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道長放心,我們之后絕對給剩下那兩個偷牛的收拾了,不給這事留尾巴!”旁邊那漢子立馬站出來表態(tài)。
江乘擺擺手,示意他對此無所謂。
“那你們這一大早上來圍在我家門口是干啥。”江乘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這人真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將近小一百人了。因為白劉村是個小村,這幾乎算是半個村子的人在這了。
“還來了這么多人?!?p> “道長別見怪!”說話的還是四爺身邊的那個漢子,“我們來這一來是給道長您給事交代了,畢竟是您卦算如神才讓我們捉住了這幾個偷牛的。我們鄉(xiāng)下人笨,但也明白這事得讓您也清楚嘍?!?p> 那漢子停頓了下,叫后邊人出來,那人提了兩只活雞,一公雞,一母雞,都還不大,“二來您一卦尋牛,可算是真切解救了我們白姓人的危難,春耕后一場牛瘟讓我們的牛死了六七頭,就剩這三頭最壯實的扛了下來??梢哉f我們白姓小二十戶人家就剩下這三頭牛秋耕了,哪怕想借別姓的也難借到。您幫我們給牛找回來了,還讓我們給偷牛的捉到了,對我們可謂是大恩了?!?p> 說罷似乎有點意思:“我們也知道禮薄,可是今年年景實在不好······”
江城忙擺手,“不薄不薄·······唉,你們別跪啊······”
說完禮薄后那漢子哐嘰一拜,身后三四十個白姓漢子也跟著齊齊跪了下去,那邊上剛緩過來的順子更是不僅下跪,還磕了個頭。
“誒?”江乘再次懵了,可饒是他再沒見過,也明白此時該做什么。他忙上前幾步給那漢子攙了起來。“這,使不得啊,那個算卦嗎就小事·····”江乘嘴里嘟囔了好些句,想要說點啥,但是說啥又都說不明白。
好在那漢子也沒太打算給江乘出難題,在江乘攙扶后順勢就起來了。
“我們這窮,實在沒啥能送的,道長,這雞您得收著?!?p> “嗯嗯,我收,我收?!苯瞬欢檬裁词强吞祝樖志徒舆^了。
當然這行為在農(nóng)村其實有點很不合規(guī)矩,至少該推搡幾句嗎,可那漢子啥也沒說,本就是誠心誠意給的,沒推搡也省勁。
嗯呢,然后另外那漢子又一招手,“順子,你過來?!?p> “給江道長問個好?!?p> “誒,你好·······咋又跪下了。”江乘懂禮數(shù),這回先開口。
可沒想到那順子哐嘰就又跪在地上,意志堅決,腦袋砰的一聲就撞在了地上,帶起了幾點浮土。
“道長,牛是我丟的!您幫忙找到牛就相當于找到我半條命,我知您是新來我們村的。我也沒啥會的,愿白給道長當兩年長工,從此打掃庭院,養(yǎng)雞種地,種菜挑水,給您一并包圓了。還望道長收下我當個長工。”
“你要給我干活?”江乘疑惑道。
“如果道長不嫌棄的話?!表樧訄远ǖ馈?p> 江乘思考了下,說“那你得等下?!?p> 于是頭也不回的走回了屋子。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懂了,道長怎么說走就走了?
過了半天,這百多人還是沒等到院里的動靜。
“四爺爺,我是不是那句冒犯了道長???”順子哭喪著臉說,
不然這怎么就沒動靜了?
“這······道長行事不似常人,我也沒看明白啊。”長者此時心中也是疑惑,莫不是真那句話冒犯了?沒有吧。
過了半天,那道長的身影再度折返,手里還抱著一個精致木箱。
“道長您剛才進院是?”順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拿錢。”江乘果斷道。
“你做工,我是不是得給你工錢?”江道長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用不用,不敢收道長錢。白干。”順子馬上開口拒絕。
“?”江乘皺了皺眉頭,我記岔了?沒有啊,我這記性師父都稱贊過。
“得用。”江乘篤定道,自顧自打開精致小箱,王二爺給的那二百兩銀子正穩(wěn)妥的趴在里面,江乘猶豫了一下,扒拉出了一半,“這些給你當工錢要不?”
“哪有這么多!”順子被嚇到了,但這話是長者喊的。
好多錢!
這道長好富庶!
那幾個偷牛賊眼睛里一下子冒出了光芒,離得近的幾個村民也是目瞪口呆。
要是我的銀子多好?
這道長也不······
“安靜!這是江道長的銀子!江道長是白姓的恩人!王二爺?shù)馁F客!”長者最先定了下心,
一聲呵斥震醒了那些貪念上浮的心。
恩人?
王二爺?
是啊,不是我的,也取不到。
很快大部分人就冷靜下來,至少將貪念和惡意摁了回去,別想了,想也沒用,更何況道長神人,誰敢?
相比之下順子倒是真心,被那銀子白花花的晃著了眼,又被道長似要給他的看法鉤住了貪欲,他隱隱感覺,如果他點頭,道長是真的愿意給銀子給他!
“道長!”順子又重重磕了一個頭!借助疼痛讓自己決心更堅定,“做長工是報恩!不是打工,不收您的錢!”
“好孩子。倒是低看了他?!遍L者忍不住贊許的打量了下順子。
“白老三家的種出息了啊,沒爹沒媽這么多年,不枉村里人帶著他?!遍L者身邊的漢子也忍不住心想。
“傻順子!要是點頭那村里不就又多兩三頭牛嗎?臉面,臉面!這時候你在乎什么臉面?!碑斎灰灿写迕襁@么想。
“不收?”江乘猶豫了下。又看了眼順子,有這樣的道理?
江乘一時陷入兩難。
最后見順子堅決,便還是收起了。
“行,那便有勞你以后幫我作些活計了?!苯它c了點頭。
“是!”順子答的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