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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極釋空

第七十八章:姑娘

色極釋空 壹炷香 5 2022-10-07 22:50:35

  此人頭發(fā)灰白,臉色蠟黃,臉上長滿白斑,他是寒汀教長老——羽化極,修為移形初階。

  穆塵看向若雪,見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燒餅,完全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難道若雪不知道對面有一位長老級別的人物?

  是了,她應該不知道,畢竟她不屬于任何一個修仙門派,自然不會像自己一樣擁有一本各修仙門派重要人物的花名冊。

  看她這么從容、淡定,肯定是把他們都當成了小角色,我得想辦法提醒她才行,不然后果不堪設想?!?p>  見穆塵拿著燒餅在那里出神,若雪淡淡道:“傻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吃。”

  穆塵看著手上的燒餅,輕聲道:“若雪,……”剛開口,又覺得說“我們趕緊跑吧”不太合適,立即又把話給咽了回來。

  若雪打趣道:“有什么話,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像個女孩子一樣?!?p>  穆塵沒有在意若雪開的玩笑,組織了一下語言,重新開口道:“若雪,你看到那個頭發(fā)灰白的人了嗎?”

  若雪抬頭看向寒汀教眾人,輕描淡寫道:“現(xiàn)在看見了,怎么了?”

  “他是寒汀教的一位……長老!”穆塵鄭重道,為了表達當前處境的緊迫性,他特地在長老二字前面停頓了一下。

  若雪若無其事道:“那又怎么樣?”

  聽到這話,穆塵心里直打鼓,抬頭看向若雪,強調道:“他的修為是移形初階?!?p>  若雪滿不在乎道:“那又怎么樣呢?”

  穆塵不可思議道:“怎么樣?!……”即便他很著急,還是把“我們趕緊跑吧”給咽了下去。

  若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明知故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能不能爽爽利利地一次性說清楚?!?p>  穆塵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道:“我想說,我們趕緊跑吧!”

  若雪微微一笑道:“當然得跑啊,打不過不跑,難道在這里等死?”

  聽到這話,穆塵忍不住噗嗤一笑,他沒想到若雪的第一想法也是跑,而且把逃跑還說得理直氣壯,這完全不符合她的形象。

  穆塵頓感剛才的顧慮有些多此一舉,自慚形穢道:“那我們跑吧!”

  若雪平靜道:“別著急,你先吃餅?!?p>  穆塵驚訝道:“我那還有心思吃餅,現(xiàn)在不跑,等會兒就沒機會了?!?p>  若雪笑道:“面對移形境的修士,以我們的速度,現(xiàn)在跑,也跑不掉?!?p>  穆塵如夢初醒,方才意識到自己的速度在移形境修士面前如同龜速,頓時心亂如麻。

  但本著“大敵當前,不能心慌”的原則,故作鎮(zhèn)定道:“那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p>  若雪掃了寒汀教眾人一眼,笑道:“我們表現(xiàn)得越輕松,他們就越忌憚。你先吃餅,他們短時間不會過來?!?p>  穆塵將信將疑地轉頭看了寒汀教眾人一眼,驀然發(fā)現(xiàn)這些人竟然站在原地沒動,心里感到十分納悶,只好吃一口燒餅來壓壓驚。

  河對岸,小河蜿蜒處。

  衛(wèi)時疑惑道:“師叔,你為什么讓我們停下來?!?p>  羽化極看向穆塵和若雪,雙眼微瞇,沉聲道:“你剛才說就是那兩人殺了我們寒汀教三十幾人?”

  衛(wèi)時義憤填膺道:“是的,師叔,就是他倆,化成灰我都認識他們!”

  羽化極單手撫摸著下巴,思索道:“你說那女的修為是御雷境,那男的修為頂多是乘風境,那他們怎么可能殺死我們寒汀教三十幾人,你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衛(wèi)時斬釘截鐵道:“師叔,絕對不會有錯,這三十幾人都是那女子殺的,而且基本都是一擊致命,最多兩擊?!?p>  “三十多人都是一擊致命?那她不可能是御雷境,起碼也是絡水境,甚至是移形境?!庇鸹瘶O推測道。

  衛(wèi)時極力否定道:“絕對不可能!那女子展示出來的實力就是御雷境,因為她最強的攻擊就是電刃!”

