個電話過去,正當他回過神來手忙腳亂想要掛斷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仔仔,在干嘛呀,今天怎么有空打電話呀?”
陳子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壓抑的情緒,決眶的淚水奔涌而下,一如窗外嘩嘩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