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巧合協(xié)助犯罪，要負法律責任嗎？”
這是呂息目前最想了解的答案。
只可惜他身邊沒有律師，只有兩個能用肉身抗住爆炸的歹徒，顯然問不出結(jié)果。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是一伙的。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上車！”
此時兩名黑衣人已經(jīng)鉆進跑車，分別坐在正副駕駛的位置，引擎啟動，大燈穿透爆炸引起的硝煙，一片雪亮。
而呂息就抱著林瞳站在車門前，猶豫著要不要上賊車。
答案是顯然易見的。
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過，乖乖上車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能憑借信息不對等與林瞳一起逃離魔爪。
以前的他沒得選，現(xiàn)在他想當個好人。
“希望法官能聽我的辯解吧……”呂息嘀咕著拉開后座的車門。
車內(nèi)的空間并不逼仄，還播放著優(yōu)雅的鋼琴曲，主駕駛上的黑衣人甚至還跟著哼了兩句，同時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呂息還是第一次感受跑車的推背感，再加上他有點暈車，險些把晚餐吐出來。
拐過兩個紅綠燈，那種眩暈感緩解不少，副駕駛的黑衣人丟過來一疊打印紙：
“這是行動手冊，讀熟它?！?p> 呂息接過打印紙，扉頁上寫著《暗鴉行動須知（菜鳥版）》幾個大字。
上面的文字不是中文，但正如他能聽懂并使用這個世界的語言一樣，同樣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第一條……我們將要建立新秩序？”
“這是組織的行動綱領(lǐng)。”副駕駛上的黑衣人說。
呂息光看了第一條冷汗就要下來了，這到底是個什么組織？
不過往下看就正常了。
比如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不能玩手機……需要聽從上司的指令……不允許貪污活動經(jīng)費……除了組織內(nèi)部要用代號、不允許暴露真容以外，總感覺像個責任有限公司。
“那我的臉……”呂息指了指自己。
“你是個例外?！备瘪{駛上的黑衣人說，“組織內(nèi)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很少，這次你還需要扮演受害者，等到林家交了贖金之后，你要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p> “比如？”
“用你那張臉去勾引出身名門的大小姐，讓她們放松警惕，從防守森嚴的家里離開，好被組織綁架。當然，你要是讓她們對你一擲千金，就更好了?！?p> “我在組織里的定位是小白臉？”呂息目瞪口呆。
“你又不能喚靈，搶銀行、恐怖襲擊、綁架政要、走私……你都干不了。”黑衣人說了一大堆足以槍斃幾百次的罪行，“除了這個，你還能干什么？”
“我貌似覺醒喚靈了……”呂息就坡下驢，“不過出了一點小問題?！?p> 副駕駛上的黑衣人扭頭，神情淡漠：
“覺醒了什么喚靈？出了什么問題？”
“應(yīng)該是第三序列的潛意識之海。”呂息心虛地重復(fù)了林瞳的猜測，“問題是……我失憶了?！?p> “什么？”開車的黑衣人大吃一驚，“你失憶了？”
“禿鷲，看路?！备瘪{駛上的黑衣人非常鎮(zhèn)定，“不是什么大事，你的喚靈回臨時基地測驗一下就好了?！?p> “是，獵鷹大哥?！倍d鷲的語氣里滿是尊敬。
車里陷入了難得的沉寂，播放系統(tǒng)中鋼琴家的音樂也進入尾聲，呂息沒想到坦白這件事沒了下文，難免有些心虛。
他試探性地詢問：“兩位老大，你們不打算問我點什么？”
“多余。”獵鷹頭也不回，“你失憶了又怎么樣？難道說你想脫離組織？”
呂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怎么會！天無二日，我對暗鴉的忠誠天地可鑒！”
主駕駛上的禿鷲森然一笑，趁機插了一句：
“除了死亡，沒有任何途徑可以離開暗鴉！”
呂息轉(zhuǎn)念一想，也明白他們?yōu)槭裁慈绱说ā约菏沁@起綁架案的主謀之一，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早就同進同退了。
“不，死亡也無法離開組織?！鲍C鷹的聲音尤為冷酷，“從今天開始，你在組織的代號就是‘銀面’?！?p> “明白……”