  由于他過于激動,以至于忘記了長幼輩分,導致這話失了分寸。

  見衛(wèi)時竟這樣對自己說話,羽化極臉色一沉,不悅道:“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

  聽到這話,衛(wèi)時立馬感覺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欠妥,急忙賠禮道:“師叔,弟子不敢,弟子只想給師叔多提供一些參考信息?!?p>  羽化極沉聲道:“那還有什么信息,一并說出來?!?p>  衛(wèi)時沉吟片刻,驚喜道:“對了,師叔,他們兩人被一根絲線綁在了一起,打從我見到他們起,就沒有見他們分開過?!?p>  羽化極撫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們會被她一擊致命,原來是那絲線在作怪,那絲線一定有某種神通。

  明面上,她是用短尺攻擊來掩人耳目,實際上,她是借絲線的神通來一招殺敵。

  那絲線的神通我還摸不準,大家一定要慎重,不要掉以輕心。”

  衛(wèi)時為了補救上一次的過失,連忙附和道:

  “師叔說得對,這絲線肯定有某種神通,普通絲線斷然無法將兩人綁在一起。

  而且這兩人被綁在一起形同一人,行動沒有絲毫不便,說明這絲線肯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神通。

  難怪兩人非得選擇近身作戰(zhàn),原來是為了悄無聲息借絲線的神通殺人。

  還是師叔高明,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玄妙,之前都怪弟子愚鈍,白白讓那么多兄弟姐妹死在他們手上?!?p>  見衛(wèi)時還挺識時務,羽化極呵呵一笑道:“不打緊,今天就用他倆來祭奠死去的亡魂。”

  衛(wèi)時道:“師叔,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嗎?”

  羽化極搖頭道:“在等等,在沒有摸清楚絲線的神通之前,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衛(wèi)時問道。

  羽化極摸著下巴沉吟了片刻道:“你用言語試探試探他們,看他們葫蘆里面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衛(wèi)時恭敬道:“師叔,弟子愚笨,不知如何試探,還請師叔明示?!?p>  羽化極笑道:“你看,他們現(xiàn)在不是在那里有說有笑嗎?這種輕松到底是裝的,還是他們真的有底氣不怕我們,這點我們得先弄清楚,別到時候再吃了那絲線的暗虧。

  你可從他們輕松的狀態(tài)上切入,逐漸往絲線上靠,然后和他們聊那絲線。

  我會暗中觀察他們的反應,待我摸清絲線的神通,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p>  衛(wèi)時點頭道:“知道了,師叔,我現(xiàn)在就開始試探他們?!?p>  接著,他清了清嗓子,提氣道:“小子,吃得還挺香啊,老子剛才問你話,你耳聾了嗎?”

  聽到衛(wèi)時的聲音,若雪微微一笑道:“穆塵,他們開始試探我們了,現(xiàn)在該你演戲了,你盡情發(fā)揮,逃跑的事情交給我?!?p>  雖然演戲對于穆塵來說已經(jīng)駕輕就熟,但從若雪口中說出來,總給他一種她在等好戲開場的感覺,這就讓原本真情流露的他有了一種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這不能說不好,但感覺不是那么美妙,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這不是表演,這是本色出演,這是生活。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沒得選,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

  他把最后一點燒餅塞進嘴里,拍了拍手,不緊不慢道:“你說話的聲音像個姑娘,誰能聽得見,你先問問你身邊的人,看他們能聽見嗎?”

  “姑娘”這個比喻還是他從若雪那里學到的,現(xiàn)在用在衛(wèi)時身上,感覺還不錯。

  衛(wèi)時聽到穆塵居然用姑娘來形容他,感覺受到了侮辱,情緒瞬間爆炸,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膩了,信不信老子過來把你大卸八塊!”

  見衛(wèi)時情緒失控,羽化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衛(wèi)時竟被穆塵一句話激怒,這讓他開始擔心衛(wèi)時是否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聽到衛(wèi)時的話,穆塵看了一眼若雪,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沒有跑得意思。

  “她是在看戲?還是在等待逃跑的機會?”

