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雞和鴨

　　四合院，東廂房

　　“當(dāng)家的，”正在看書的婁曉娥，一臉喜色地扔下書本，走了過來，幫忙脫去工衣：“今天怎么這么早下班？”

　　“你忘了？”張開雙臂的康思杰，笑道：“明天是五一勞動節(jié)，咱工人們的好日子！所以，廠里提早放假。”

　　當(dāng)然，有不少的工人們，仍要值班在廠。

　　心甘情愿為國家作貢獻。

　　“嗯！”喜上眉梢的小女人，輕聲應(yīng)道。

　　歡歡喜喜的婁曉娥，并不在意昨天、今天、明天什么節(jié)日，只盼望自家的男人，可以早點回來，和自己相聚一起，便好。

　　“走，上街理發(fā)去！”康思杰振臂一揮，豪氣說道。

　　結(jié)婚后，二人還沒怎么一起出去過呢！

　　“嗯！”心花怒放的小媳婦，小鳥依人般地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喲，小兩口一起出門，準(zhǔn)備上哪去呢？”正在院子里磨刀霍霍的三大媽，滿臉笑容地出聲。

　　康思杰看著討好的三大媽笑道：“三大媽，我們準(zhǔn)備出去理發(fā)，然后就在外面，隨便吃點東西再回來！所以，...”

　　康思杰指著自家廊下，竹籠里靜臥不語的母雞說道：“那只雞就先不殺了！”

　　“哎...哎..哎.，先不殺了？”三大媽習(xí)慣性地點頭，接著是一陣錯愕失神，然后頻頻望向了康思杰身邊的小媳婦。

　　姑奶奶，您倒是開口說句話嘞！

　　這雞，殺，還是不殺？

　　眼里全是自家男人身影的婁曉娥，哪還在乎一只母雞的命運，隨口說道：“三大媽，當(dāng)家的說不殺就不殺了。”

　　“噯...噯！”強顏歡笑的三大媽，神情落寞地垂下了手中的菜刀。

　　今天，家里可沒有雞血、雞頭、雞爪等等，吃了。

　　“呵呵?！卑底該u頭的康思杰，帶著一無所知的小媳婦走了。

　　“這么久了，你怎么連雞都還不會殺？”恨小媳婦很不成材的康思杰，趁胡同里的行人不注意，當(dāng)街拍了身邊跟緊了的婁曉娥，一大巴掌。

　　不打不成材。

　　愣了一下后，眼泛波紋、面若桃花的小媳婦，捂著受傷的屁股，羞答答地開口：“你想干嘛？”

　　看來，這頭發(fā)越來越長的小女人，并沒有注意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看來，也要對這個拎不清的小媳婦，來一場社運主義教會育動了。

　　不然，后事難料。

　　“態(tài)度給我放端正點！”一家之主很是威嚴(yán)地說道：“說，你為什么不自己殺雞？”

　　“我不會嘛...”莫名其妙的婁曉娥，說著理所當(dāng)然的話。

　　當(dāng)家的，這是怎么了？

　　“這就是個問題了！”善解人意的康思杰，首肯地表示認(rèn)同，臉色又一變，問道：“那你為什么，既然不會殺雞，卻經(jīng)常買雞回來？”

　　雞湯好喝，但，不能隔三差五地喝。

　　“我還不是買來給你補身子嘛！”婁曉娥嫵媚地送了個眼球過來。

　　沒良心的男人！這食膳補品，還不是大部分都進了你的腸胃？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殺雞？”康思杰又問。

　　這小娘皮，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亂放電。

　　看來回去后，得給人一個深刻的教育，才行。

　　“我不是說了，我不會殺嘛！”自覺占理的婁曉娥，理直氣壯地說道。

　　“早就讓你學(xué)了，那你怎么一直都學(xué)不會呢？”康思杰用上了審查的目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在工階人級，錘子般的厲眼之下，小小女子，從實招來。

　　“我...我還是有點害怕...”婁曉娥有些羞澀地回道：“那雞...還會撲騰撲騰地亂跳...”