呂息點頭，瞄了一眼左側(cè)還在昏迷的林瞳，不知道說什么好。
窗外的林影越發(fā)濃密，疾馳的車輛已經(jīng)離開市區(qū)。
三十分鐘后，他們抵達了臨時基地。這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即使本地人也會迷路，何況呂息這個外來者，他根本沒記住行動路線，更別提沿路留下暗號。
“跟我來。”獵鷹率先邁開腳步，黑色的靴子踩倒一片雜草。
呂息背著林瞳緊隨其后，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這棟建筑看起來是個廢舊工廠，煙囪矗立，除了星光沒有任何光源，許多窗戶上的玻璃都老化碎裂，滿是刮風下雨后的泥垢。
“就是這里?！鲍C鷹拉開后門。
“得手了？”黑暗里傳來嫵媚的聲音。
呂息望向聲音的來源，那是個倚在墻壁上的女人，一襲黑色修身的作戰(zhàn)服，打著彎的棕色短發(fā)堪堪遮住下巴。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即使如此，腦海里還是忍不住回憶起她夸張的線條。
“沒錯?！?p> 獵鷹與禿鷲繼續(xù)向前走，“白狐，給我們的新人‘銀面’測驗一下喚靈，他因為強行覺醒喚靈失憶了，錄像的事情也交給你。”
“好。”白狐點頭，“別東張西望了小帥哥，這邊。”
四人分成兩支隊伍，就此分別。
白狐領(lǐng)著呂息進入了某間實驗室，慘淡的白燈下是電腦風扇運轉(zhuǎn)的雜音。
呂息按照指示把林瞳放到了某張椅子上，白狐揮手示意他離遠一點，打開錄像機：
“林崎先生，你可愛的女兒在我們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話你需要支付兩億元的贖金，用虛擬貨幣的方式打入暗鴉在混亂之地的賬戶?！?p> 她越說越興奮，那張易容過但還是讓人驚艷的面容泛起一絲潮紅：
“如果你拒絕或者尋找執(zhí)法局的幫助，你就再也看不到可愛的女兒了。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考慮，時間一過我們就會把她賣給圣殿聯(lián)合會。”
非常簡單粗暴的宣言，白狐迅速將錄像上傳電腦，將綁架信息發(fā)送。
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讓呂息目瞪口呆：“這……這就完事了？”
“不然呢？”白狐根本沒回頭，“跟他打電話討價還價？”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沒說交易方式，他把錢打過來就不怕你們撕票之類的？或者先X后X，人財兩空？”
“你以為我們是圣殿聯(lián)合會那幫敗類？”白狐的語氣里滿滿的鄙夷，“林崎知道暗鴉的規(guī)矩，我們收了錢就會放人，最講規(guī)矩?！?p> “暗鴉……真是一個獨立特行的組織?！?p> 呂息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對方總沒有必要騙“自己人”吧？
“沒錯，暗鴉要的是秩序，并不是混亂?！卑缀耘f不知道在電腦前忙碌什么，最后招手示意呂息過來。
她指著操控臺上的一個凹槽，“小帥哥，把手放進去，系統(tǒng)會檢測你的喚靈是什么?！?p> 呂息按照她的要求操作，右手放進去后刺痛感襲來，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同時中央的電腦上閃過一行行看不懂的字符。
“稍等片刻，電腦就能評估出你的血統(tǒng)契合度和喚靈?！卑缀N起了二郎腿。
“效率這么高？”呂息抽回手，指尖上的針眼血跡未干。
“當然，這套系統(tǒng)可是我研發(fā)的……”
白狐的吹噓剛到一半，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系統(tǒng)出故障了？”呂息問。
“不，是你的血統(tǒng)檢測報告出來了。天吶！你的血統(tǒng)契合度低于1%！靈能強度卻超過99%！這太不可思議了！”
“大姐您能說人話嗎？這些專業(yè)術(shù)語我根本聽不懂??！”呂息在心里吐槽。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還是直截了當?shù)卦儐枺?p> “所以……這些數(shù)據(jù)究竟代表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