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號開機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風吹著兩岸澄黃的油菜花,香氣撲鼻,陳瑞在儲存食物的地方找到了幾根釣竿,這會兒正赤裸著上身坐在甲板上釣魚。露出了身上新添的傷疤。背上的十道血痕還好,已經(jīng)結(jié)痂,左肩的牙印這會兒還有些滲血。
并不是陳瑞有意赤裸上身,只是那本就不合身的上衣已經(jīng)碎成了布條不能再穿了,也幸虧昨晚褲子扔得遠,不然現(xiàn)在就……
【開機,運轉(zhuǎn)正常】
33,關機的感覺怎么樣?
【很奇妙,我好像做了個夢?!?p> 你也會做夢?夢到什么了?
【不記得了,一大團黑色?!?p> 好吧,33,這個季節(jié)有油菜花嗎?我記得油菜花是春季才會開放。
【回答,油菜花一般在3-4月份也就是春季,但由于氣候不同,2-7月份之間都會有油菜花開放?!?p> “原來如此,那真是巧了?!?p> 【注意,鯉魚要上鉤了?!?p> 下一秒,魚竿果然在晃動,陳瑞嘆了口氣,熟練的拉扯著將魚釣上甲板,丟入一個桶中,那桶里已經(jīng)有三四尾魚在游動。
33,我在釣魚你知道嗎?
【肯定的,一看便知你在釣魚。】
不,你不知道,我在釣魚。
【理解不能,宿主的行為毫無疑問是在釣魚?!?3號還翻出了幾張名為釣魚的圖片。
我釣魚是為了享受未知的樂趣,不知道什么時候魚會上鉤,不知道下一條會是什么魚,這才是最有趣的,所以,不要再告訴我水里有多少魚,什么時候什么魚會上鉤了。
【效率低下的獲取食物方式,理解不能。】
你當然不能理解
陳瑞在上一個世界被稱為赤色死神,是因為戰(zhàn)斗中,不管多惡劣的條件,他永遠能保持冷靜,即使是33號的母體,科伊特聯(lián)邦的無人機甲,單挑依舊無法戰(zhàn)勝陳瑞,陳瑞的戰(zhàn)斗直覺使他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電腦的計算,完成了史無前例的一對一無人機甲首殺。很多人懷疑陳瑞是炎黃國新研制的人形機甲。因為他的戰(zhàn)斗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如同死神揮起了鐮刀,精準到優(yōu)雅的收割著生命。
但就是這樣的陳瑞,也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會有自己的主觀意見,有自己的愛好,他是人類,活生生的人類。
在叮囑33號不要再搗亂之后,陳瑞繼續(xù)坐在甲板上釣魚,這半年來不是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記憶中上次釣魚已經(jīng)是一年前了,他要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日上三竿,映家姐妹才從昏迷中醒來。
映半夏痛苦的捂著腦袋,,感覺自己全身無一處不痛,她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夢里她和姐姐被下了毒,差點就被盧公子侮辱了,這個時候陳瑞突然出現(xiàn)救了自己,然后就……想到接下來的畫面,映半夏只覺得羞憤欲死。
還好只是個夢,映半夏這樣想著睜開眼睛。
“呀!?。?!”映半夏尖叫聲穿透船艙,把正在釣魚的陳瑞嚇了一跳,魚竿險些脫手。
陳瑞保持著垂釣的姿勢不動,盛夏的日光非常毒辣,陳瑞卻感覺自己的后背發(fā)涼,冷汗順著脊背流過。
昨晚那小丫頭已經(jīng)昏迷了,應該不會記得吧……
尖叫聲驚醒了睡在上鋪的映青黛。
映青黛猛的起身,隨即痛苦的捂住肚子,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還活著?他真的做到了?
映青黛閉上眼睛,感受到體內(nèi)的真氣壯大了許多。
“不是夢,他真的……”映青黛想起了昨天夜里的瘋狂,羞澀難當。
“誰……誰在上面?”映半夏聽到上鋪有動靜,急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只露出個小腦袋在外面,眼睛死死的盯著上面的床板。
映青黛從上鋪露了個腦袋出來,美艷的臉上布滿紅暈,說道:“是我妹妹,你能幫我拿一下衣服嗎?”
