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碰鼻子
選帽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商店街的服飾店,掛著各式各樣的帽子:草帽、貝雷帽、圓帽……當(dāng)然還有鴨舌帽。
少年每挑一頂,就放在女孩兒的頭上,觀察女孩兒的反應(yīng)。
每當(dāng)帽子放在女孩兒的頭頂,女孩兒都會想他展現(xiàn)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
這倒不是因為,她失去主見,變成了少年的奴隸。
會發(fā)生這種心理變化,是因為她明白,要追求幸福,那么自己現(xiàn)在必須對眼前的男人展現(xiàn)自己最好的一面、
當(dāng)少年尋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需要那頂回避目光的帽子,也有繼續(xù)支持她的人。
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強大的自信心,才能降服眼前的少年。
光明正大地奪取有婦之夫,本就需要強大的內(nèi)心,克服禮義廉恥與罪惡感。
與其活在帽子的保護之下,不如從現(xiàn)在開始,就學(xué)會克服他人的目光。
所以,她會在公眾場合下,挺起胸膛,自信大膽,炫耀般地說:“無論你送咱怎樣的帽子,每次和你見面,咱都會好好戴著?!?p> 周圍的顧客,不是姨母笑,就是投來羨慕的目光,就連店長也被這種溫馨的氣氛打動,心想要不要自己過去給他們做個時尚推薦。
店長推薦的帽子,每一頂都能襯托出女孩兒與男孩兒之間那種界限模糊的中性之美。
這讓橋本宇太既感到安慰又感到不安。
自己與前輩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模糊,超越了一般朋友。
而他越是不安,羽田奇亞越是感到得意,更加確信可以拿下眼前這個少年。
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的前輩是那種一旦穿上男裝,擺出冷酷的造型,就會被人誤認為是美少年的家伙,而且會主動表現(xiàn)男性化的一面。
現(xiàn)在的前輩就算穿著少年的衣服,身材也如少年,可是一旦笑起來后,依然會讓人一眼看出這是一個非??∏蔚呐骸?p> 摘掉帽子之后,這種感覺越發(fā)明顯。
前輩不笑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非??煽浚拖袷且黄ゴ┧笤谘┰械幕依?,能夠帶領(lǐng)族群走向興盛。
前輩笑起來的時候,充滿母親氣息的笑容,有著強大的親和力,會讓男孩子忍不住釋放善意,和她親熱起來。
如果前輩這頭陽光般燦爛的金發(fā)留長之后,他在想,下次和前輩胡鬧的時候,自己真能頂?shù)米幔?p> 便是在他思索這件事情的時候。
羽田奇亞的鼻子已經(jīng)碰到他的鼻子。
像是母狼勾搭公狼那樣,前輩自信又帥氣的笑容,讓他砰然心動。
忍不住想去征服,讓這個自信的女人,變成只在他面前撒嬌獻媚的小狗。
他故作鎮(zhèn)定,扔掉這邪惡的念頭,扭過頭去,語氣平淡地回答:
“只準(zhǔn)這一次。”
“咱知道了,下一次讓后輩來?!?p> 前輩滿意地笑著,似乎篤定,他一定會接受這種兩人獨有的親密方式。
鼻子碰鼻子,像狼一樣的交流方式。
他不斷努力回憶妻子的模樣。
回憶著妻子在懷孕前,那種迷戀他的變態(tài)勁兒。
欲望不斷積累。
他只能用這種辦法,消除心中的不安。
今天一定要和妻子發(fā)泄個痛快。
他心中這樣決定了。
“去吃烤肉吧!”
買好帽子的前輩,挎著他的胳膊,一起出門。
明明應(yīng)該是男孩子抱女孩子的胳膊。
但是前輩仿佛能夠讀心一般,知道他更喜歡被女孩子這樣挎著。
這種感覺就像是正常世界里,一些女強人也喜歡小他幾歲的男孩子對自己的臉紅撒嬌。
他正在女尊世界里,體驗著只有少數(shù)男性強者才能享受的尊寵。
“啊咧,這位男士一定非常優(yōu)秀才能降服這個女孩兒吧?!?p> 聽到店長調(diào)戲的話語,他沒有回答。
反倒前輩非常主動地回應(yīng)著:“后輩他,是咱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男孩兒?!?p> ……
……
黑夜之下,代代木上原站。
如同城堡般的宅邸,分列在富人住宅區(qū)的兩側(cè)。
數(shù)十座城堡的盡頭,是一座三十九層的塔樓公寓,能夠俯瞰整個代代木公園。
羽田奇亞如同騎士一般把嬌弱的男士送到塔樓的入口。
正要道別的時候,前輩卻沒有離開,而是拉住他的衣角,閉上眼睛。
就像一只抱著路人腳踝的小野貓,等他投喂。
少年知道她在等待著什么。
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鼻子碰了碰鼻子,接著一步退開。
這是狼王與狼后認同狼群成員的動作,而非是狼王與狼后獨有。
他正是因為聽了前輩這樣解釋,才許可了這種親密行為。
“明天見?!?p> “嗯,明天見?!?p> 得到情感滿足的前輩,果然笑嘻嘻的放開。
那模樣簡直比吃了巧克力還要甜美。
明明知道這樣不對,明明知道要點到為止。
但是前輩的笑容卻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在過去的一些日劇里,也看過一些類似的案例。
一些男學(xué)生或者女學(xué)生,明知對方有家庭,卻依然選擇與對方成為地下情人。
他沒想到這種劇情,竟然也會在女尊世界上演。
而且,還是在自家樓下。
夜晚的路燈之下,他目送前輩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就像是前世的指環(huán)王,精靈公主雅雯,目送游俠亞拉岡離開的一般。
他有預(yù)感,這個游俠必定會再次走進塔樓,走進他的家門,和妻子有一場較量。
然而,游俠是否真的會到來,誰也無法確定。
迷戀游俠的家伙,已經(jīng)等待許久,要他給一個交代。
路燈下,一個大小姐模樣的家伙,穿著貴族女校的百褶裙與西式制服,握緊雙拳,死死盯著他看。
他認識這家伙。
——南條筱。
前輩的朋友。
地下圍棋場的兔女郎。
他不明白這家伙為什么在這里堵著他。
更不明白這家伙為什么會露出想要殺他后快的目光。
他應(yīng)該和這家伙沒什么過節(jié)。
忽然,他記起了一件他剛剛想起,又忽然忘掉的事情。
他已經(jīng)是有婦之夫。
有婦之夫是不可以勾搭其他女孩子的。
他剛剛和前輩的親密舉動被這家伙看到。
這家伙是為奇亞來的啊。
奇怪的是,
這家伙當(dāng)面的第一句,既不是閨蜜那種,對他這個有婦之夫進行道德上的冷嘲熱諷,也不是維護摯友利益而他對進行名譽上的威脅,而是一句追問式的話語,
如同一個歷經(jīng)千辛萬苦也無法成功的學(xué)徒,看向偉大導(dǎo)師一般,向他發(fā)出真摯地問題。
“我用了兩年,才碰到她的鼻子,你只用了三天,你到底是怎么把她變成女人的?”
接著,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
這家伙,
在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