　　垂死掙扎的雞，也害怕？

　　是不是，一個借口呢？

　　今世也沒殺過半只雞的康思杰，一時無語，猛瞅了小媳婦幾眼，見她不似作偽，只好說道：“有空的話，我教你...”

　　“嗯，”婁曉娥眉開眼笑地應(yīng)道，指著街邊的理發(fā)室，說道：“到了?！?p>　　有自家男人在的話，雞，有什么好怕的。

　　“王主任說現(xiàn)在理發(fā)不用票了？”康思杰問道。

　　“嗯，王主任說現(xiàn)在日子好起來了，有一些票都不發(fā)了。”婁曉娥答道。

　　夫妻二人，在理發(fā)室里，簡簡單單地剪了個正正規(guī)規(guī)的發(fā)型。

　　付了2毛錢出來后，喜孜孜的小媳婦連連追問：“當(dāng)家的，您不是說喜歡長頭發(fā)的嘛？怎么又讓我剪成短發(fā)了？”

　　“剛才不是說過了？”康思杰好笑地瞧著小孩似的婁曉娥，說道：“讓你在洗頭發(fā)的時候，省時省力，不好嗎？”

　　短發(fā)好。

　　因為，這女人，在睡覺的時候，不綁頭發(fā)。

　　致使垂下來的頭發(fā)，盡往男人的臉上，招呼。

　　“噯！”美眸溢光的婁曉娥，喜洋洋地說道：“當(dāng)家的，您真好！”

　　哎，對比一番后，還是當(dāng)下的女人，好哄。

　　“走，吃烤鴨去！”一家之主，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道。

　　蜜里調(diào)油的小兩口，搭乘了公共汽車，就興沖沖地往哈德門而去。

　　“二位，您吃點什么？”服務(wù)員客客氣氣地讓小夫妻坐在小桌上。

　　“勞駕，烤鴨一份！”康思杰頷首說道。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wù)員好聲好氣地服務(wù)。

　　嗯，態(tài)度不錯，真不愧是飲食界老字號中的老字號。

　　哈德門的便宜坊，建于明朝永樂十四年（公元1416年），傳至現(xiàn)今有500多年了。

　　店里獨樹一幟的燜爐烤鴨，是四九城響當(dāng)當(dāng)?shù)恼信啤?p>　　至于國人只知道的全什么德的，是建于同治年間的鴨之店，其賣點是掛爐烤鴨。

　　至于口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環(huán)顧四周，康思杰稍微有些遺憾，竟然沒有在墻壁上找到“不得無故毆打顧客”的白紙黑字。

　　康思杰不由地發(fā)出一聲長嘆。

　　這叫人如何不失望？

　　“當(dāng)家的，您在看什么嘞？”對門而坐的婁曉娥，看著古古怪怪的男人，好奇地問道。

　　當(dāng)家的，不會是怯勺了吧？

　　想到此處，一心放在他身上的婁曉娥，內(nèi)心深處不由地涌出了一股莫名的責(zé)任感。

　　要把自家的男人，培養(yǎng)成一個有情調(diào)、有品位、有風(fēng)度的翩翩男子！

　　不過，他只差臨門一腳了，就怕自己教不了多少。

　　異想天開中的婁曉娥，臉上飄出了兩朵紅云，眼眶里的一汪春水，隨著兩只大腿，間斷摩挲，而微微蕩漾。

　　頭頂大大問號的康思杰，瞧見自家婆娘又在無故消耗生物能量，不由地反思起來。

　　難道，是自己剛才的動作情感，表現(xiàn)得比較帥氣和彰顯深度？

　　故而，又迷倒了資深鐵粉？

　　唉，該怎么和中毒已深的小媳婦說，長得帥氣，不是我的...不能當(dāng)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