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房間里,祁鎮(zhèn)一臉羞紅的看著仆人們將那些或青或白的衣服放入衣柜,更有甚者,衣角處還有一些蕾絲花邊。
“晴空?!?p> 少女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曾經(jīng)有過女人的身份?”
一旁的少年卻是翻著不知從掏出來的書本,聞言一怔,“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少女疑惑,“大概是因為,你的那些衣服大多數(shù)都很接近女生的款式。”
少年沉默,然后略帶疑惑的站到了一臺全身鏡前。
鏡子里倒映出的少年,墨發(fā)披肩,一張俏臉軟糯糯的,尤其上那兩雙泛青色的平靜雙瞳,雖然看不出具體感情,但若是仔細觀察,大概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再往下看,休閑款的泛青色寬大道袍襯得他的骨架更加纖瘦,再仔細觀察一下的話,大概會發(fā)現(xiàn)晴空身上的曲線更接近女生而不是男生。
“……”
卻只見少年打量完自己一身的行頭,點了點頭,又莫名的搖了搖頭。
一旁看著的少女開始疑惑,是不是少年并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區(qū)別。
于是。
“晴空,你……是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區(qū)……”
“嗯?”
少女小心翼翼的問道,結果少年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后面那句話憋回去了。
“我知道。”
少年用清冷淡漠的聲音回答了少女沒說完的問題,“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是這副樣子了?!?p> “嘖,不會長大,不會死亡,不會改變?!?p> “……”
眼見晴空周身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少女心里有些難受。
“阿空?”
少女試探性的叫了少年的昵稱。
“嗯。”
少年轉過頭,看向突然有些難受的少女。
“怎么了?!?p> “沒什么沒什么,就是……”
少女頓時又支支吾吾起來,少年卻心下了然,這么多年來,想要說出這種感受的人很多很多,有的爽朗,有的陽光,有的陰郁……
“換上衣服早點下樓,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今天不上課?!?p> 少年轉身離開,果斷而又簡單。
少女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少年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些習慣的落寞的身影,突然不知為何的跺跺腳。
……
“木瓜沙拉,牛奶,木瓜三明治……”
祁鎮(zhèn)看著面前擺著的三分小蝶,雖然種類不同,但里面都有著共同的東西。
木瓜,木瓜,木瓜……
最后一道小菜呈上,涼拌木瓜。
“……”
少女難得的沉默了。
而坐在對面的少年周身的氣氛卻是有些愉悅。
于是在場面沉默良久之后,卻是少年最先打破了平靜。
“多吃多補,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還來得及。”
“……”
少女突然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少年。
少年毫不自知,伸手又拿了個甜點放進嘴里,同時另一只手翻開下一頁。
“晴空。”
“嗯?!?p> 面對少女略有怒意的聲音,少年只是隨意回道。
“你剛剛笑了對嗎?”
“嗯?”
少年的雙眼移開手里的書,不知怎的,少女竟從毫無波動的眼神里感受到了疑惑。
明明那雙眼睛都沒有任何波動的說。
少女又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少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低下頭去繼續(xù)看書。
少女沉默良久,還是準備開始吃早餐。
但就在少女準備先叨一塊木瓜沙拉時,門鈴不合時宜的響起。
“叮鈴,叮鈴,叮鈴。”
看樣子,來者還挺著急的。
晴空伸手示意仆人先把人請進來,同時收起書,走向客廳。
祁鎮(zhèn)有些疑惑,然而她又看了看眼下的早餐。
“咕嚕嚕~”
肚子有些不雅的叫聲還是讓她準備先吃早餐。
就在晴空剛要落座客廳時,來客也在仆人的帶領下走到了客廳。
是孟忠之。
“稀客稀客?!?p> 晴空假意道,揮手示意換茶。
孟忠之顯然知道晴空就在這里,大大咧咧的坐到晴空對面的椅子上。
“前些天還見過,怎么能叫稀客呢。”
晴空看著仆人端上新的茶具,換下剛剛的茶具。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有什么事?”
孟忠之卻是沉默一陣才道:“葦名府第一高中出事了?!?p> “哦?”
晴空端起茶壺倒了杯茶水,“能讓錦衣衛(wèi)出動,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p> “別提了。”孟忠之摘下官帽,從兜里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娘的,案是學校的保安在昨天晚上七點的時候報的,警察局先去的,后來才轉接到我們手上?!?p> “所以說,你是想等我親自問你上門的目的么?!鼻缈仗Я颂а劢?,泛青色的雙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茶杯泛起的白霧,“還是說,我成了第一嫌疑人?”
“是也不是。”孟忠之擺擺手,伸手給自己倒上一杯茶,一飲而盡,“總之,這次您可要幫我?!?p> “嗯?”晴空歪了歪頭,“到底怎么了?”