“哦哦,好的?!庇嘲胂牡哪X袋還有些迷糊,裹著從床上下來,解開行李取出映青黛的外衣,丟了上去。
“那個,肚兜和褻褲也要?!庇城圜斓穆曇艏毴缥靡鳌?p> “姐姐你說什么?”映半夏還在迷糊中,沒有聽清。
“肚兜和褻褲……”映青黛用被子掩蓋住半張臉,小聲說道。
“姐姐你赤裸著睡的?”映半夏有些驚訝,還是從行李中將東西翻找出來,丟了上去。然后打開自己的行李,找出衣褲穿上。
映青黛忍著身體的不適穿好衣服,看著離著一米多的地面犯了難,她現(xiàn)在雙腿發(fā)軟,稍有一動便疼痛難忍,也不知道陳瑞昨晚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上面去。
映青黛心里暗暗埋怨著,還是強忍著不適下了床,坐在下鋪發(fā)呆。
“姐姐,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們會在這里?而且我感覺身上好痛?!庇嘲胂倪叴┮路厗柕?。
映青黛看著妹妹,想起昨晚的遭遇,臉色沉了下來。
“昨天沒發(fā)生什么,是半夜的時候船……”映青黛想要像以前一樣,隨便編一個理由糊弄過去,不過在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之后,她的想法有了些變化。
妹妹也快成年了,自己也不能一直在身邊護著她,也不一定護得住,有些事情還是要告訴她的。
映青黛嘆了口氣,將妹妹喚來坐在床邊,從昨晚被下毒到陳瑞突然出現(xiàn)救了他們二人的事情向映半夏和盤托出,只不過修改了一些細節(jié),比如映半夏光著屁股被陳瑞夾在腋下到處跑,改成了裹在被子里,玉瓶里面的解毒藥變成了兩顆……
映半夏一言不發(fā)的聽著,臉色數(shù)次變幻,從驚恐,到驚訝到慶幸,最后映半夏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脯,說:“幸好有陳瑞在,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映半夏不敢去想。
“對了,陳瑞呢?”映半夏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出去看看吧。”
吱呀
船艙的木門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映半夏率先推開門走了出來,此時已是正午,抬手遮住眼睛,正好看到陳瑞赤裸著上身正坐在甲板上釣魚。
“陳瑞!”映半夏揮了揮手,興奮的跑了過去。
聽到映半夏喊自己的名字,陳瑞握著魚竿的手瞬間抓緊了,機械式的回頭,看到映半夏正笑著跑過來,不由的松了口氣。
映青黛這會兒才扭扭捏捏的走出船艙,她也不想這樣,但是雙腿實在是使不上力氣,一只手扶著船艙,慢慢的走了過去。
“你怎么又不穿上衣啊,背上是昨晚受的傷嗎?”映半夏看到了陳瑞背上的抓痕問道。
映青黛聽到妹妹的話,扶著墻壁緩緩挪動的腳步頓了頓,抬起另一只手遮住毒辣的陽光,看到陳瑞的背上有十道鮮明的抓痕。
映青黛突然感覺陳瑞不會說話也挺好的,不然自己現(xiàn)在就要找個船縫鉆進去了。
“又沒聽懂。映半夏撇了撇嘴,感覺有些無趣。
這會兒陳瑞旁邊的木桶傳來嘩啦的水聲,映半夏湊上去一看,頓時喜笑顏開,:“哇,這么多魚??!”木桶里,幾尾大鯉魚正在里面游動。將木桶占的滿滿當當。
說來也奇怪,自打33號不說話后,陳瑞一條魚也沒釣到,但是陳瑞還是樂此不疲的坐在這里。
陳瑞看了眼一臉興奮的映半夏,將釣竿遞到她身前。
“給我釣嗎?好哎!”映半夏興奮的接過釣竿抓緊,身體半趴在護欄上,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面。
陳瑞趁著這個機會起身過去攙扶映青黛。
“謝謝。”左手抓住陳瑞結(jié)實的小臂,映青黛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陳瑞攙扶著映青黛在甲板的臺階上坐下,自己也順勢坐在了映青黛左邊,這里剛好在船帆的陰影中,涼爽的江風卷著幾朵油菜花飄落在甲板上。
二人肩并肩坐著,看著映半夏扭著小屁股哼著歌,全神貫注的盯著江面。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收回昨晚的想法,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才好。
映青黛不自覺間將腦袋靠在了陳瑞的肩膀上,眼睛微微闔起,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