  穆塵不得而知,他相信是后一種,或者是后者成分居多。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寒汀教的人定在原地不動。

  “既然寒汀教的人在實力明顯強于我們的情況下,還不敢過來,說明他們有所顧忌。

  既然他們有顧忌,那我就讓他們更加捉摸不透,這樣他們就不敢輕易過來,就能讓若雪找到最佳的逃跑時機?!?p>  打定主意,穆塵便采用“反其道而行之”的策略,對衛(wèi)時不屑道:“我就坐在這里等你,是條漢子,就放馬過來,是個姑娘,可以在河對岸繼續(xù)和我唱山歌?!?p>  衛(wèi)時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過去將穆塵碎尸萬段,但想到殺人如麻的若雪以及羽化極給他的任務,他不得不努力控制住憤怒的情緒。

  在做了幾次深呼吸后,他突然靈光一閃,譏諷道:“小子,你口口聲聲姑娘、姑娘的,你是不是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要不然你身旁的仙子怎么可能會跟你在一起?!?p>  說完,哈哈大笑,自認為這一次的反擊特別漂亮。

  聽到這話,羽化極稍稍松了口氣。

  穆塵大笑道:“衛(wèi)時姑娘,說話有點邏輯行不行,你都稱呼我為小子了,怎么又騙自己說我是個姑娘呢?

  哦,對了,女人的邏輯確實有點混亂,不好意思,衛(wèi)時姑娘,你女扮男裝實在是太像了,讓我忘記了你是個女的?!?p>  衛(wèi)時握緊拳頭,雙手不住的顫抖,怒罵道:“去你娘的!姑娘!姑娘!張口姑娘閉口姑娘,你家是不是沒有姑娘,連你娘都被你這個賤種害死了!”

  穆塵用指甲掐了掐自己,讓自己迅速恢復平靜,譏笑道:“衛(wèi)時姑娘,不要動氣,要動手?!?p>  衛(wèi)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呼吸聲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羽化極見狀,沉聲道:“那小子是在故意激你,別被他帶偏了,趕緊把話題扯到絲線上去,我要看他兩人到底是什么反應?!?p>  衛(wèi)時點了點頭,極力控制住情緒,做了幾個深呼吸后,對穆塵嘲笑道:

  “小子,別以為你這小伎倆騙得了我們,我們只是在陪你玩而已。

  你們不就是仗著腳上有一根絲線,絲線上有某種神通,然后借它來殺人嗎!

  哼,這早被我們識破了,而且我們還知道,你這絲線只能近戰(zhàn)管用,遠戰(zhàn)發(fā)揮不了它的作用。

  所以,你才一直想激我過去和你近戰(zhàn),然后趁此機會對我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真!”

  聽到這話,穆塵計上心頭,他拍手笑道:“衛(wèi)時姑娘好眼力,沒想到這么細的絲線都能被你發(fā)現(xiàn)?!?p>  說話間,左手極其自然地摸著他的腳腕,精準地找到絲線的位置,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拈住絲線,慢慢滑向中間,忍著手上傳來的疼痛,笑道:“但有一點你說得不對,我得糾正一下,我這絲線不僅近戰(zhàn)管用,遠戰(zhàn)……”

  他故意把話停在遠戰(zhàn)二字上,聲音刻意悠揚,臉上同時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緊接著,猛地向后一拉。

  若雪心領神會,腳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正好讓絲線宛如拉滿弓的弓線,正對著寒汀教眾人的方向。

  羽化極見狀,急忙喊道:“不好!趕緊退到山后!”話音剛落,人已瞬移到山后。

  其余寒汀教弟子更是不敢怠慢,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山體后面。

  見寒汀教眾人消失的一瞬間,若雪和穆塵也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里。

  一息后。

  羽化極意識到被騙,怒氣沖天,立即瞬移到河岸,此時,河對岸的穆塵和若雪早已消失不見。

  他衣袖一揮,河水被瞬間截斷,之前穆塵和若雪所在位置的水宛如一條巨龍升騰入空,河道里除了泥沙便是石頭,沒有穆塵和若雪的蹤跡。

  羽化極怒不可遏,對身后弟子氣急敗壞道:“我要去殺掉這兩人,你們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自己行動?!闭f完,便消失在原地。

  這速度,其他人怎么能夠跟得上,只能眼睜睜看著羽化極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若雪并沒有胡亂逃跑,而是在穆塵和衛(wèi)時斗嘴的時候,在心里選好了藏身之地。

  由于青丘變幻莫測,為了防止選好的藏身之地發(fā)生變化,她還準備了B、C方案,這些藏身之地都是她在路過的時候觀察所得。

  所幸的是,她所選好的第一個藏身之所還在,這是一處還算蔥郁的灌木叢林,里面雜亂分布著一些大石,正好供兩人藏身。

  若雪和穆塵毫不猶豫地飛到叢林深處,躲在了一塊山石后面,兩人剛躲好,耳邊就傳來羽化極的聲音道:“別躲了,我已經(jīng)看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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