卻只見孟忠之長嘆一口氣,“錦衣衛(wèi)的軍銜晉升你知道吧。”
“嗯。”晴空點了點頭,“以你現(xiàn)在的軍銜和武道境界,大概就只需要擁有獨立破案能力就可以晉升了?!?p> “可問題就出在這。”孟忠之的表情頗有些哭笑不得,“為了這次晉升,我可是連舉報帶讓功熬走了兩任支隊長了,趁著上面還沒調來新的支隊長,我想搏一搏。”
“呵呵?!鼻缈蘸认掠行C的茶水,“所以玉君這次是沒辦法幫你了?”
“對,就算他想幫可能也無能為力?!泵现抑當偸?,“他跟賀中將去了葦名府與HD府交界處,大概是那里又有一起案子?!?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這次晉升案子是總督給的機會吧?!鼻缈栈氐?,“而且韓玉君回來也會晉升支隊長吧?!?p> “對?!泵现抑氐溃p眼對上那雙泛青色的眸子,“所以晴空,這個忙,你幫不幫。”
“……”
晴空沉默良久,“說一說已知的線索,實在不行我就跟你去一趟現(xiàn)場?!?p> “不用,現(xiàn)場沒多少線索,就算有我這里……”孟忠之伸手不知從那里掏出了一個小本本,“也都記著?!?p> “……”
晴空表情頗有些新奇的看了看那個小本子,“記得上次你真的在本子上記東西,還是在錦衣衛(wèi)入隊守則下?!?p> 孟忠之尷尬的笑笑,隨后自信的翻開本子讀到。
“報案人于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七點在葦名府第一中學報案。”
“據(jù)報案人稱:他當時在照常巡邏,而就他轉過大半個湖后觀察湖面時發(fā)現(xiàn)里面飄著什么東西,就叫人拿了打撈工具準備打撈?!?p> “結果就是幾個保安撈上來都嚇了一跳,因為經(jīng)過他們確認,湖里飄著的是一具無頭尸體?!?p> “……”
晴空面無表情的等他念完以上八百字,甚至中途還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一直等到孟忠之念完,晴空才道:“你其實可以直接把小本子給我的。”
“嗯……”這次輪到孟忠之不好意思了,“沒辦法,第一次獨立破案。”
晴空伸手拿過小本子,快速翻看。
然而恰在此時,祁鎮(zhèn)吃完了早餐,跑來找晴空。
“晴……”
“噓……!”
結果祁鎮(zhèn)還沒開口,就被孟忠之打斷。
“?”(怎么了?)
祁鎮(zhèn)有些疑惑,卻見孟忠之手舞足蹈嘶牙咧嘴的做出手勢示意讓她先坐在一邊。
“!”(這人有病吧?)
可誰知祁鎮(zhèn)見到孟忠之的動作后,大為吃驚,但最終還是勉強明白了孟某人的意思。
祁鎮(zhèn)剛剛坐下,晴空也算是大概整理了一下已知的線索。
首先,死者的身份是學生,年齡十七,身穿短袖牛仔褲,黑色夏季校靴。
尸體上沒有掙扎痕跡,脖子處的傷口也很利索,一刀斃命。而只需觀察傷口的光滑程度,正常的習武者就可以明顯看出傷口是被內力切割的。
死者死亡時間大約是六點三十分,且經(jīng)過法醫(yī)檢查,死者渾身血液都被抽干,繼而被填充上同等質量的水以維持自身重量。
其次,案發(fā)地也沒有找到死者頭顱,雖然已經(jīng)出動內景錦衣衛(wèi)下水打撈,但以晴空來看,大概率是打撈不到的。
“很明顯,葦名府第一高中的附屬小公園里的小湖并不是第一拋尸地點?!鼻缈辗_下一頁,“有具體的現(xiàn)場照片么?”
“有有有。”孟忠之打開手機,翻開相冊,遞給了晴空,“各個角度的照片都在上面了?!?p> “嗯,我看看?!鼻缈战舆^了手機,點開第一張照片,一具無頭尸體被擺在岸邊,身上衣著良好,除了不知所蹤的頭顱外沒有其他的外傷存在。
晴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尸體的體態(tài)特征,確認自己并不認識,“身份確認了么?”
“確認了,是高二六班的小透明,有幾個好朋友但不常來往,一心學習的好苗子。”孟忠之不知何時玩起了插手,眼神有些復雜道,“經(jīng)過調查,有幾個學生說死者中午吃完飯就不見了?!?p> 祁鎮(zhèn)越聽越疑惑,但又不好意思問。
晴空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把手機扭向她那邊,“自己看。”
“哦?!?p> 頂著孟忠之突然幽怨起來的眼神,祁鎮(zhèn)看向了手機。
然后。
“晴空……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p> 晴空疑惑,但還是回道:“說?!?p> 祁鎮(zhèn)指著手機里呈現(xiàn)出的尸體道:“昨天給你寫情書的人,就是他?!?p> 瞬間,客廳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